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院长办公室，白院长招呼章南北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就去饮水机前接水。章南北坐好，打量了一下院长的办公室。

这里就是那种老式机关的办公室，面积大概也就二十来个平方，中间放着一张老式的办公桌，桌上摆着电脑显示器和键盘，还杂乱的堆着不少文件和书。

办公桌后是一张人造革转椅，看着有些年头了，不少地方的蒙皮都掉了。

侧面靠墙放着一溜铁皮柜，里面摆满了文件，连铁皮柜的顶上都堆着纸箱。

办公桌前是两把木头椅子，一把黄色，一把棕色，不是一对，黄色那把的椅背都掉漆了。

在办公桌对面，靠墙的位置，放着一组黑色沙发，两张单人的，一张三人的，沙发前摆着一张茶色玻璃的茶几。

这还是章南北头一次进院长办公室呢，一直听说农科院的财政不特别宽裕，可没想到堂堂正厅级干部的办公室竟然这么朴素，看样子他们这财政岂止是不特别宽裕，那是特别的不宽裕。

院长接了两杯水，递给章南北一杯，章南北赶忙起身接过水杯，院长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到了侧面的沙发上。

“小章是哪里人啊，哪个学校毕业的？”两人坐定，院长开口问到。

“我家就是本地的，上的也是市农大，园林专业的。前年刚毕业。”

“呦，这么说来咱们还是校友呢。”院长很高兴，“这些年咱们农大这些年可是出了不少人才啊，小章你也是一个，还是咱们农大培养的优秀人才。”

“院长您太夸我了，我哪是人才啊，前些日子赔的饭都快吃不上了。”章南北讪笑道。

院长哈哈大笑，“这么说你这回创业可算是破釜沉舟啊，这更了不得。咱们干农业的，前期投入大，回收时间长，没点执着精神可干不下去，肯投身农业的年轻人可是越来越少了，小章你很不错那，说说看，怎么想起来弄个农业公司的，年轻人肯埋头搞农业的可真不多。我还真挺好奇的。”

“这不是有句话么，炒股的人是担惊受怕，创业的人是九死一生，只有脚踏实地好好工作的人，才穷的叮当响。我这人比较虚荣，又贪图享受，不想穷的叮当响，就只好拼一把来个九死一生了。我学的是这个专业，我别的也不会啊，所以就干了这个。”章南北让院长一通夸，飘了，顺嘴把网上的段子说出来了。

“噗嗤，哈哈哈哈，你个小章啊，满嘴跑火车”院长被逗得哈哈大笑，眼泪都出来了，凭他正厅级的职称，没事谁敢跟他开玩笑，也就是章南北，人一飘了就管不住嘴。

好不容易，院长才收住表情，正了正神色，接着说道：“不开玩笑了，我正想问问你这蓝莓的情况。”

见开始说正事了，章南北也不禁坐起身，一脸正色的等着院长发问。

“小章啊，你这个，高维空间蓝莓，检测报告我看了，各项数值非常不错，我想跟你了解一下，现在到什么阶段了，有没有做种苗推广的打算，还有接下来准备弄些什么。”

“我们公司刚成立不到两年，实力还比较弱，刚刚做完育种这步，还没开始做繁育试验和适应性试验。对于蓝莓我们下一步准备做嫁接试验以稳定品质，同时也要总结栽培技术，现在我们还处于试验田栽培，大规模推广条件还不太充分。等条件成熟了，我们会建一个繁育基地，种苗推广肯定是要做的。”

“好啊，小章你是有想法的，按部就班，事事要准备齐备了再走下一步啊，千万别冒进，我还担心你年纪轻，犯了贪功冒进的毛病。”

“院长，我明白您担心的是什么，怕我冲昏了头脑，急匆匆的就卖种苗，结果品种退化或者培育技术不配套，让引种的农户吃亏。”

“你能明白就好啊，唉，这些年我看了很多这种事，引进的种子水土不服，种法不当，最后吃亏的还是咱们的农企。小章你能看到这点，我就不担心了。放心大胆的干，对种苗的适应性方面一定要多做些试验，有什么需要我们农科院帮忙的尽管提。”

“那个，我这还真有个事想请您帮帮忙。”趁这个机会，章南北要提出让院子帮忙解决一个纠结了他很久的事。

“哦，这么快就有想法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能帮忙的我绝对帮。”

“我想请您跟城管打个招呼，帮我开个摆摊许可证。”章南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还是提出了这个看着有点奇怪的要求。

“摆摊！你说你要摆摊！”院长听到这个要求，表示很惊讶，这正聊着育种繁育这种高大上的话题呢，怎么扯到摆小摊去了。

“是的，主要是要做市场调查，我这个蓝莓还没有推向市场，现在种植面积又比较小，我想着就拿现在这点产品，直接在街头卖掉，直面消费者，看看市场反应怎么样。毕竟一个新产品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归根到底还是要看消费者的反应。虽然在咱们所很受欢迎，但是咱们所的都是内行人，并不能代表所有的消费者。”章南北编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回答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给城管局张局长打个电话，让他们给你办一下。我真是老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用摆摊做市场调研，还有那个高维空间的名字，真是想不通。”听了章南北的解释，白院长一脸的纳闷，明显是不大相信的，不过最后还是答应帮忙。

“谢谢白院长，这可真帮了我大忙了。”

其实哪是因为这个啊，白菜头外星人只给了一个月的时间做任务，要按照正常流程进商超的话，又得签合同又得谈分成，又要做市场调研，还要先做小批量试售之类的，等走完流程，得三四个月以后了，哪里还来得及。

这样还不如找几个高档小区，在门口直接卖了来钱快。他这个蓝莓又是奔着高档货去的，总不能拿到早市上搓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