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日和风,万里晴空。白茫茫的大地上十二辆滑雪龟组成的车队正排成一线慢慢的向前行着。每一只滑雪龟的脖子上都系着一个红色缎带的铜铃铛。滑雪龟在雪面上滑行的非常平稳,所以铃铛都没有发出响声。这个铃铛只是一种预警的手段,如果有敌人前来袭击,滑雪龟受了惊吓,那铃铛便会接二连三的响起来。
从前面数第六头滑雪龟上躺着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受了重伤,衣服上到处都是血污。他的身体显然非常的虚弱,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非常的俊秀。可是眼角处仍然看出来他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慢慢的他睁开了眼睛,在他旁边的一个少女非常的兴奋,她赶忙将他扶起来,将一个水袋递到他的嘴边:“快喝点水吧,你已经睡了很久了。”
受伤的年轻人问道:“这是在哪里?”
少女让他先不要说话:“你好好休息,在这里你很安全。是那个人救了你。”少女用手指指向后方的一只滑雪龟上的乘客。
年轻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在另一只滑雪龟上坐着的是夏三刀。年轻人将身体又向上撑了撑说道:“夏前辈,多谢救命之恩。”
夏三刀将耳朵向前侧了侧,然后向前一跃正好落在了吴十七所乘的滑雪龟上。夏三刀对着少女说:“阿丽,你也累了,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了。”
阿丽说道:“好的。”说完跳到了刚才夏三刀所在的滑雪龟上。
夏三刀说:“吴十七,你觉得好点了吗?”
这个受伤的年轻人正是吴十七。吴十七说:“好多了。我已经昏迷了多久了。”
夏三刀说:“已经七天了。”
吴十七说:“我竟然昏迷了七天?那我真应该庆幸还能活过来。”
夏三刀:“这应该多亏了你求生的意志很坚强。好几次我都以为你要死了,可是最后你都能挺过来。”
吴十七说:“多谢前辈。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会死在翠岭峰上。”
夏三刀说:“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你还要感谢一个人。”
吴十七说:“谁?”
夏三刀说:“那天晚上我离开翠岭峰之后,心中非常不甘。所以在天亮的时候,我又悄悄的上了山。”夏三刀其实早就想上山,奈何体力不足。一直到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和安兵一起上了山。其实那时侯已经是白天了,安兵的委托任务已经结束。但是他觉得自己输得很窝囊,所以才会随同夏三刀一起上上。等他们到了山顶上,白银雪等人早已离开。只剩下一地的死尸。他们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呻吟声。夏三刀和安兵这才发现了受了重伤的吴十七。
夏三刀打算救吴十七的性命,所以对安兵说:“我再对你下一道委托,不要让这个年轻人死。”
安兵说:“可是我是一名守夜人,只接晚上的活。”
夏三刀说:“好。那我就委托你保他今天晚上的性命。”
安兵叹了一口气说:“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怎么看他都是必死之人。”
夏三刀说:“如果他没有挺到晚上,我钱照样会付给你。只要他活到了晚上,那他就是你的雇主了。”
安兵席地而坐说:“好。我答应你。只是他身受重伤,不能移动。我就在这里等他,看他能不能熬过这一个白天。”
夏三刀说:“切记小心。”
夏三刀从后面的厢房中找来被褥给吴十七盖上,然后用“生”字诀给吴十七疗伤。夏三刀此时的也是非常的虚弱,他每给吴十七了疗一会儿伤,自己都要休息个半小时。吴十七在夏三刀的帮助下虽然伤口已经愈合,可是脉搏依然非常虚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吴十七始终不见好转。
就在中午的时候,突然宴会厅外传来了脚步声。三个手拿刀剑蒙着面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三个人进来仿佛是没看见夏三刀等人一样,他们一进来就朝着每一具尸体上刺伤一剑。当他们确定这个人死透的情况下,再去另一个人身边刺上一剑。其中一个男人走到了吴十七跟前,朝着他的胸口也是一剑刺上。夏三刀本来双掌向前,伸向吴十七的小腹。这时突然抽回右手拔出竹棍,当的一声,将这人的剑格开。夏三刀格开这一剑,马上收回竹棍,接着伸出右手为吴十七疗伤。
其余两个蒙面人虽然看到自己同伴的剑被挡回来,可是他们仍然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着自己的工作。而那个被挡剑的蒙面人却是一剑不中又刺一剑。同样的方向,同样的力道。夏三刀也是同样的抽出竹棍格开一剑之后继续疗伤。直到其余两个人将其他的人都刺上一剑之后,包围了夏三刀和吴十七之后,夏三刀才停止位吴十七疗伤,站了起来。
夏三刀说:“三位行事如此奇怪,不知为何?”
