陈晨注目打量,细看其年纪不过四十岁许,相貌清奇俊伟,五官轮廓皆如刀削斧凿一般深邃硬朗。
狭长的双眼不是闪过戏谑的笑意,给人玩世不恭又极其自负的感觉。凭添一份与众不同的邪意气质。
向雨田,先天圆满,战力4998
陈晨眉头微皱,向雨田的修为境界并未出乎他的预料,已然圆满。但是战力数值有些不合乎常理,让他有种模糊不真切的感觉,似乎向雨田正处在一种很怪异的状态。
向雨田立身于封禅台上,锐利的目光注视陈晨。忽然间放声大笑,先前那种邪意的感觉顿时如冰消雪融一般消失无踪。
整个人在瞬间变得阳光开朗起来,如同完全变了一个人。双目神光湛湛,露出急其希冀的眼神。吐气开声时,语气阳刚而又和煦,亲切道“陈兄,昔日一别,已近三百载岁月。你还是如此年轻,当真是让向某人好生羡慕。”
陈晨神色微动,心道好诡异的人,好诡异的功法。
此刻的向雨田阳光开朗,与之前的形象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般变化就像是石之轩精神分裂时,情绪摇摆不定的状态。但却又不似石之轩那般,无法自我操控性格的转换。
向雨田的性格转换变化由心,操控自如,是善是恶,是黑是白,正与邪皆在其一念之间。
陈晨双目隐现异彩,泥丸宫中元神忽明忽暗似在发光。心神一震,之前对向雨田的那种好奇,再无所有。
元神是心念力量与精神意识的集合体,一有外力侵蚀,瞬时间作出反应,自行予以对抗。
二人之间相隔十丈有余,向雨田竟在谈笑间,施展出道心种魔大法,音中蕴道,道中藏魔,倘若心神达不到相应的境界露出一丝破绽,瞬间便会受其所制,就此种下魔种,成为他的他的养料。
“这算是偷袭吗”陈晨唇角露出一丝微笑,脑海中忽的灵光一闪,向雨田说话时的语气神态,给他一种渴望又嫉妒的感觉。
加之向雨田的境界与战力之间,那种不和谐的状态,令陈晨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大胆想法。
此时恰逢少室山上钟鼓之声响起,悠远的警世之音远远传来。
陈晨顺势开口,话声与钟鼓之音相合,声音在空谷回响久久不绝,若有若无似真似幻浩渺高远。“道心种魔大法诡秘玄奇,当真不凡。竟有如此奇效,能使人身躯不朽。只是堂堂一代邪帝竟使突袭之法,不免让人耻笑。”
“我为邪帝,岂会被世人之言束缚!”向雨田唇角轻勾,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未见他有何动作,身形已落到地面。双足踏地之声清脆响亮,好似不是血肉之躯。
两种声音在刹那交织,似有两股无形的力量在激烈碰撞,笼罩天空的乌云震颤不已,转瞬间如被一双大手撕裂。
声音散去,蒙蒙细雨随之止歇,阳光从间隙洒落。照耀在陈晨与向雨田身上,使得二人看上去神圣不凡。
“辗转蹉跎三百载,昔日旧人,除却燕兄破碎虚空登临他界,其余众人皆入黄土。今朝能与陈兄再会,我心甚慰。”向雨田低声浅语,语气中透露出与年轻的外表不相符的沧桑,言谈行止之间竟是一派有道高真的风范。
陈晨对所谓的当年之事,了解并不多,此时也不便多言。只是在心中感慨道心种魔的威力,以道心养魔种,借道生魔,再由魔入道,使修习之人正邪难辨。
单以功法而言,道心种魔确实是直通大道的无上法门。
向雨田轻轻摇头叹息一声,神情倏的变得冷漠,眸中闪烁着摄人的神采,似能看透世间一切,淡淡道“可惜,今日之我不再是我,今日之你也非是你!”
陈晨以元神勾连外界,身融天地自然,将全副心神集中在向雨田身上,密切探查他的举止动作、呼吸频率,甚至是他体内真气的的运转也能探知一二。
“果然如此!”陈晨终是在向雨田性情转换的瞬间,发现了一些不妥之处。双目微亮道“向兄道心种魔大成,正邪转换之际当是无迹可寻。但此刻却出现了一丝不应有的滞涩”
向雨田露出不屑之色,傲然道“那又如何!”
“如何?”陈晨露出一丝冷笑,目光直视向雨田,沉声道“依我之见,向兄诸般经脉与真气的运行虽无异样,但身上却是少了几分生气,似乎是多年未曾活动过。无论向兄这些年做了什么,以现在这副身躯的状态我想问一句,你觉得可以战胜我?”
向雨田闻言一愣,随即放声肆意大笑,衣衫猎猎,满头乌发道飞扬,声震四野好似一道惊雷于晴空炸响。
“莫说我,陈兄还不是一样!你形容虽未改变,但境界退步之多不可以道理计。思及当年,你在百招内将我击败游刃有余,向某将之引为生平之耻。但以你我二人此刻的状态,胜负将再难预料!”
陈晨于心中对比双方的实力,暗道百招怕是做不到。百招赢不了,那就再加百招!心头一动,豪气顿生,高声喝道“能胜你一次,便能胜你两次,不服来战!”
“嘿这才有点意思”向雨田抬手指向陈晨,嗤笑道“你以前就像个和尚,寡淡的性子让老子提不起战意。在这江湖上混,谁不服就要打到他服!使用何种手段并不重要,别唯唯诺诺像个婆娘一样”话音未落,九道流光倏的射出,直袭向陈晨面门。
陈晨指掌一翻铁扇入手,铁扇横扫一分化九,九道流光同时被击落,叮叮声中落于地面。竟是九根三寸长色彩斑斓的钢针,明显是淬过剧毒。
向雨田并未急着出手,反而一手扶额摇头道“啧啧啧以陈兄现在的反应与速度,却是差了向某人一线。看来此次交手,陈兄要先走一步了!”
冷风起,彻骨冰寒。
向雨田邪魅一笑,脚步踏动间,化作一抹黑色流光,所过之处道道魅影残留。
快!很快!不可捉摸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