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聪儿一眼瞥见黄昆,问道:“这位是……?”
西门秋月忙介绍道:“这位是巴蜀半月教护法黄昆。”
黄昆一抱拳道:在下黄昆见过王护法。
王聪儿神色一厉道:“这是怎么回事?此事十分秘密,怎能让外人参与?这要是让门主知道……西门秋月你不想活了?”
西门秋月道:“是属下擅作主张,罪该万死。不过,有黄兄弟加入对我们有利而无一害。”
王聪儿道:“此话怎讲?”
西门秋月道:“巴蜀半月教欲要和我们联手共逐江湖,如果此事达成,门主一统江湖的大业便可早一日完成。”
王聪儿道:“这件事我会禀明门主。”一顿又笑道:“诸位都是有功之臣,烦恼之事不提,今日只管饮酒作乐。”四人闻听顿时心中释怀,脸露笑容。
王聪儿引着四人进了一间豪华大屋,屋中刚刚摆好一桌酒席,菜香弥漫。
王聪儿道:“诸位请入席。”话毕,一击掌,从另一门里走出三个汉子。她接着道:“给四位介绍三位朋友。”
西门秋月一瞧这三人,有胖有瘦,有老有少,有丑有俊,看样子都是江湖高手,却不知是哪一路。
王聪儿道:“这三位便是西域三雄钟家兄弟。”
一个大高个抱拳一礼瓮声瓮气道:“在下钟天秀,见过四位。”他身高如天塔一般,蛮力十足。另一个矮子一拱手笑道:“不才,钟天俊,这厢有礼了。”他身材矮小,动作看着十分敏捷。最后一个俊美小伙一揖道:“鄙人钟天灵有礼了。”他打扮如似一个书生,举止俊雅,言语恭敬。
西门秋月等四人也各自介绍了一番。
王聪儿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快快入席,我们边吃边聊。”
众人纷纷入席。一名女侍给众人一一斟满酒。王聪儿端起酒杯道:“大家请。”
众人饮毕,西门秋月道:“今日行事遇到些麻烦,还请护法转告门主。”
王聪儿道:“西门教主武功天下第一,还有什么事犯难!”
西门秋月道:“不瞒护法,今日我们四人险些将华山派一干人斩尽杀绝,不想紧要时,冒出一伙人。为首一人,身穿铠甲,面带面具,武功极高。不怕护法笑话,本教主也不是他的对手。不知此人是什么来路。”
王聪儿道:“有这等事?教主可曾与他交手?”
西门秋月道:“有,听他说什么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玄心诀。难道这玄心诀还有真假不成?”
王聪儿道:“玄心诀虽为天煞门禁技,然天煞门人偷学此功者不在少数。以我只见,教主碰到之人必是天煞门门人。”
西门秋月疑惑道:“天煞门为何要救华山派门人?华山派与天煞门不是颇有瓜葛,势如水火么?”
王聪儿道:“教主有所不知,华山派冯少卿与天煞门阎森有些瓜葛,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上次冯少卿中毒,就是阎森给他运功逼毒。”
西门秋月道:“难怪!难怪!阎森和冯少卿的关系真是不一般。”话毕忽然想到什么,双眉一皱道:“大事不好了!”
王聪儿道:“教主何出此言?”
西门秋月道:“那冯少卿一死,阎森闻知岂能善罢甘休?阎森、花木二人本教主还是有些惧怕。”
王聪儿道:“教主神功一成,天下有几个是你敌手。纵然阎森、花木来寻你报仇,门主这边岂能袖手旁观?再说他俩联手也未必是你的对手。西门教主请安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西门秋月道:“我们何时攻打蓬莱派?”
王聪儿道:“在下知道教主报仇心切。这么门主请来西域三雄正为攻打蓬莱派增添人手。明日诸位便可前往。”
西门秋月道:“只要能宰了江云这小子为我儿报仇,了却这唯一心愿,死也值了。”
王聪儿道:“教主莫要乱言。门主说了,不仅要让诸位名扬天下,还要诸位享尽人间荣华富贵。都好好活着,谁都不能言死。”
西门秋月道:“门主大恩大德,西门秋月一死难报万一。”
众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都显了醉意。
王聪儿含糊不清道:“黄兄弟,门主说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华山派掌门。明天不必跟随他们前往蓬莱派,你要重建华山派,为门主所用。”
黄三山道:“谢门主抬爱。在下一定多招弟子,为门主马首是瞻。”一顿又道:“万一华山派余孽寻上门来,我当如何拒之。”王聪儿道:“他们再也不会寻上门找你,这个华山派掌门的位子你就稳坐吧。”
西门秋月道:“奴家日后还要多多仰仗三位,无一言表,敬三位一杯。”话毕,一饮而尽。
钟天秀、钟天俊各自把酒喝了,只有钟天灵未动酒杯。
西门秋月道:“钟兄弟不给奴家面子么?”
钟天灵道:“在下实在不能再饮,请别见怪。”
西门秋月道:“你分明是不给奴家面子,奴家不够格么?你也太自大了。”
钟天灵道:“在下天生有疾,饮酒过多便会全身抽搐,有性命之忧。教主如果不信亲问我大哥二哥。”
钟天秀道:“我兄弟确是如此。”
西门秋月道:你们是兄弟,兄弟一心,耍了老子,老子也不知道。别废话喝酒!”