三个蒙面人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对夏三刀的话置之不理。三人同时刺剑,一剑刺向夏三刀不可不救之处,一剑封住夏三刀退路,最后一剑刺向倒在地下的吴十七。这一招从理论上讲毫无破绽。夏三刀只要不想死就不得不裆下刺向自己的这一剑,可是这样的话吴十七必死无疑。
这时夏三刀手中的竹棍突然分成两截,一截击飞攻向吴十七的一剑,而手中的一截乃是一只细长的宝剑,宝剑一挥挡住了刺向自己要害的一剑。接着夏三刀向前一滚,正好坐在吴十七的一侧,这样就可以同时护住自己和吴十七了。
蒙面人一击不中,第二招马上袭来。三人分别站在夏三刀的左右两侧以及后方,同时发出迅捷的攻击。夏三刀身体动也不动,将宝剑在身体周围一挥,三柄剑同时断成两截。这一招看似毫不花哨,简单的像是初学者的剑招。可是把握出手的时机和方位做到同时斩断三柄剑可是非常不简单的。
这三人见自己的剑全部断了,倒也不慌张。他们捡起地下死尸的武器,拿在了手里。其中一人从怀里拿出一个银瓶,打开塞子,在夏三刀的周围晃了晃。夏三刀说了一声:“不好,有毒。”背起吴十七便冲了出去。
夏三刀对安兵说:“跟紧了,别掉队。”安兵叹了一声,追上了夏三刀。两人不敢停息,一直狂奔到了翠岭峰的山下。夏三刀和安兵身体都非常的虚弱,眼看三个蒙面人紧追在身后。自己却再也没有余力奔跑。突然安兵在山脚下发现一个山洞,忙让夏三刀背着重伤的吴十七躲了进去。
蒙面人见三人躲进山洞,忙跟着进去。哪知刚刚走进去,突然三把飞刀射了出来。此时几人离得太近,蒙面人根本不能躲避。哪知一个蒙面人突向前急冲,挡在其余两人跟前,让三把飞刀尽数打在自己身上,然后倒在地上死了。其余两人见同伴已死,也不悲伤。将那人尸体留在洞内就退了出去。
夏三刀说:“安兵,我吸了一点毒气,你去那人身上看看有没有解药。”
安兵说:“现在晚上还没到,我不会做任何事情。”
夏三刀无奈只能自己去蒙面人尸体上翻找,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找到。夏三刀中毒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他刚才还感觉身体内五脏六腑无比的痛苦,可是现在却觉得一股超然于肉体之上的快感席卷而来。他知道,这是毒已侵入心脉。再没有解药,谁也无济于事了。
突然‘啪嗒’一声,蒙面人朝着山洞中扔进来一个小银瓶。安兵知道那就是让夏三刀中毒的银瓶。安兵一脚将银瓶踢了出去。随即而来的是各种暗器,险些打中安兵。幸好山洞有个天然的拐角,而暗器不会转弯。夏三刀和安兵拖动吴十七的伤重之身躲在了暗器打不到的地方。
终于安兵在看到夏三刀中毒越来越深的情况下说道:“这次是为了朋友,我才破例的。”说完他走出了山洞。突然间暗器与利刃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接着安兵轻呼一声,然后是利剑插入血肉的声音。接着是一人到地。安兵突然叫了一声,然后快步后退。最后俩剑相交,再也没有声音了。
过了一会儿安兵独自走了回来,肩膀上还有一处负伤。他坐回夏三刀旁边,再也没有说话。
夏三刀忍不住问他:“解药找到了没有?”
安兵说:“他们身上都没有解药。”
夏三刀“哦”了一声,闭上眼睛再也没有说话。接下来的是两个人的沉默,面对生离死别,似乎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但是这时安兵说话了:“你放心走吧,我会把这个年轻人救活。”
夏三刀说:“恩。”
接着两个人又不再说话,他们都在等待一个人的死亡。
突然安兵说道:“蒙面人打开瓶塞的时候离着自己的鼻子最近了,为什么你都中毒了而他们没事?”
