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张帆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炸开一样的痛，他身子动了动，感觉身体沉的厉害。这时听到耳边传来呼唤：“小帆？小帆你醒了吗？”张帆听到呼声，睁开了眼睛。

入眼一看，自己躺在病床上，父母就在身边，赵海川坐在旁边的床上。张帆呻吟了一声，轻声问道：“我怎么了？”

“小帆，你忘了？你被黄平那个王八蛋打的！头还痛吗？”赵海川见张帆醒了，从邻床跳下来到张帆身边，关切的问道。

张帆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还是有些头痛，母亲谭慧见了忙道：“医生说你有点轻微的脑震荡，脑袋先别动，休息几天应该就好了。”

正说着，张霞和一名护士走了进来，护士推着打吊瓶的小车，看来是要给张帆打点滴。张建国和谭慧见了，忙给护士让开位置。

等针扎上了，张帆感觉有些迷糊，闭上了眼睛。隐约听到张霞和父母说：“没啥大事......多休息几天......对，明后两天再观察一下，没问题就能出院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张帆迷迷糊糊醒来，针已经打完了。张帆看看天色，应该已经下午4点多钟了。太阳西照，快落山了。父母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是出去给他买饭去了，赵海川在旁边床上看书。可能是打了针的缘故，头痛大为减轻，他轻轻喊了一声：“海川。”

“来了！”赵海川跑过来，见张帆醒了，拿过一旁的水壶道：“来，先喝点水。”

张帆抬起头灌了一气水，伸手抹了抹嘴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我爸妈呢？”

“叔叔阿姨说去给你买饭了，你要不要坐起来呆一会？”说着扶着张帆将枕头竖起来，让张帆坐起来。等张帆坐定，赵海川问道：“小帆，难道就这么算了？黄平那小子打你打的这么重，咱们不报复他一下？”

“怎么？你打算怎么报复？”

“肯定是揍他啊！难道就他会打黑枪？等他落单了你看看，我非帮你找回这个场子不可！”赵海川气呼呼的说道。他见张帆要说话，立刻又开口道：“小帆，这次你可别拦着我了，我必须揍他一顿才行！”

“我可不是要拦你！我只是说啊，冤冤相报何时了。”

赵海川梗了梗脖子道：“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就这么受他欺负不成？”

“当然不是，我印象中，黄平好像年纪比较大，现在已经19岁了吧？”张帆嘴角翘起，但眼神冷冽，射出两道寒光。

“应该是吧？他好像是比我们大1-2岁，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吗？”赵海川没弄明白张帆问这个干嘛。

“19岁，可就是成年人了。成年人的事当然要用成年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事你不用插手，反正你记住，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就是了！”张帆眯着眼睛，话语中透出一股寒意。

赵海川挠了挠头，没说话。张帆和他想的可不一样，黄平充其量只是一个武夫，或者说小混混。如果他挨了这顿打再打回去，那也太便宜他了。张帆想的是能不能利用这件事，将胡三光也拉下水。

正想着，张建国和谭慧回来了。谭慧手里还拎着一个兜。等进了屋谭慧道：“我去给你们买了点饭，海川一起跟着吃点吧。”

“啊？不不，我不吃了！这都5点多了，既然您和叔叔回来了，我就先回家了，明天我再来看张帆。”

“别啊，你这跑前跑后的忙活了一天，我和你叔叔还没谢谢你呢，吃点东西再走吧！”谭慧见赵海川要走，忙挽留道。

“不不，我真不吃了。”赵海川面对如此热情的挽留还有点吃不消，他跳下床拎起书包道：“小帆，我明天再来看你！叔叔阿姨再见！”说着一溜烟的跑出了病房。

“明天你好好在学校复习！别来了！”张帆远远的喊了一声，可赵海川没回答，看样子已经跑没影了。谭慧冲着丈夫苦笑了一下，将兜放下，取出里面的饭盒。

这时候可没有保温桶之类的高级货，谭慧取出来的是90年代常见的铝饭盒。她把两个饭盒打开，一盒是菜，一盒是几个馒头。张帆一天都没吃饭，闻到饭香这时候也是饿了。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筷子，也没洗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慢点吃，你看你！来喝点水。”母亲看到张帆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微笑着给他拧开水壶让他喝水。父亲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看着张帆。