王聪儿道:“西门教主醉了。”一顿道:“来人送西门教主回房安歇。”
西门秋月道:“谁醉了,奴家没醉!王护法,你少管闲事。”
黄昆站起身道:“西门大哥,兄弟扶起回去。”
西门秋月将他推开道:奴家没醉!奴家没醉!钟小三,把这杯酒喝了。”
钟天灵无奈只得把酒喝光。他咳了两声,身子一晃,险些晕倒。
西门秋月道:“姓钟的你不是说不能喝酒么?如今喝了又有什么事?你分明要戏耍老子。对不对?”
钟天灵一言不发。钟天秀道:“我家兄弟确有此疾,绝非目中无人,请西门教主宽怀?”
西门秋月道:“都道西域三雄武功了得,本教主不才愿领教一二。”
钟天灵见他不通情理,处处为难于他,也不客气道:“比就比,钟家兄弟岂能怕了一个阉人?”
西门秋月闻听突然大怒道:“你说什么?奴家早就看出你们三个瞧不起人家。奴家非要你们三个知道,西门秋月武功天下第一。”
王聪儿吼道:“西门秋月你有没有规矩?你今天的表现让本护法很失望。你堂堂一门教主,怎跟一个酒疯子一般,耍起泼皮无赖。”
西门秋月心头一震,酒醒了一半,方知失礼道:“奴家醉了!多多失礼,还望海涵!”
钟天灵倒不干了,道:“话已出口,如泼出去的水,这一场比武不比也要比”。
钟天灵心里早就憋了一口气,这口气他非要吐出来。他也不管对方是酒后失言,只要受了委屈,就绝不憋屈。
钟天秀、钟天俊原本以礼待人,退步忍让,此刻突然一反姿态,火上浇油,与三弟站在一处,也口口声声要比这一场武。
王聪儿见事情闹到这一步,难以劝下,只得由了他们。她性格本来如男子一般粗豪,口上言语不巧,也只会狂喝怒骂,说人本事极差。
西门秋月道:“事因奴家而起,一切皆怨奴家。比一比也好,就当切磋武艺,也许还能增进感情。”
钟天灵心道:“谁跟你这一个阉人增进感情!”
西门秋月站起身道:“不知钟兄弟打算比什么,剑法、拳法、暗器一类的?”
钟天灵道:“都不是。咱们比比内力。”
王聪儿笑道:“西门教主拳剑法本护法不敢恭维,若说这内力,我想当今江湖上还没有几个人比的上他。钟兄弟跟他比这个,不是自找输败么?”
钟天灵道:“是么?比了才知道。”说着往一只茶杯里到满了水,用一只手捂住。片刻,众人只见手掌上水汽蒸腾,连续不断。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瞧着,不知他玩什么玄虚。他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往桌上一顿道:“大家请看。”说着将手拿开,茶杯里已经不见一点水渍,光亮干燥,如似火燎一般。
王聪儿诧道:“好功夫!好内力!”
钟天灵一脸得意,朝西门秋月挑了一眼,似是挑衅,一种目中无人之神色。
西门秋月将手伸出,顿了一顿又收回去,一抱拳道:“奴家认输了。”
钟天灵笑道:“自己有几分几两这回清楚了吧!”他得理不饶人,继续以言伤他。
西门秋月忍住了这口气,一言不发。钟天秀笑道:“王护法请转告门主只要有我们三兄弟在,别说一个小小的蓬莱派,就算北上第一大派全真教也不放在眼里。还请转告门主勿要再用一些无能之辈,浪费了这一桌好酒好菜。”
西门秋月依然一言不发。黄三山见钟家兄弟欺人太甚,看不下去了道:“西门教主身怀玄心诀神功,武功极高,乃是难得人才。门主器重于他实乃慧眼识英雄,刘邦遇马良。”
钟天俊道:“马良何许人也,难道是个养马之徒?”
王聪儿道:“钟兄弟太孤陋寡闻了,本护法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马良这人还是知道的。他是大汉朝开国元勋,一代智囊,是个大大有本事的人。”
钟天灵道:“这么说来西门教主一定足智多谋了。这次攻打蓬莱派有何妙计?”
西门秋月道:“尚无头绪。”
钟天灵笑道:“这就是所谓的智囊,真是贻笑大方。”
王聪儿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亲近一些,莫要冷嘲热讽了。这次攻打蓬莱派还仰仗各位同心协力。”
钟天灵道:“也罢,就给王护法一个面子,不与他人计较了,不过某人也该清楚,钟家三兄弟都不是好惹的茬儿。”话毕,又瞟了西门秋月一眼。
酒席散去,西门秋月独自一人来到庭院之中,想起钟家兄弟一句句话,心头不禁大怒,一掌击在一棵树上,只听咔的一声,大腿粗细的一棵树从掌击处断裂倒下。
这一幕正好让王聪儿瞅见。王聪儿走近道:“西门教主受委屈了。西域钟家兄弟向来傲慢,目中无人,更是从来不吃一点亏。他们今日如此做作也是预料中之事,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如此得理不饶人。西门教主为了门主的大业,还请您大局为重。”
西门秋月淡淡地道:“奴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