夏三刀说:“为什么?”
安兵说:“因为他们早就吃了解药。”
夏三刀说:“对。”
安兵说:“一种毒药的解药其实也是另一种毒药,他们绝对不会先吃。”
夏三刀说:“没错。”
安兵说:“他们在翠岭峰山顶上打开瓶塞时,你看到他们吃了解药了吗?”
夏三刀说:‘我是瞎子,我看不到。’
安兵说:“我却看到了,他们绝对没有吃。”
夏三刀说:“这说明了什么?”
安兵说:“这说明解药本身就在他们的嘴里。他们打开毒药的瓶塞时只要在嘴里咬开解药的包装就可以了。人的舌头不会那么灵活,也不会分辨不同的解药。所以他们只会携带一种毒药和一种解药。刚才他们扔进来的银瓶跟上次他们打开的完全一样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夏三刀说:“然后呢?”
安兵说:“所以我知道解药在哪里了。”说完安兵飞奔而出,撬开山洞里蒙面死尸的嘴,果然在里面发现一个药丸。安兵拿出药丸放进夏三刀嘴里说:“别咽下去,含着。”
安兵并不确信这究竟是不是解药,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活着或者死亡,虽然不是安兵要面对的,可是他却比谁都紧张。因为夏三刀是他的朋友。
过了很久,安兵都不忍心睁开眼睛,直到夏三刀说话了:“你怎么知道这个药丸不能咽下去?”
安兵轻舒了一口气说:“毒药虽然是一种,但是药力却不同。如果他们将药丸全部咽下去,那么他们马上就会中另一种毒。只有含着药丸,让药丸的药力中和完毒药的药力,他们就会把这颗小药丸吐出来。刚才他们一路追着我们,剧烈的运动必定会加速毒药的扩散,所以他们那时必定不会中和完毒药。而我刚才在外面和他们的身上完全没有发现像是解药的东西,所以我猜想解药还在他们嘴里。”
夏三刀说:“多亏你细心。”说完这话夏三刀和安兵一起大笑起来。
夏三刀又说:“现在天已经黑了,你现在可以帮我了吗?”
安兵面色有点沉重说:“我知道你一定会逼我的。”
夏三刀说:‘因为你真的可以救他。’
安兵说:“你也知道我会付出的代价。”
夏三刀说:“这是值得的,他会告诉我们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
安兵说:“好吧。”他从自己的伤口中取了一滴血滴在吴十七的身上。然后说道:“我已经跟他建立了联系。”
夏三刀说:“你不需要做那些奇怪的动作吗?”
安兵摇了摇头说:“我那样做只是要让别人以为我必须要那么做,他们不得不提防我的奇怪动作。这样就不会防备我的血滴在他们身上了。”
安兵接着说:“现在我要进行第四阶段,将他的伤全部转到我身上。你帮我把风。”
夏三刀说:“好。”
安兵的脸色越来越差而吴十七却渐渐好转。过了一会儿安兵说:“我有不灭之身护体,可是也不敢把他的伤大部转到我身上。但是他应该无碍了。”
夏三刀说:“可是他还没醒。”
安兵说:“不会那么快的,他的伤太重了,消耗了他太多的气力。你帮我挖一个洞,然后将我埋起来。”
夏三刀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兵说:“我的不灭之身到了天亮就会消失,那时我是不死不活,不能动弹的状态。你将我埋起来,我正好可以进去养伤。带我伤好痊愈之时,便会破雪而出。”
夏三刀在山脚下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挖好一个一人多高的地穴。然后将安兵搀扶着放进去。最后再用雪填好。
吴十七说:“然后安兵怎么样了?”
