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九章:溃兵(1 / 1)红尘贼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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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特么根本就不是八旗辫子兵,而是溃败下来的巡河营官兵。

“幸亏刚才没有发出战斗命令,要不然的话就闹大笑话了。”在暗自庆幸的同时,张启阳也在偷偷的苦笑:“看来老子还真的不是什么天才,才这么一点小小的场面就有点驾驭不住,还是有点嫩了。”

八湾河不是什么大的江河,最窄处不过百十步,若是遇到枯水期就会断流。现在这个季节正是水量丰沛的时候,虽然算不上湍急,也能没过腰身,水最深的那一段甚至可以没顶。

这些个溃兵不明地形,好像慌不择路的兔子一样扎了进来,察觉到水深难渡之后又折返回去,几次试探才找到适合淌过河的浅水段,但却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后边的追兵越来越近。

建奴辫子兵紧紧咬着这些溃兵的屁股一路追赶,终于抓住机会扑了上来。

大战旋即展开。

慌乱的巡河营溃兵拥挤在河道处,厉声谩骂着、推搡着,把那些体力不支的同伴挤进深水中,还没有跑出几步就被拖着砍刀冲上来的辫子兵一刀砍翻。

带着皮盔的辫子兵大多是轻甲,有些干脆就没有披甲,好像饿极了的虎狼一般猛冲过来跃入水中好一阵劈砍,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瞬间就把巡河营溃兵杀的鬼哭狼嚎。

濒死之际的惨叫和兵器砍进身躯的钝交织在一起,在青蒙蒙的天光中反复回响,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切,就发生在小吴庄民团众民兵的眼皮子底下!

建奴改道确实出人意料,抢了那多的人口钱粮,像以前那样老老实实的撤走也就是了,偏偏要折而向西,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二月里,建奴破关抢掠,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东路军甚至一度深入到山东的德州乐陵一带。

朝廷连连派遣军马围追堵截,却屡屡被建奴打的狼狈逃窜,这一次更是摆出了要配合中路威胁京师的姿态。

沿途的官军原本还想做出个“死战到底”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想到建奴的速度如此之快,转眼之间就已冲破阻碍到了近前,干脆连象征性的抵抗也没有了,直接就一哄而散。

驻守在香河的巡河营一触即溃,直接就把北运河拱手相让,让辫子兵得以从容不迫的沿着运河一路进发。

巡河营本就不是野战部队,遇到辫子兵调头就跑也没有什么好丢人的,偏偏那个监军是个认死理的书呆子,死活不让兄弟们跑路,高喊着“精忠报国”“血战到底”的口号,浪费了大把时间。

八旗辫子兵的凶狠众所周知,哪是那么好打的?

辽东、辽西二十万人马都挡不住,长城沿线的九军都不敢出战,小小的巡河营还打个屁呀,这不是让大家送死么?

虽然这位监军大人是个二把手,但他还挂着个侍讲教授的头衔,可以算是太子的老师。

虽然当朝太子有四位正式的老师和几十个不算正式的老师,而这位路监军仅仅只是其中的一个,但毕竟是太子师,等到太子登基之后很有可能位高权重,所以不敢轻易得罪他。

勉勉强强的打了一阵之后,一千二百多人的巡防营只剩下四百来人,其他的不是战死了就是跑散了。

眼看着气势汹汹的辫子兵已经杀过来了,巡河营的千户大人再也顾不得理会这个唱高调的穷酸,再不跑路的话就真的要被辫子兵给砍死了。

虽说满脑子都是“为国尽忠”思想的许文才坚决反对撤退,但千户大人已经带着弟兄们撤了,他一个穷酸文人还能真的上阵杀敌不成?也就只能跟着溃败下来的巡河营一路奔逃了。

辫子兵就在后面咬着屁股穷追不舍,快到了小吴庄时终究还是被追上了。

两岭相夹,一水阻路,跑的筋疲力尽的巡防营残兵也只能硬着头皮打这一仗了。

“啊~”拖着长长尾音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许文才身边的那个巡河营士兵被砍了个开膛破肚,鲜血汹涌而出把河水都染红了,就连肠子流淌出来,让人看的毛骨悚然。

辫子兵又是一刀下去,那士兵顿时身首异处。

屠戮就在眼前,把许文才吓的快要瘫了。

这位从来没有见过厮杀厂场面的老书生吓的面色如纸,哆哆嗦嗦的喊出一句“报效朝廷”的口号之后,用颤抖的手拔出那把装饰用的佩剑,正准备冲上去“以身殉国”,脚下却是一软,猛然栽倒在齐腰的河水当中。

那些残存的巡河营士兵,全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油子,毫不理会许文才,更没有半点“以身殉国”“血战到底”的气势,而是不顾一切的朝着河对岸奔逃,兵败如山倒,报读诗书心存报效国家的许文才连自己都顾不下来了,又怎能约束这些个争相逃命的溃兵?

事已至此,作为一个文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只有一件:以身殉国。

倒转剑柄,将锋锐的剑锋横在颈项之间,正准备自刎之际,忽然听到头顶“嗖嗖”几声响动,刚刚冲上来的辫子兵顿时倒下了几个,不远处的那道土岭子上,一群穿着黑衣,手拿扎枪的士兵猛冲下来。

一个三角的旗帜,在那群士兵身后迎风招展,一个大大的明字位居旗中!这旗正是周皇后赐给张启阳的,如今刚好用上了。

伏兵!我煌煌大明的伏兵!

生死之际,忽然看到己方的士兵,许文才激动的都要哭了,倒拖着那柄装饰用的佩剑,连滚带爬不顾一切的朝着那边奔了过去。

小吴庄民团拥有一定数量的弓箭,但却严重缺少技艺娴熟的弓箭手,更不能提供“前冲三射”的远程火力掩护,很多人都是一射之后就把小梢弓丢在一旁抄起扎枪就冲了过来。

张启阳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半斤他们那一群半大的孩子象猎狗一样跟在他的身旁跑的飞快素来和善仿佛笑面佛一般的张小公爷咬牙切齿神态狰狞,借助黄土岭子的天然坡度把奔跑的速度展开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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