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六章 悲欢离合(1 / 1)太渭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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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有过恋爱经历的人,初恋开始,体会到的都是甜美和幸福。

刘翠提起自己情窦初开的大学时光,就掩饰不住内心的萌动。十八岁,正是人生的花季。

“你一定是战胜了对手,赢得了教官的青睐?”陈默笑着说,“我从来不怀疑你有这方面的天分和胆略。”

“这要什么天分?”刘翠扬起眉毛说,“我不过是胆子大一些,更直接一些,很快就拿下了那个军校生。”

“那位教官是哪个军校的?一定很帅气吧?”陈默很想知道,刘翠的初恋对象是怎样一个人。

“他是二炮工程学院的。”刘翠说起那时的故事,脸上流露出几分天真,“那时,见了军校大学生都觉得很帅,不过我们这位教官呢,就更帅。他最让人着迷的气质,是威武之中藏着英气,可以说携笔从戎、能文能武。”

“真是情人眼里出英雄!”陈默说,“你入学军训的时候,那位教官是几年级的军校生?”

“他已经是大四,快毕业了。”刘翠理了理自己的刘海,又搓了搓脸,让自己更精神一些。

“你们后来一定打得火热吧?”陈默又往炉子里添了些焦炭,炉火更加火红。

“那时候,真是不懂事,以为谈恋爱就应该轰轰烈烈,恋爱的目的就是为了结婚,将来就一定要在一起过日子。”刘翠摆弄着自己的手说。

“恋爱,难道不应该是这个目的吗?”陈默问道。

“你也够天真的!”刘翠说,“大学生谈恋爱,不过是找一种感觉,你真以为两人谈一段时间就要结婚?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就是个傻子。”

“不可理解。这怎么就错了呢?”陈默摇了摇头说,“这方面我没经验。我们学校没有一个女生,不知道恋爱中的女生是怎么想的。”

陈默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就想起了陶莉。那年月,他们虽然经常通信,虽然都知道彼此的心态,但却隔了一层窗户纸,谁没有捅破。况且一个在南京,一个在北京,也没有花前月下的机会。

“我们的关系保持了四年。”刘翠两手十指相扣,顶在下巴上,两眼盯着门帘。

“四年啊,那不简单啦。你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全都搭进去了。”陈默故意显得很吃惊,“后来呢?”

“后来?就没后来了。分手,散伙,各走各的路。”刘翠的语气变得稍稍沉重了些,不像刚才那样轻松。

“为什么呢?”陈默试探性地问。

他估计刘翠可能不会说的,毕竟恋爱是私人的事,谁愿意在别人面前揭开自己的伤疤呢。

“呵,为什么?”刘翠冷笑了一声,“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我也在问,为什么呢?是我做错什么了?”

“看来,是他先提出分手的吧?”陈默说。

“谁先提出来的,重要吗?”刘翠看了一眼陈默,“我曾经怀有一片热心,等着大学毕业就跟了他,结果在我大四的时候,人家就不要我了。”

“你读大四的时候,他已经毕业三年了,那时他在干什么?”

“我大二的时候,他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在我本科即将毕业时,他也面临硕士毕业。”刘翠说,“现在想起来,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分手原因,可能是因为我妈。”

“你妈妈不同意?她反对你们在一起?”陈默想,这是最正常的理由了。

刘翠站了起来,两手又习惯性插入裤兜。

“不是因为我妈反对,而是因为我妈生病。”

“生病?”

“对。我读大三那年,我妈得了一种怪病。总是发低烧不退,吃不下饭,身体越来越虚弱。隔三差五就要住院治疗。治了很长时间,都查不清什么病。”

“哦,你是既要学习,还要照顾你妈妈。”

“我妈就我这么一个亲人,我不照顾谁照顾。”刘翠说,“只要我妈住院,每天下午,我都去医院陪她。晚上,再做饭送给她。”

“孝顺的女儿!”陈默说,“这么好的女孩,打着灯笼都难找,那个军校生怎么会放弃呢?”

“不叫放弃,叫抛弃。”刘翠摇了摇头说,“我后来明白了,他是看到我妈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这样长期住院下去,以后就成了我们的负担。”

“哦,是这样啊。”陈默说,“那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当然不能说嫌弃我妈,他说的理由冠冕堂皇,说我们俩性格不合。如此而已。”

“谈了那么长时间,如果是性格不合,早就分手了。”陈默说,“所以,你也就果断跟他分手了。”

“那我还能怎么样?死皮赖脸地求人家啊?”刘翠说,“我可做不出来。”

“你恨他?”

“谈不上恨。只是失落,失望。对这样的军人失望。”

“那你为什么大学毕业还参军入伍,还大老远来了边疆。你妈妈身体又不好,她能同意吗?你也真能忍心?”

“唉,”刘翠叹了一口气,在炉子边坐了下来。她解开自己陆战靴的鞋带,重新梳理之后,再认真地系好鞋带。

陈默不知自己哪句说错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刘翠突然就不说话了。

刘翠整理好左脚的鞋带,又慢慢地整理右脚的鞋带。

陈默不愿意打扰刘翠的思绪,他等着她主动开口。

“大四那年,男朋友吹灯了,我妈的病情又出现恶化,她住院的频次越来越高,身体越来越虚弱,可以说骨瘦如柴。那段时间,我的心情特别不好。”

“哦,那你是怎么挺过来的?”

“我是咬牙挺过来了。”刘翠擦了一下眼睛说,“可是,我妈没有挺过来。”

“阿姨是?”

“没熬到过年。春节前人就走了。”

帐篷里一时陷入寂静,似乎落一根针都可以听得到。

“哦,对不起,不该引起你的伤心。”陈默轻声说。

“没什么,都过去了。”刘翠说,“再痛苦,也都过去了。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你的……?”

“我没有爸爸。”刘翠咬了一下嘴唇说,“我妈病成那样,他从没过问,他也没给我支付过一分钱的生活费。”

“是你自己处理阿姨的后事?”

“我妈有单位。单位的同事叔叔阿姨都很好,是他们操持的。”刘翠的眼睛湿润了。

“那你怎么又来了边疆?”

“毕业时,看到部队在学校招聘。我一个人无牵无挂,去那里都一样。边疆军人的待遇较高,所以就报名了。体检合格,签了合同,就到了西域。”

“你不是对军人已经失望了吗?”

“哦,对!我是对那些看起来有文化的军人很失望!”刘翠瞟了一眼陈默,“就像你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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