夏三刀从回忆中走出来说:“第二天正好有商队经过,我便让他们带着我们一起前行。安兵还在那个雪坑里,应该没有问题。”
吴十七说:“希望不会再有坏人去打扰到他。”
夏三刀说:“他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可以跟我说说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吴十七便将胡令齐如何攻打翠峰山,而自己如何戳破了诡计。最后白银雪出现将所有人打到的事一一跟夏三刀说了。
夏三刀说:“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白银雪这个女人。”
吴十七说:“没错,说起来女儿床大当家的也是受到白银雪的蛊惑。”
夏三刀叹了一口气说:“哎,看来我这仇是报不了了。不过,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我将我的这套避水剑法传授给你。你天资聪颖,以后一定远胜于我。到时你既可以救回你的朋友,又可以替我报仇。”
吴十七说:“前辈,我已经有一位恩师了。没经过他的同意,我不可以再拜别人为师。”
夏三刀想了一会儿说:“这不要紧。虽然你不能拜我为师,但我也可以传授你剑法。”
吴十七说:“前辈,这怎么可以。”
夏三刀说:“这不要紧,只要你跟我结拜为兄弟,我传你剑法,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吴十七说:“这。”
夏三刀说:“别废话了。我们现在就结拜。胡老大,你这里有香炉吗?”
一个声音传来说:“香炉没有,夏老先生你要香炉做什么?”
夏三刀说:“我要与这位小兄弟结拜为异性兄弟。”
胡老大一听说:“天也快黑了,我们在前面休息。我为二位准备准备去那里结拜吧。”
夏三刀说:“多谢了,胡老大。”
本来晴朗的天空此时竟然阴沉下来,大雪片子从天而降。大风起,雪花飞舞。滑雪龟们纷纷长嘶起来。因为风雪太大,胡老大不打算到前面的落脚点停下了,因为那里还有些远。他说:“前面有一处高山。高山之间有一条狭长的山道,我们今晚就在那凑合凑和吧。”滑雪龟们顶着风雪前进,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终于到了那里。
与胡老大说的完全一样,这条山道横贯高山之间,仿佛是有一位巨人用一把巨大的刀将这座大山砍成了两半。
胡老大和几个年轻人招呼着滑雪龟躲进山道中。大风是东西刮的,而这条山道正好纵横南北。商队躲在这里,正好躲避了风雪。
胡老大问道:“二位为何要如此匆忙的结拜呢?”
吴十七便把来龙去脉一说。
胡老大哈哈大笑说:“好,好,好。我这就为二位准备酒菜,庆贺这件喜事。”少不多时,便有女人将众人栖息的地方打扫干净,然后架起炉灶做了一桌好菜。众人都是席地而坐,酒菜摆在中心。
胡老大端起一杯酒来说:“我敬两位一杯。吴兄弟你重伤初愈,就以水代酒吧。”
吴十七不听,也端起一杯就来一饮而尽。
胡老大赞叹道:“英雄出少年!”
吴十七端起酒杯说:“大哥,我敬你一杯酒。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夏三刀说道:“干了。”然后一饮而尽。众人把酒言欢,好不痛快。席间有一对男女跳起舞来。舞姿虽然不十分优美可是也极尽畅快之意。阿丽唱起歌来,这是一首年轻男女相爱的歌曲。歌声甜美,大家一起跟着唱了起来。这时有的人在唱歌,有的人在跳舞,有的人在大口的喝酒吃肉。甚至有的年轻男女已经不管别人的目光在大庭广众之下欢好起来。大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反而聚拢起来拍着手,唱起了号子。
胡老大说:“两位不要觉得我们粗鲁,向我们这些人常常都是朝不保夕,今天不知明天会不会死。所以都是及时行乐。”
吴十七和夏三刀虽然说:“没有,这样很好。”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认同。这时女人过来拉吴十七手,吴十七不好意思,一直推辞。胡老大严厉的训斥了女人说道:“吴兄弟身上有伤,不可胡来。”吴十七正好顺坡下驴拒绝了她。这时又有一个腰上只围了一块蓝布的女人见同伴拉不动吴十七便跑过来坐在了吴十七的腿上,一只手从胯下解开吴十七的腰带。夏三刀正要阻止却被一个胖胖的女人坐在了身上。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夏三刀拇指慢慢的挑开竹剑,露出一截剑刃。寒冷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吓得女人们不敢在胡闹。胡老大趁机将女人们赶走,连声道歉。气氛颇为尴尬。吴十七没话找话的问道:“胡老大,你们从事这个营生多久了。”
