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天黑了。苏爸爸心里犹如猫抓,可是苏妈妈和苏盼该干啥干啥,话倒是一点没少说。可是苏爸爸听了半天也没觉得哪件事情是“重要的事”。苏爸爸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个死丫头还跟老子学会耍心眼了。”
到了睡觉的时候,苏盼依偎在苏妈妈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感觉到手心的厚茧,心里很不是滋味,嘴里喃喃地说了一句:“妈妈,对不起。”
苏妈妈听到这话,尽管心里很诧异,可是却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小时候不能为你分担,现在大了又不能随时在你身边,更不要说让你享享清福了。妈妈,我有时候特别内疚。”苏盼说。
苏妈妈放下心来,握着苏盼的手说:“傻孩子,等你以后当妈妈了,你就会理解妈妈的想法了。对于一个妈妈来说,有什么比她的孩子健康平安最重要呢。虽然你不能随时陪在我身边,但是妈妈知道,你心里惦记着我就够了。孩子大了,就应该在更广阔的天空去飞翔。看到你那么努力地工作,妈妈觉得很欣慰。每次看到这刷新的墙,翻新的房子,添置的家具,我都觉得我女儿真能干。你不知道,我从来没觉得日子像现在这样好过,而且我相信,还会一天比一天更好的。”
“妈妈!”苏盼没想到妈妈会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来。是啊!虽然自己在别人眼里可能什么都不是,但是在自己妈妈眼中,自己仍然是最好的那一个!
人们常说“母爱是世间最伟大的爱”,可是这天下间的母亲,一样又不一样。一样的是,她们都是母亲。不一样的是,有些人,是成全,是鼓励,是温暖,如春天般和煦;有些人,是专制,是打击,是伤害,似冬天般的冷冽。
不由得又想到王母的所作所为,苏盼心中更加庆幸,自己的妈妈与她不一样。
“妈妈,虽然我很没用,但是我很幸福,能在你身边长大。”苏盼意有所指的说到。
“你这话怎么怪怪的?”苏妈妈笑着说,“如果不是特殊情况,谁家孩子不是在妈妈身边长大的啊?”说完这句话,苏妈妈停顿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是啊,谁家孩子不该在妈妈身边长大呢?”
如果是以前,苏盼可能不会发觉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苏盼凭着直觉知道妈妈肯定是想到那个自己都没能见一面的女儿。
“妈妈……”苏盼在心中打了半天腹稿,终于问出口:“妈妈,我想不能在妈妈身边长大的孩子,应该也会想自己的妈妈吧?”
“会想吗?”苏妈妈从来没想过苏盼会知道以前的事,所以并没有觉察到异样,思绪反而被苏盼的话引到了远方。
“妈妈!”见妈妈不再说话,苏盼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苏妈妈回过神来,下意识想掩饰着什么,于是转移着话题:“不早了,睡了吧。今天你坐车回来也累了。”
“妈妈,我还有事要说。”眼看话还没说完,妈妈似乎就要结束话题,苏盼立刻出声。
“还有什么事啊?”看苏盼绕了半天,以为是有什么小女生的事不好开口,苏妈妈问完以后耐心等着。
苏盼鼓足勇气:“妈妈,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妹妹?”
没想到苏盼问了这样一个问题,犹如巨石投入心湖,一时间苏妈妈只觉得心跳快得要从嘴里蹦出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没有?还是说有?
最后,苏妈妈呐呐地问了一句:“你从哪里听来的?”
