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千里而来,陆九星自然要接风洗尘。翌日,便在厅前院中大摆宴席。菜肴香色,美酒醉人,众乐融融,喜气洋洋。
陆九星拉着冷青山的胳膊道:“今日咱们可要好好喝几杯。”冷青山道:“师兄一杯酒,情义两重天!”俩人把酒言欢,开怀畅饮。
众弟子轮番敬酒,几个来回,冷青山便招架不住了,只见他满面通红,一步一晃,颇显醉意。丁香更是见酒发狂,一个小丫头喝倒一片大男人;胡菲菲、月灵、陆秀儿却是滴酒不沾;江云适可而止,喝到喝好。江夫人心情愉快,苦去甘来,也抑制不住喝了两杯。
众人喝得正酣,庄门突然大开,从外面涌进来百十名黄衣刀客,将十几桌酒席团团围住。
陆九星见状,趁着酒劲儿,站起身,一拍桌子,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蓬莱派?”
“看来,我们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好好的一场席宴被我们搅了。”
陆九星就见人群后面走出三条汉子,一高一矮一俊。看官猜得没错,这三位正是西域三雄钟家兄弟。说话之人正是老三钟天灵。
陆九星道:“你们三人擅闯山庄欲要何为?”
钟天秀瓮声瓮气道:“自然是要平灭蓬莱派,大显紫月教雄风。”
陆九星道:“原来是踢场子的。”一顿厉声道:“众弟子听令,杀贼护庄。”一声令下,蓬莱派众弟子各拔宝剑,便和这伙人对上了。
胡菲菲、周一发、丁香、月灵、冷青山、江云也都不闲着,各拿兵刃,严阵以待。
喜气渐消,肃杀欲浓。欢庆祥和之地,顿时变成修罗杀场。
钟天灵道:“陆掌门咱们先过两招如何?”
陆九星道:“正好,让老夫教训教训你这个狂妄小辈。”他摇摇晃晃走了两步,身子一歪,险些摔倒。
他这个样子怎么能与人过招,当下便有两名弟子请命,一个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弟子愿为师父教训此人。”另一个道:“弟子愿为弟子出战。”
陆九星虽然酒醉心里却很清楚,钟家兄弟绝非泛泛之辈,他的这几个徒弟虽然伸手不错,但是绝不是钟家兄弟的敌手,一旦交手必然吃亏。所以,当两名弟子请战时,他一拍桌子怒道:“你们也配跟钟家兄弟过招,小命不要了?”可是,他也知道,他醉酒厉害,也绝对不宜跟人交手。这时,他真想有哪位高手挺身而出替他出战,可是等了又等偏偏无人出头。他头上的汗便下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心中自问,却没有应对之法,焦心不已。
江云站起来道:“陆掌门醉了,这一战,有晚辈代劳。”
陆九星一见,心中大喜,忙道:“玉儿小心。”
江云身形一拔,落在钟天灵身前,道:“何须陆掌门出手,玉儿便能胜你。”
钟天灵一瞧,这人不就是江云么,涂了个大红脸,便改名玉儿了,真是可笑。他道:“你不就是江云么?难道我不认识你?”
江云道:“我不是江云,我叫玉儿。”
钟家兄弟心道:“天下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这么巧,让他们哥仨碰上了?不过,不管你是谁都得死。”
俩人刚要动手,又有一人赶了过来。来人正是周一发。
周一发也知道钟家兄弟的大名,那武功绝对一流,上次交手便吃了大亏,他想江云与他交手万一有个闪失,那他怎么给桃花翁交代,再者说也显出他的无能,这是他死也不想的。他要给桃花翁一个完美答复,还要显示他的威名,于是他便挺身而出,要替江云大战钟天灵。
周一发道:“何须公子出手,大黑蛇便能打他个屁滚尿流。公子请退下,周某人来战他。”
钟天灵道:“周一发,上次我们兄弟饶你一命,这次又来为敌,真是喂不熟的狼,也罢就送你归西。”说着并双掌,攻了上来。
周一发握双拳便来招架。俩人斗在一处,难解难分。这俩人一个出自昆仑派,一个来自火灵教,都是一等一高手。高手过招,自然是惊心动魄,又精彩绝伦。众人看得如痴如醉,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俩人斗了一百回合后,钟天灵渐显被动,头上冒汗,脚下浮空,出招缓怠无力。钟天秀、钟天俊见状赶上前助战。一个正面进攻,两个侧面敲打,真所谓英雄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这一下,以一敌三,周一发便扛不住了。
冷青山想蓬莱有难,他岂能做缩头乌龟,视而避之?于情于理,都不应该。他想到这,身形一翻,落在四人当中,摸着一人便发起进攻。冷青山的武功平平,跟钟家兄弟相比,相差甚远,只见他参战不一刻,便被其中一人一掌击中。他当时只是摔倒在地,并无大碍。
月灵见罢,跑上前,拽住父亲便往一旁拉。她本不会武艺,但是为了就爹爹,不怕一死。
江云不敢再迟疑,身形一起,落到四人中,铁掌一过,犹如风卷残云,挨着就伤,碰着就破,打上就是要命。
钟家兄弟彼攻此退,轮番进攻江云,可是掌落处如撞铁桶,拳击时似碰顽石,伤不着对手一根寒毛。
周一发见状心中大喜,乘机退了下来,在一旁歇息。
钟家兄弟三对一,斗了半晌竟不能取胜。他们斗志渐弱,出手散缓,破绽百出。江云瞄准破绽,一拳激发,毫不留情,三人先后被打倒,已无还手之力。
陆九星见江云以一克三,化解危机,心中大喜。他令手下将三人绑了。众弟子刚要行事,只听天宇中有人道:“小兄弟,果然好伸手!”声音奸细,不男不女。
众人观望,却不见来人。突然一个红影突然现形,飘落院中。
众人只见他一身红色艳袍,袍上绣着花团锦簇,绿叶如翡,甚是花然。他乌发如云,玉面红唇,艳丽非常。
此人正是西门秋月。
江云道:“大婶,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西门秋月道:“不错。我们是一伙的。”
江云道:“话不多说,请赐招吧!”