胡老大说:“记不太清了,大约几十年了吧。”
吴十七说:“那你走南闯北见识一定不少。”
胡老大说:“我们哪有什么大见识,无非就是买卖东西。平常接触的也都是商人之类的。”
夏三刀问道:“胡老大,你来阴间多少年了。”
胡老大面色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我打十二岁就来到这里了。我今年五十有三了。”
夏三刀说:“原来这么久了。”
胡老大说:“我清楚的记得那年是民国三十二年,我刚刚十二岁。那一年狗日的小日本打到了我们村,将我们村的村民们全都杀了。一个小日本当头就给我一刀,我立马昏死了过去。我以为我要死了,可是等我醒来,发现就到了这里。哎,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此时天也不早了,胡闹的人们已经睡了过去。吴十七也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夏三刀将吴十七叫了起来。
吴十七跟随者夏三刀来到了山道的外面。此时风雪已停,月朗气清。夏三刀对吴十七说:“现在天地间如此安静,正是练武的好时候。”
吴十七说:“没错,没有人能打扰我们。”
夏三刀说:“那我们开始练了。”
吴十七说:“好。”
夏三刀抽出他那把细长的竹中剑说:“我所练的剑法叫做避水剑法,是我从一位武林名宿那里学来的。避水剑法顾名思义,就是有人朝着你泼了一盆水,你也可以将水避开。剑身上不沾一点水珠。要的就是快,快就能攻其不备。”说完夏三刀耍起了一套剑法。当真是迅如闪电,无声无息。
吴十七拍手叫:“好。”
夏三刀说:“避水剑法的重点不在与剑招,而在于修炼。你要练得快,出剑要准。”
吴十七说:“是。”
夏三刀说:“你试着将我刚才舞得剑招比划一遍。”
吴十七接过剑来也舞了一遍,虽然不太完整,可也八九不离十。
夏三刀说:“从今往后你要每天晚上联系一百遍。每十天一个周期,这期间你不能吃饭只能喝水。不能睡觉,如果困了就忍住。再过十天你正常吃饭休息,然后再接着如法修炼。”
吴十七说:“这是为什么啊。”
夏三刀说:“每种武功都有其独特的修炼方法,这就是修炼避水剑法的秘诀。如果你连这个都坚持不住,那你就不要练了。”
吴十七说:“大哥,我一定会坚持下来。”
夏三刀说:“好,你有这个决心就好。但是你大伤初愈,先以一天为周期就好。”
吴十七说:“不,就以十天为一周期。我要尽快练成避水剑法。”
吴十七和夏三刀一直修炼到天色大白菜回去。此时商队的人已经开始收拾行装。胡老大看到两人回来忙招呼二人上车出发。吴十七二人每天跟随商队前行,到了晚上就苦练剑法。阿丽奇怪的问他:“明明前两天起色挺好的,为什么最近身体这么差。”吴十七也是笑笑不说话。
这一夜,吴十七正在独自练习避水剑法。练到乏力处,他便坐在地下打坐修行法力,突听得不远处有踏雪声。吴十七悄悄站起,走到一棵树后观察。只见远处有一人肩上扛着一人正在快速奔跑。所来之处正是商队驻扎之地。吴十七怕是商队之人有失,忙跟随那人之后。吴十七这几日练习避水剑法已有小成,轻身功夫不可同日而语。所以那人虽然非常谨慎,可是始终没发现跟踪在身后的吴十七。
吴十七追踪那人十几里路,头顶已经冒出了虚汗。这是他连续几日不吃不睡的缘故。他从衣服里拿出几块肉干和着雪咽下,登时觉得身上有了力气。吴十七保持五十多米的距离始终追随在黑衣人后面。突然前面的黑衣人一回头,吴十七见一根银针飞来。吴十七连忙躲开,再一看,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风起。
刀落。
一把刀贴着吴十七的鼻子划了下去。
人影消失。
悄无声息。
树林中又剩下吴十七一人。
乌云遮月。
伸手不见五指。
银针突然袭来。
吴十七听声辨位,避水剑法打落飞来的暗器。
月光乍现,林中又空无一人。
突见远处亮起一道紫光,吴十七心想不好,赶紧飞奔过去。只见紫色光芒站着一个少女,少女的周围站着五个身穿同样黑色服装的男人。这个少女竟然是阿丽的模样,可是脸上散发出的气息让人恐惧。
吴十七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可是他能确定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吴十七爬到一棵树上,然后从天而降,抱起阿丽就要离开。阿丽的身体里突然伸出一只黑色的人手,抓住了吴十七的胳膊。黑手抓住的地方燃起了火焰。吴十七赶紧拍灭了胳膊上的火焰,只见烧成灰烬的衣服下出现一个黑色的手印。
