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大哥你在哪个班，我明天给送去。”

“好，二中高三七班，说给奇威就行了。”

“好的好的。”

刘协不住地点头，又等了一会，见没人说话了，小心地问道：“那，我能走了吗？”

“嗯。”几人一齐应了声，没有再理他。

刘协这次点头哈腰地倒退了两步才转身，结果一转身踩到一块砖头摔了个狗啃泥，捂着下巴爬起来一刻不敢停立马开跑。

大坤哥还是猛啊，给孩子打慌了都，几个人看着刘协的身影，甚至有些同情。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几个人往藏车子的地方走，余欢问道。

大坤提着手电筒在前面走，回头依次看着余欢、君泽、阿秋、七哥说道；“你爷爷，你爸，你妈，你妈找不到你们，挨个给我打电话。”

“啊！？那你怎么说的。”

君泽一下子慌了，打开手机果然看到几个未接来电，手机调到静音忘记调回来了。

余欢听到爷爷两个字眼光闪动，感觉心脏揪紧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说你们去学校自习了，晚上吃了饭再回去。然后我给君泽打电话，打不通，就去网吧找你们，正好遇到几个人说起下午在开发区这边打架的事，一听挨打的人正好是四个，又是在开发区，我随便揪了个人一问，还真是你们，问出带头的是刘协，他恰好也在那上网，就一块带着找来了，省的明天再麻烦。”大坤说了下事情的经过。

语调很随意，就像是恰好碰到刘协，顺手就给带了过来。

事实上大坤刚听说余欢他们被打时，一想余欢居然没给他打电话，直接以为余欢几个人被打的很惨，连电话都没能打出来。当场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刘协头按到了键盘上，随手抄起板凳打到服才带过来。

“完了！全都特么完了！”

君泽满脸的绝望，虽说他们几个成绩都不错，但一个月一次的周末要说他还回学校去自习，知子莫若父，他爹肯定是一百个不信的，直接说在外面上网还好，这下回去肯定说不清了。

余欢只感觉身边一阵大风吹过，再找人时，君泽已经远远的跑去前面，快跑的没影了。

“我先走了，大坤你载余欢回去吧。”

君泽在前面挥挥手，一脚跨上电动车，车把都没握稳，歪歪斜斜地扬尘而去。

君泽家在学校附近，正常走和几人并不同路，而且在他们几个人中君泽家教最严，这种情况余欢几人已经是早就习惯了。

余欢老家所在的县城阳城县说大不大，那片开发区比较偏僻，君泽换成了阿坤，载着余欢，四个人电动车骑了半小时回到城区，时间刚到晚上九点半，若是平时应该上学的时候，高三的学生还没有下晚自习。

街上的行人不多，这个时候县城里的老少爷们大都在家里看电视或者馆子里喝酒。

湖边遛弯的老头老太在已经回了，算算时间广场上的舞蹈大概也到了最后一曲，只有路边的小吃摊依旧火爆，十几二十岁的少男少女才是夜生活的主力，其实也算不上夜生活，北方的一个小城市，过了十二点，街上就再难见到什么人。

阿秋和七哥住在同一个小区，和余欢家也仅隔了一条街，三人住的很近，走路超不过十分钟的距离。

“余欢我去你那拿本小说看。”

快到余欢家住的小区了，阿秋突然说道。

除去大坤，几个人中余欢被家里管的最少，父母在外地，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自从顺了家里的意思为了更容易考高分选了理科，只要成绩没有问题，家里很少管余欢，几个人买的小说杂志都放在余欢那里。

“那我先回去了，我不行了”，七哥用力抽了抽鼻子，鼻音很重，在车上被冷风一吹，这会儿鼻塞的更厉害了，感觉头昏欲坠，“我快遭不住了，得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吃点药。”

“好。”阿秋点头，七哥天生体质比较差，在上了大学开始变成健身狂魔之前，一到秋冬季节不是在感冒吃药就是在预防感冒吃药。

余欢和阿秋在小区门口下车，大坤家不在这附近，比较远，不过他晚上也不一定回家。

那时候的余欢他们不太清楚大坤一直在干什么，名义上他还是职业学校的学生，但很少去学校。

晚上放学时偶尔会在夜市撞见他，身后跟着几个看起来很拽的年轻人，染着颜色各异的头发，甚至没有头发。

有时候遇到大坤在路边吃东西，招手问余欢他们要不要一起吃点，看看坐在旁边的那几个青年，时候太晚，余欢一般不会留下。

阿秋那时候猜测大坤是在给人看场子，夜市附近有几家KTV，就像电影里一样，余欢觉得他只是无事可做，但很少直接问过，都唯恐是什么不好说的生意。

“要不要跟我去吃点东西。”

余欢和阿秋晚上还没吃东西，因为下午刚打了架，大坤今天多问了一句。

余欢和阿秋相继摇头。

大坤不再说话，点点头，准备离开，余欢搓着手说道：“给我支烟。”

余欢后面的几年一直呆在南方，猛然回到了北方清冷的秋天，一觉醒来夜风一吹，确实有些冷。

大坤意外地看了一眼余欢，没说什么，从大衣内兜中掏出一盒蓝将军，摸出两支来一起叼在嘴里点着，他觉得余欢身上应该是没有带火的，自己抽一支，分出一支递给余欢。

余欢熟练的接过，放到嘴里深吸一口，淡淡白烟从唇间吐出，身子似乎也暖和了不少。

“走了。”

烟叼在嘴上，大坤模糊的招呼一句，头也不回地安静离开，留给两人一个背影，骑电动车的样子像是骑在战马上。

原本这时候的余欢还没有抽烟的习惯，但大坤什么都没问，他就是这样的男人，你告诉我，我便听，你不说，我也不会问，就像大坤从始至终都没问过一句打架的原因，你是我朋友，我就要帮你，理所应当，余欢一直很羡慕这种气魄，管他叫作江湖气。

“你什么时候会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