等张帆吃喝完了，母亲把东西收拾好，张建国这才问道：“今天是怎么回事？那小子为啥要打你？”

张帆叹了口气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于是张帆将他如何被胡三光欺负，最近又如何坑自己，黄平和胡三光是什么关系之类的来龙去脉和父亲讲了一遍。张建国听后，眉头紧皱道：“一个个的整天不学好，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公事公办！”

“公事公办？什么意思？”

“打架斗殴，尤其是他这种暗下黑手，还持械，应该属于犯罪了吧？明天能不能请郑叔叔来一趟。”张帆脸上带着微笑，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的冷。

“郑彪？他是检察院的，你找他干嘛？”

“爸爸，您就没听说过，公检法不分家这句话吗？”

张建国看着儿子沉静的面容，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道自己这个儿子有点早熟啊！

翌日，张建国果然找来了郑彪。或许是因为在电话里提前沟通过，郑彪还带来了一名警察。一进病房，正碰上在查房的张霞。张霞见丈夫来了，朝着张帆努了努嘴，自己转身出去。

来的警察先是和张建国握了握手，这才来到张帆的身边道：“小帆是吧？我和你郑叔叔是老朋友了，这里就托个大。我姓刘，你就叫我刘叔叔就行。”

“老刘是咱们站前街道派出所的副所长，有什么事你就跟他说就行。”郑彪和张帆说了一句，然后转头问老刘：“你看，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呃，程序上最好是这样，当然咱们之间嘛......”

“别，爸妈，郑叔叔，你们先出去吧。既然要办事，就办的漂漂亮亮的。”张帆坐起身子道。

郑彪三人听了，互望了一眼，起身出门，病房里只剩下张帆和刘所长两个人。

“小帆，你把事情的始末原由都和我讲一下。”刘所长说着拿出记事本和笔，进入了工作状态。

张帆将昨天和父亲讲的东西又复述了一遍，但着重讲了昨天黄平是如何在小巷内用板砖伏击他，赵海川又是如何把黄平打跑的。等讲完了，张帆说道：“刘叔叔，刚刚我提到的胡三光和黄平平时交往甚密，而且这个人和我也一直有矛盾，屡次给我下绊子，我现在怀疑胡三光是这件事的主谋，能否将他一并调查？”

“......”刘所长看了看张帆，问道：“小帆，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和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主要要对付这个叫胡三光的人？”

张帆微微一笑，给了刘所长一个“你懂得”的表情，嘴上却说道：“刘叔叔，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我现在只是怀疑，具体还需要您那边调查后才能下结论。”

刘所长和看大熊猫一样看了眼张帆，暗道后生可畏，没想到这小子才17，8岁，就已经老练到这种地步。正在这时，赵海川一头闯了进来。张建国等人在楼梯口聊天，一时间可能没看到这边。赵海川进来一看有个警察，也是一愣。

刘所长看了一眼赵海川，笑眯眯的道：“你就是张帆提到的赵海川同学吧？正好，我有几件事想和你核实一下。”说着将张帆刚刚说的黄平打人的事又问了问赵海川。

昨天赵海川是跟在黄平身后的，所以他对整件事看的最清楚。等他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刘所长点了点头道：“好了，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我可以把黄平带回警局调查，但是你们谁知道他住在哪吗？如果让我们去查，这小子未必是附近的住户，一时半会也查不到。”

“没事。”张帆胸有成竹的道：“他总是要上学的吧？在他家里带人毕竟不好，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去学校找他最稳妥。”

“学校的话，会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刘所长听到去学校带人，有点为难。这种打架斗殴的事，一般都是学校给个处分了事。如果上升到刑事案件，对学校的负面影响非常大。

张帆摇了摇头：“没事，我的学习成绩能保证我不会受到波及，只是辛苦您大休息天的跑来一趟。”

“不辛苦不辛苦，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刘所长说到一半突然住口，没想到这个小家伙为人处事还这么得体，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帆，起身出门。

来到门外，几名聊天的家长见他出来纷纷上前打听结果。刘所长简单说了几句，然后望向张建国，说道：“老张，你这个儿子，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