阿丽惊叫一声晕了过去。吴十七抱着阿丽就要逃跑。五个黑衣人将他包围了起来。他们伸出手指指向吴十七,口里还念念有词。只见吴十七脚下突然亮起一道紫光,接着无数的鬼脸和鬼手从紫光中冒了出来。吴十七双脚一蹬跳出圈外。接着马不停蹄的抱着阿丽离开。好在那五个奇怪的黑衣人没有追上来。
吴十七不敢耽搁,抱着阿丽快速的反回了驻扎地。他将胡老大等人摇醒,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胡老大赶紧把所有人都叫醒,连夜出发。幸运的是一路上在没发现奇怪的人,也没遇到奇怪的事。
夏三刀对这件事非常的担心,不止一次的询问吴十七昨晚发生的各种细节。吴十七问他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担心,夏三刀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什么缘由。
走了几天商队来到了落霞镇。这是一个大镇,有几百号的人口。胡老大决定在这里停上几天,一方面可以补充一下商队的食物,一方面可休息一下,缓解这几天的紧张情绪。胡老大包下了落霞镇最大的一家旅馆,叫做喜盈门。每日来大家喝酒吃肉,好不快活。而吴十七也到了可以吃饭睡觉的日子,所以这几天过的无比的惬意。
这一天胡老大带着几个人去周边的村子里卖货,早上去的时候拉了慢慢一大车,回来时竟然一件也没剩下。胡老大高兴,让店家做了几大桌的菜庆祝庆祝。可是菜都上齐了,人始终不齐。
胡老大问道:“还有谁没来啊?”
“阿丽还在房里。”
胡老大说:“张芳,你去房里看看她怎么回事?吃饭也不积极。”
张芳笑着说:“我们女人有些事很麻烦的,你们男人不懂。”说完上了楼。张芳推开阿丽的房门,突然惊恐的大叫了一声。
胡老大等人急忙涌上楼来,他们往房里一看,只见一个女人掉在屋子的横梁上。这个女人就是阿丽。阿丽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一直没有下楼,她怎么会突然上吊自杀了呢?
商会的人都像是兄弟姐妹一样,阿丽突然死了,大家都泣不成声。胡老大赶紧让人将阿丽放下来,并且让人去买棺材,好让张芳早点入土为安。落霞镇上没有棺材铺,人命在世上并不值钱。有人死了,将他的尸体用破席一包。随便找个地儿一埋,已经算是很好了。你不信去荒郊野外一看,多少尸首被冻成了冰棍仍在路边?胡老大说:“不能让张芳的尸体及这样胡乱的埋葬。明天我们去砍一棵大树做一口棺材给她。今晚上先将尸体放到旅店的仓库,别让老板不愿意。孙强,今晚上你找两个兄弟替她守守夜。”
孙强说道:“是。”孙强找了几个人将阿丽仪容整理干净又换上她最喜欢的衣服,将她太下楼。下楼的时候正好碰上旅馆的老板。老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孙强说:“哎,谁知道呢。”老板招呼几个伙计赶紧过来帮忙。仓库在旅馆的后院,孙强将仓库收拾干净,两条长凳架起一张门板。孙强将阿丽的尸体放在门板上,在阿丽的头顶上摆上一张桌子,放上水果,酒食,点上一炉香。
夜里下起了小雪,天寒地冻。小风吹过缝隙,发出呜呜的哽咽声。张芳脸上盖着一张白布,被风一下子吹了起来。孙强忙捡起白布重新盖在张芳的脸上。孙强发现张芳的脸上突然出现了诡异的笑容,吓得孙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旁边的张武笑道:“你怎么了。”
孙强半天没说出话来,喝了一口热酒才说道:“你看,阿丽笑了。”
张武凑到阿丽的脸上,发现阿丽仍然是刚才的那般模样,他说道:“你是看错了吧。”
孙强站起来,小心的看了阿丽的脸,发现她根本就没笑。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孙强摇了摇头,接着在阿丽旁边坐下。
第二天一早,吴十七便跟随着胡老大等人去落霞镇旁边的小树林中伐木。落霞镇附近的小树林被称作果园。因为这片树林中长着几棵果树。果园中的数目都是一些小树,没有适合做棺材的。他们一直走到果园的中心才看到一颗直径三十公分左右的大树。胡老大看了看说:“就是这棵了。”
孙强说:“好来。”然后就爬到了树上。孙强拿出一把锯将树上的枝干先锯下来,然后在将树干砍断。就在孙强锯下第一根枝干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胡老大说:“赶紧的,在上面磨蹭什么呢?”
