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妖怪还在嚎叫着,用他的爪子拍打着洞口,洞里尘土飞扬,碎石四溅。
“师父!你挺住!”
道远使尽吃奶的力气拖着师父在地上挪动,一只红色巨眼出现在洞口,紧接着就是刺耳的嚎叫,那妖怪见二人进了洞里,不再拍打洞口,直接把爪子伸进洞里,几下抓刨,那爪尖一度离丹阳的脚只有几寸,指甲刺在地里划出深深的沟,把道远惊得大叫。
他将自己身子挺在师父的身上,替师父抵挡着碎石泥土,两壁抬着丹阳往后拖,碎石不断冲刷着道远,敲得他眼冒金星,道远咬紧牙关走了好几十步,直到了洞里深处,碎石泥土才少了一些。
道远一下扔下丹阳,瘫坐在地。
“我的好师父,这个要命去处,怎么就昏过去了。”道远擦着汗,看着地上昏睡的师父,嘴里还打趣道。
“轰,轰!”道远听着外面轰隆的响声,地面又都动起来,尘土从头顶落下。
“好妖怪,你道爷刚擦了两把汗,又来催命。”他不敢多歇气,从腋下搀起丹阳就接着拖,他望见那洞出口有亮光,咬住牙拖了半天,一直把师父拖出了石洞,两人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一进来,道远感觉屋子空气就清新不少,没有了腥臭的妖气,不远处有几堆东西在发着微光,使这地方不会陷入死黑,道远能看清屋子中间立着几根石柱,他把师父拖过去,放在一根石柱下面靠着。
道远坐在师父旁边,头靠在柱子上,大口喘着气,他用手摸了摸肩膀,“哎哟,”紧接着发出了一声疼痛的叫声,“嘶。”他收回手一看,指尖上有一丝血迹,应该是刚刚掉落的石块砸伤了他的脊背。
洞里还在传来嘈杂的响动,一阵阵的轰响从远处传来,时刻提醒着道远,那妖怪并没有走远。
“师父,师父!安全了!”道远呼唤着师父,轻轻拍着丹阳的脸。
丹阳动了动脑袋,并没有醒过来,不过他嘴巴轻轻张合着,听不清在说什么。
“怎么了师父?”道远把身子趴下来,挨到师父脸边,只听丹阳喃喃说道,“剑....剑。。”
丹阳手还在地上不自主地摸索着。
“对了,击节剑呢?”道远一拍脑门,刚才忙着奔命,击节剑都不见了,“剑可丢不得,不然师父醒过来也得气死。”
他回想起来,当他们二人被妖怪一拍,飞入了洞中,师父当时就失去意识,宝剑好像就在那会儿从师父手里脱出,按理说应该掉在洞口不远处。
“真倒霉,还得回去。”
道远爬起身子,把师父的身子扶正,才向洞口走去,他站在里面朝洞口看,漂浮在洞里的尘埃烟气已经渐渐落下了,好像也没有了妖怪的轰鸣。他回头看了一眼师父,丹阳还好好躺在那儿,转身进了洞里。
在道远没看见的黑暗里,一双眼睛也在盯着他。
走过一段平路,从中间开始就全是碎石了,道远踩着石头,搬着土块,一步一步往前行,边走还要搬动碎石,翻找击节剑的下落,这一路大小碎石堆积得有半人高,他折腾了半天,筋疲力尽。
“这玩意,叫它又不会应!怎么个找法。”道远一屁股坐在块大石上,用袖子扇着风。
“吼。”妖怪的嚎叫声从仿佛是很远的地方传来,吓得他一个激灵。“看来应该走了。”道远看着洞口,自言自语道。
但当他望向洞口的时候,一丝绿光一闪而过,引起了道远的警惕。
“什么玩意。”他马上从石头上溜下,伏在地上,看是什么动静。
那淡淡的绿光又闪烁一下,这次他看了个清楚,那光虽然十分微弱,但确实是真实,而不是自己的幻觉。
“莫不是宝剑在闪烁,刚说它不会应人呢,这就招呼我了,想不到这东西还挺通人性。”道远伏在地上,开始用前臂刨开面前的土石,慢慢挪动着。
等他一直爬到接近洞口,那光才越来越明亮起来。道远躲在洞口旁的一块大石后面悄悄观察着,看外面还有没有妖怪的动静。
洞外的有呼呼的气流声,但是空气已经没有刚才那种腐烂的腥臭,道远从石块后面探出身子,机警地往外望着,那光是从洞口外面发出的。
“倒霉,还得出去。”道远一想起那人头蛇猩红的眼睛就寒毛直竖。他没有起身,在地上两个翻滚滚到洞边,绿色的光芒马上映到他脸上,他把头伸出去一看,宝剑就插在洞外的石缝里,剑柄在微微闪烁。
“造化!果然是击节剑的宝石在闪烁。”道远大喜。
他贴着洞壁站起来,慢慢从已经坍塌的石壁边缘向外爬,爬到边缘处,那宝剑就插在正下方的石壁上。
道远伸长了手去抓剑柄,可是他使出吃奶的力气,离剑柄还是有一两个指节的距离,此时的他半身悬临在黑洞洞的深渊上,根本不敢向下看。
“呼,”道远深吸一口气,再把身子往出来挪了一寸,这已经是身体平衡的极限了,他的指甲已经抠到剑柄,道远咬牙,使尽力气一够,终于抓到了宝剑,可是剑身插在石缝里,他无法好好使力,摇动了几下也无法将剑拔出。
“哼。”他一发狠,用脚尖扣紧地面,身子再挪了一分,手臂一提,击节剑被铮得一声拔出,“嘿!”还没等道远露出笑脸,他突然表情一变,嘴巴痛苦地裂开,原来一直扣在地上的脚尖突然抽经了,道远脚尖一麻,失去了重心,整个人滑了出去。
“哎!哎!哎!”道远大叫,眼看就要从台上坠下。
“啪。”道远整个人停在了半空中,脸上的汗水像雨水一样落下,他感觉自己的脚被人提起,身子在慢慢向石台移动着。
道远被慢慢提上来,又被一下扔在石台上,躺在地上的他惊魂未定,手捂着胸口,瘫在地上。
面前这人身材矮短,手脚宽大,穿着墨绿色大袍子,用一顶黑帽子裹着脑袋,只留着一双铜铃大眼在外面,他一手拿着一张硬弩,一手插在腰间,正打量着地上的道远。
“命真大”那人嘴里嘟哝着,转身朝里面走去。
道远坐起身子,捡起掉在一边的剑,几步追上那人,拱手称谢。
“英雄,多谢救我。”道远把腰一弓,做了个大揖,他抬眼一看,此时的他就和那人差不多高。
“那是你的命,跟我无关。”那人并不回礼,自顾自向前走着,他轻巧地攀上碎石土块,上下攀爬如履平地,而道远在后面狼狈地跟着。
“英雄等等我。”他在后面喊着,使出吃奶的劲爬着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