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金丝雀素来就知道对于李安宁而言,书本上的这些个大义微言远远没有一把炒豆子更有吸引力,索性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但是在金丝雀的内心深处,却对张启阳有了一个更深的认识:自家这位老爷,不仅拥有未卜先知算无遗策的能力,竟然真的能通晓过去未来之事。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蕴含了上下五千年历史当中的所有精华。
就这么一句话,纵使那些个学究天人的才子也想不到,更说不出来。
这才是真正的斑斑大才。
虽然李安宁对“生产力”“生产关系”这些个东西毫无兴趣,但却对张启阳本人很有兴趣。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李安宁显得有些紧张,小声的问道:“金姐姐,刚才我听刘师傅说,南京城里的姐儿全都美若天仙,这是不是真的哦?”
“无论哪里,都有貌美之人,也有丑陋之相,要说南京的女子全都美若天仙,这话肯定是夸张了。不过南方女子素来温婉可人,若是仔细打扮的话,必然要比乡野女子多出几分颜色。”
“那那”看着李安宁支支吾吾的神态,金丝雀就忍不住的哑然而笑:“你是不是在担心咱家老爷被南京的美貌女子迷花了眼睛?”
虽然很不好意思而且非常的难为情,李安宁还是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承认了自己的担忧。
素来讲究“笑不露齿”的金丝雀忍不住的哈哈大笑,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我的傻妹妹,虽然你对咱们老爷有点心思,但也不至于现在就吃醋吧?咱家老爷一直都在外面打仗,从来就没有进去过南京城。就算是南京城里美女如云,也是见不到咱家老爷的,你就不必担心了。”
说到这里,金丝雀有忍不住的补充了一句:“咱们家老爷,心里头装着的东西很多,也很大,又岂是是区区美色可以动摇?”
李安宁完全无法理解后面的这句话,但是她依旧很高兴。
原来老爷从来都没有进过南京城,一直都在外面打仗。
打仗是男人的事情,根本就不必担心老爷被外面的女人迷惑。
说起打仗,喜爱热闹的李安宁终于有了一丝兴趣,抓着金丝雀的手说道:“我听说咱家老爷一直都在打胜仗,是不是这样?”
“当然。”
“那咱们的毅勇军是不是很厉害?”
“当然。”
“毅勇军是不是不最厉害的?”
原以为会从金丝雀的嘴巴里再次吐出“当然”二字,想不到金丝雀却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两个完全相反的字眼儿:“不是!”
毅勇军不是最厉害的?
还有哪支军队比毅勇军更能打?
清廷的辫子兵吗?
听人们说,辫子兵也厉害的很,但李安宁却始终认为毅勇军更胜一筹。
这可不是单纯的盲目乐观,而是有事实依据的:当年在小吴庄的时候,湾河一战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要咱们老爷还在,清军就打不过咱们的毅勇军。”
“那你为啥要说咱们的毅勇军不是最厉害的?”
“这不是我说的,是咱们老爷说的!”
张启阳说的?
张启阳会说出这种话来?
不大可能吧?
毅勇军是张启阳一手打造,他又怎么会承认还有比毅勇军更强的军队呢?
若是真的如此,当初就应该直接把毅勇军打造成为天下无敌的第一强兵。
面对李安宁的疑虑,金丝雀不知应该如何作答。
毅勇军能战,敢战,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实,就算是老对手多铎都不会否认这一点儿。
毅勇军到底是不是天下第一强兵,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两个人最清楚。
第一个人,当然就是毅勇军的缔造者,张启阳本人。
至于这第二个人么就是金丝雀了。
但是金丝雀却不愿意谈起此事,而是很警觉的转移了话题。
“安宁,快看,那就是南京城了!”
脑袋钻出车篷,顺着金丝雀手指的方向遥遥望去,之间滔滔江水横练眼前,这是李安宁第一次见到长江。
滚滚江水奔流而过,和颍水比起来,只不过是大了很多倍阔了很多倍而已,却也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反而是矗立在长江彼岸的南京城,从看到的第一眼开始就把李安宁的目光牢牢的吸引住了。
但见巍巍雄城依山傍水,气势雄伟之极,尤其是那高大的不像话的城墙,即便是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依旧给人带来一种强大的心理压力,就好像那座雄城已超越了山岳江河,成为天地之间唯一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彰显着雄伟壮观的独特魅力。
“好大呀!”这是南京城留给李安宁的第一印象。
前面的乡亲们已经开始渡江了,虽然有些嘈杂,却一点都不忙乱,因为有些士兵在维持,反而显得秩序井然。
“安宁!”隔着老远,刘大牛就无比热情的和李安宁打着招呼,仿佛分别许久的亲人。
看到刘大牛,李安宁也觉得非常亲切:“哎呀,你的胡子都已经这么长了,看起来像个小老头儿,哈哈。”
刘大牛正准备和李安宁说笑几句,看到金丝雀正在下车,赶紧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常礼:“金姑娘一向可好?”
“好,我很好,你也好吧,可比以前健壮多了。”
虽然金丝雀极力表现出随和亲切的样子,但还是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刘大牛在面对自己之时的拘谨,虽然刘大牛礼数周全,但却透着一种下意识的疏远。
无论怎么做,金丝雀都不能像李安宁那样给人带来自然而然的亲切感。
当刘大牛朝着自己的老爹跑过去的时候,安宁公主已走了过来。
“哎呀,公主殿下,这么许久没有见过你,你的个头儿可比以前高多了。”
“比我高出不少呢,以前你和我一样高呢,现在却超了我去”
金丝雀朝着安宁公主行了君臣常礼,又朝着李安宁打了个眼色,可惜李安宁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姐姐的目光。
“李安宁不知礼数,殿下勿怪。”
“我最喜欢的就是安宁姑娘这天真烂漫的真性情,又怎么会怪她?而且她姓名与我封号相同,如此缘分,喜欢还来不及呢!”
安宁公主挥手唤来几个宫廷侍卫,帮着众人搬运物品,没过多久,姐妹二人就上了渡船。
渡船从江东门进城,沿着水路直达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