孙强说:“老大,树上有奇怪的东西。”
胡老大说:“什么东西?”
孙强说:“不知道是谁在这上面刻了一个五角星。”
胡老大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要管他,赶紧干完活下来。”
孙强说:“好。”随着大树被修理的直溜溜的,孙强滑了下来。胡老大手持一把大锯将大树伐断。然后是将树干锯成薄片,然后定在一起。直到傍晚时分,棺材才成了型。众人将棺材抬到滑雪龟的背上,让滑雪龟拉着棺材回到了旅店。
棺材就放在旅店的大厅中,旅店老板因为店里死了人,所以也不好阻拦他们。只能暂停营业,不要让其他的客人见到这样晦气的场面。
胡老大让人将阿丽的尸体放进棺材,然后将棺材四角用钉子钉死。然后所有人都围坐在阿丽的棺材旁边为她送上最后一程。
‘咚咚’不知谁在敲门。
张芳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你们听到了吗?”
没有人回答啊她。
但是张芳接着说道:“是阿丽在里面敲棺材,阿丽没有死。”
胡老大不耐烦的说道:“阿丽已经死了。不要再说蠢话了。”
“不,阿丽没有死。你们一定也听到了声音。”张芳趴在阿丽的棺材上哭道。
胡老大说:“快把她拉走。”
孙强和张武两人将张芳拉开,正在这时大厅中又传来了‘咚咚’的声音。
张芳哭着说:“你们这次听到了吧,阿丽真的活过来了。”
旅店的老板走到大门口打开大门。从门外走进来十几个人。一个人说道:“为什么这么久不开门?”
旅店老板指了指里面的棺材苦笑道:“今晚实在对不住,麻烦几位去别家看看吧。”
“哼,这么晚了,你让我们去哪?”
旅店老板说:“这。。。。”
胡老大说:“老板,你别难为他们,如果他们不介意的话,就让他们进来吧。”
旅店老板只好让旅人们进来。
这十几名旅人为首的是一个虬髯大汉,他嚷嚷道:“老子们都饿死了,快点给我们做饭。”
旅店老板问道:“客人们想吃点什么?”
虬髯大汉说:“什么好上什么。害怕老子付不起钱?”
旅店老板一边赔礼道歉,一边下去安排伙计做菜。过不多久,就端上来一桌好菜。这些旅人也不客气,开始大口喝酒,大口吃菜。过了一会儿,酒劲上来了,一群人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一个人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铁盔城那个小娘们,长得多带劲儿。”
“你说的是哪个啊?”
“还能是哪个?我说的是那个怡红楼的。那小屁股,小腰儿,那小脸蛋儿。”
“我估计你说的就是那个。”
孙强才旁边听的恼火,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走到旅人们的旁边:“麻烦你们安静点。”
虬髯大汉说:“老子们说话就这样。不爱听你别听。”
孙强强忍怒火:“那诸位可以去房间里吃饭吗?”
虬髯大汉说:“不行。”说完一把推开了孙强。孙强踉踉跄跄坐在了地上。
胡老大大吼道:“住手。”
虬髯大汉也站起来了说道:“不是老子们惹你们,是你们先来找事的。”
胡老大笑道:“我们这有些不方便,麻烦几位能安静一下吗?”
虬髯大汉说道:“不行。”
胡老大说:“那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孙强张武等人早就一肚子火,这时在也忍不住,纷纷站起来跟旅人们打在了一块。一时间桌子跟板凳齐飞,美酒与佳肴一块落在众人的头上。
突然,大厅中响起了一声尖利的笑声。众人纷纷停下手脚。
夜,安静了下来。
旅店老板坐在地下,颤抖的手指指着棺材。
‘咚咚’
所有人都听到了,声音来自于棺材。
‘咚咚’像是有人叩击人的心灵。
张芳哭到:“阿丽,你活过来了。”说完她拿起一把匕首想要撬起棺材盖。孙强拦住她:“阿丽已经死了。你不要这样。”
张芳推开孙强,将棺材盖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