“妈妈,你先管我从哪里听来的,我就想先问问你,如果我能找到这个妹妹,妈妈,你想不想去看看她?”苏盼抬起头来,看着妈妈。
苏妈妈的神色很激动,却被她拼命压制着。
“她现在还好吗?我……我当然想……可是我又怕……怕她怪我……我很想她……我知道我对不起她……”苏妈妈泪流满面,已经说不下去了。她只能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
苏盼看着苏妈妈的样子,很是心疼。她起身抱住妈妈,轻轻拍着她的背。
苏妈妈有时候也会想那个孩子到底怎么样了,可是每想一次,就痛恨自己的无能一次,慢慢地只能把这个女儿埋在心底深处,不敢想不敢碰。这么些年来,没有人可以诉说。
现在,苏盼突然告诉自己,这个女儿还活着,而且能够找到她,苏妈妈觉得自己简直像做梦。
既然苏盼已经知道这件事,苏妈妈便不再隐瞒,向苏盼详详细细地说了当时的经过。
当时苏盼也不过1岁多,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现在听妈妈讲起,却觉得格外难受。为那个时候无能为力的妈妈和年幼无助的妹妹。
多年来的心病一吐为快,苏妈妈明显神情都轻松了些。
可是随即苏妈妈又有变得坐立不安,她很想知道小女儿的近况,担心她过得不好;一会又陷入矛盾,害怕自己的出现会打扰她的生活。
看着妈妈的样子,苏盼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她太过笃定王母对于自己的不喜,她确实可能不计成本想要找到自以为能击退自己的武器,但同时也有可能找一个人来冒充,反正她要的就是让自己难堪,至于是不是真的,对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如果这个妹妹是假的,妈妈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到时候肯定更难受。
于是苏盼跟苏妈妈说到:“妈妈,先别想太多了,我找朋友帮我先打探一下妹妹的具体情况。如果她有困难,我一定会帮她;如果她过得很好,我们就在不打扰她的情况下,偷偷去看看她。至于以后的事,我们再慢慢打算,你看这样行吗?”
苏盼的话让苏妈妈冷静了下来。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担心影响了女儿休息,赶紧擦了擦眼泪,催促着苏盼:“好,都听你的。那你也赶紧睡吧!”
苏妈妈说“你”,而不是“我们”,苏盼很理解妈妈的心情,感觉到苏妈妈比刚才平稳许多的情绪,于是也不再劝慰,和苏妈妈一起躺了下来。
虽然两个人没再说话,还因为担心翻身影响了对方睡觉,两个人都闭着直愣愣地躺着,却都难以入睡。
苏盼在想明天怎么跟苏爸爸说自己与王子君分手的事。哎,想想都头疼!可是不说又不行,迟早有一天要知道的,在他做出自己难以预料的举动前,还是先断了他的念想为好。
苏盼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所以第二天醒来,苏妈妈倒是没有什么,老年人本来就觉少,加上没有了心事,反而看起来神采奕奕。苏盼却挂着两个黑眼圈起了床。
苏妈妈一看,立刻问她是不是自己昨晚影响到她了?
苏盼摇了摇头,忙说不是,是想到了工作上的事,所以没睡好。苏妈妈赶紧去给苏盼煮了两个鸡蛋,补一补身体。
这些看在苏爸爸眼中就不一样了。苏妈妈一脸的喜色,苏盼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难道这娘俩昨晚背着自己说了什么“重要的事”?
于是苏爸爸感觉不开心了。
他对着正在迷迷糊糊还刷着牙的苏盼大声说到:“我昨天说的很清楚啊,你结婚的彩礼钱必须得我拿着,你妈拿着都不行。你别以为你们娘俩背着我就可以自己做主了,做梦。”
苏盼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呢!加上苏爸爸一大早起来就彩礼彩礼的,苏盼心中很是厌烦。于是牙也不刷了,直接对苏爸爸说:“爸,彩礼的钱你就别想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跟你说,我跟王子君分手了。”
“什么?”这还了得,煮熟的鸭子都被这个赔钱货给弄丢了,苏爸爸立刻炸了起来。
“你给我再说一遍?你跟谁分手了?”苏爸爸大声问到。
“我跟王子君分手了,我不跟他结婚了,所以你就别想什么彩礼钱了。”苏盼也不示弱,大声回答。
苏爸爸气的脱下脚上的鞋,就冲苏盼冲了过去。
苏妈妈在厨房听见苏盼的话,马上跑出来,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昨天回来一点表现都没有,今天一大早就说跟已经谈婚论嫁的对象分手了。
结果,一出来,就看到苏爸爸拿着鞋子要抽苏盼。苏妈妈正要去拉住苏爸爸,却发现苏盼被人拎着往后退去。
三个人同时望向来人!
苏妈妈认出来了,这是上次来过家里的小伙子。
苏盼眼睛都要掉到地上了,顾然怎么出现在这里?
苏爸爸却不认识顾然,正在气头上的他也顾不得去仔细观察来人,不然应该会是另一种态度。
此刻的苏爸爸,光着一只脚,手上拿着鞋子,指着苏盼:“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赔钱货。”
看顾然把苏盼护在身后,又指着顾然,怒气冲冲地问:“你是哪来的野猫野狗,凭什么管我家的闲事?”
顾然老家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