西门秋月道:“你是江云?”
江云道:“不,我是玉儿。”
西门秋月道:“奴家看你是个人才,不想杀你,你还是退下吧。”
江云道:“这是万万不能的。”一顿又道:“一统江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
西门秋月道:“不,我只想杀一个人。他的名字叫江云,除了红脸儿,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你到底是不是江云?”
陆九星道:“你为什么要杀江云?”
西门秋月道:“因为他杀了我的儿子。”
周一发道:“你的儿子是谁?”
西门秋道道:他叫西门刀,本是青宫门主持。陆九星道:“原来你是西门秋。那你怎么会……?”
西门秋月道:我被江云所废,不想,却得到了玄心诀秘笈。我已经练成玄心诀神功。你们要么投降,要么全都去死。”
江云道:“我们不投降,也不想死。”
西门秋月道:“小兄弟,不要逼奴家。”
江云道:“不是我逼你,是良心和道义在逼你。”
西门秋月道:“什么良心,什么道义,奴家只想报仇。当我者死!”说着一掌推出。这一掌又猛又烈,缠着万缕劲力,排山倒海般压了过去。
江云身形向后一退,这一退便是两三丈远。他左右两侧弟子,被这无形罡气撞得七倒八歪。
众人睁大了眼睛瞧着,这一手威力足矣震慑江湖,更何况他们这一帮泛泛之辈。众人皆露惧色。
江云却道:“玄心诀也不过如此!”
众人听他言出此话都道他愚者胡言,大言不惭。
西门秋月道:“小兄弟如此说,可愿于我对掌?”
江云道:“对掌就对掌,有什么可怕的!”
陆秀儿忙摇头道:“玉儿不要跟他对掌,你会死的。”
丁香、胡菲菲、月灵都道他不要对掌。
江云笑道:“不过就是对一次掌,你们怕什么?你们都别怕,我不会有事的。你看你们怎么还哭上了。这让我该怎么办。?”
西门秋月道:小兄弟,你准备好没有?
江云道:“准备好了。”江云也不看别人,省的又犹豫。
他的话刚说完,西门秋月的一掌便来了。江云只得出掌一接。就在这一刻,她们都闭上眼睛不敢看。
只见双掌一触,江云却纹丝不动,西门秋月却被撞得后退一丈来远。
江云道:“你们看,我说我没事的。”
她们转涕为笑,丁香和月灵同时叫道:“打得好!云儿真棒!”
西门秋月捂住胸口疑惑道:“你的功力怎的这般大?不可能,你不可能打赢我。没有人能打败玄心诀神功。”
江云道:“大婶,你走吧。”
西门秋月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江云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人如果人人都有一片爱心,那么世间再没有杀戮,也不会有离别、痛苦。如果你能悔过自新,我想佛祖也会原谅你。”
西门秋月道:“我不要你的怜悯。”说着一掌朝自己的天灵盖击去。黄昆上前将他手腕一抓道:“臭小子的几句话,就让你方寸大乱,竟然要自杀。难道你的心比你的武功更不堪一击么?”
西门秋月道:“可我毕竟败了。”
黄昆道:“蠢材!你的玄心诀练到第九层了么?玄心诀第九层才不坚不催。等你练成第九层神功,再跟他一战,败了随你求生求死,黄某绝不插手。”
西门秋月道:“玉儿,奴家还会来找你的。”他转身欲走,就见一白一粉,两条人影,同时落入院中。
江云道:“又是你们两个。”这二人正是九尾妖狐樊冰柔和河西美人余二娘。
樊冰柔道:“今天蓬莱派真是热闹,我们来得真是及时。”一顿又道:“奴家想讨一杯水酒,不知可否?”
陆九星道:“不知二位是什么人?”
樊冰柔道:“奴家樊冰柔。”
余二娘道:“小娘子余二娘。”
陆九星一怔心道:“今日蓬莱派怎来的都是绝顶高手,不知她们又为何而来。”他忐忑不安,忙道:“是客,自然小心招待,请入席。”
樊冰柔道:“免了,奴家还想见一位朋友,他的名字叫江云。”
陆九星道:“江云并未在庄上。”
樊冰柔道:“那我就要这个红脸汉子。”
江云道:“那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樊冰柔微微一笑,江云见了不禁心魂一荡,如饥似渴地朝慢慢走去。
樊冰柔道:“你们瞧,他跟我走了。”
陆九星惑道:“这莫非就噬心术?”
陆秀儿喊道:“云儿,你醒醒。”
江云又痴又傻脚下不停离樊冰柔近在咫尺了。陆秀儿管不了那么多了,身形一纵,趋剑便刺。樊冰柔身形一闪,右手一扬,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龙鞭,将陆秀儿握剑手腕一卷,往一旁一甩,陆秀儿如纸糊的人一般往一旁坠去。
周一发疾步上前,一手抓住江云,将他往腋下一夹,转身大步离开。樊冰柔龙鞭又一挥而出,如似一条仙索朝周一发脖颈卷去。丁香也露了一手,几十根银针破空朝樊冰柔射去。
樊冰柔身形一晃,已经躲在一名黄衣大汉身后。黄衣大汉却被射了个满身刺猬,眼睛一闭,立刻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