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是不是陆家的小儿子·········”
“唉,还真是啊。”
“着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瘸着回来了。“
”准是出了意外,陆家看他没用就给送回来了呗。“
········
我在门外,承受别人的闲言碎语和交杂的目光,缩在轮椅上,后背紧抵着椅背,后脊骨发凉。
我回头,想逃,可我逃不了,身后是快没脚腕的雪,他黑色的脚印已经被纯白覆盖。
是我切断了自己的退路,为了能大胆的向前走,是我抛弃了所有,只为能追寻荐川的脚步,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错的,我也愿意跟他越走越远。
转着轮椅,穿过人群,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有一个人在堂上坐着,佝偻着背穿着一身孝衣。
我像当初一样,环视了一遍——其实什么都没敢往眼里看。问他。
”爸,我妈呢?”
对面的慢慢抬起来,青白的一张脸,眼眶已经深深凹进去,帽兜遮住了他的额头。如果不是他眼里的光亮,我会以为死的人是他。
“死了。”
我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问他。
“我妈的骨灰呢,我带走,找块好点的墓地埋了。”
他沉默了一会,起身打开窗下的一个柜子,从里面抱出一个装奶粉的罐子。
“与其带走一个死人,不如带走一个活人。”
我笑了,捧着沉甸甸的东西,摇着轮椅往外走。
“你不能这么走,你妈妈临终前让你好好赡养我,照顾我,还说要和我葬在一起。”
我转头看着他,觉得他很贴合了“做婊子还想立牌坊”这句话。
从进门开始,我就有意无意的避着一些事。毕竟他也做过十几年的父亲,总不好弄得下不来台面,现在看来,在不结算清帐,就相当养了一个麻烦。
”爸,这样吧,着房子给你,钱我也按时给你,有什么需要给我电话或者给荐川电话都行。但是,您别再赌了。您儿子一年就挣那么些钱,都给您还高利贷了。这次我跟他们说了,你要是再借高利贷,也不用找我,剁手还是跺脚随便,等死了我给你收尸。“
他僵在原地,脸霎时间一片通红,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我们父子之间只能用金钱衡量吗?“
”是········“
推开木门,就看见三姑六婆的在门外围了一圈,有的手里还拿着针线,有的大人还抱着吃梅干的小孩。我哑然失笑,实在想不出这种晦气的地方有什么热闹可看。
转着轮椅到那个小孩面前,有些费力的撑起身子,伸手摇摇他的小手,逗他。
”宝宝吃的什么啊,给叔叔吃一口好不好?“
那孩子歪头看我,突然毫无预兆的哭了,扎进他妈妈的怀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位大人,她戒备的回视。
”我总觉得,我语气挺温柔的了,怎么哭上了?算了,就当给我妈吊丧了。“
那人皱着眉,把孩子往上托了托,拉着另一个女人走了,她走后人慢慢也散了。
我用手扫干净怀里铁罐上的雪,打开检查了一下确实是骨灰,才慢悠悠的出了院子,摇到坡下的时候,我察觉背后似乎有人。
”陆少爷,二少爷在车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