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父亲离去,这些年,这样的事情每年都会上演。
华年心中难受,但却明白,要想在这个家安安稳稳的,却是不能修炼。
虽说大伯对自己还不错,但别人却不这么想。
没有任何靠山的华年,只能默默的承受。
族中的少年依次完成测试,家中的大人也都有喜有悲。
不过第一个上台的华年,名字渐渐沉入石碑底部。
“华武,命徒八段,命气为凶气。”中年大汉语气有点激动的喊道。
“哇,不亏是咱们华家的天才人物,年纪轻轻就达到命徒七段了,族长大人真是教子有方啊!”
“啧啧,按照这种速度,二十岁之前,华武就可能凝聚命轮进入命轮期了。果然是天之骄子啊。”
“华文现在有命徒九了吧,族长这两个儿子真是了不得,以后家族就靠这两位了吧。在看看那华年,真是不堪大用。”
华武听着众人谄媚的话语,心里十分痛快,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头高高扬起,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看向华年的方向,冷哼一声。
“华诺,命徒八段,命气为福气。”就当众人还在惊叹华武的天资之时,中年大汉的声音又一次的响了起来。
嘶!
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吃惊的看着一个正在啃着鸡腿的慵懒肥胖少年。
少年长得明眸皓齿,天真无邪,胖胖的身材配上纯洁的眼神,让人感觉无比的舒服。
少年对众人火辣辣的眼神熟视无睹,只是专注的品味着眼前的鸡腿。
这位少年是华年三叔的儿子,名叫华诺。
华诺只有十岁,比起华武小了足足七岁,但是修炼的等级却是一样。
关键这小子奇懒无比,根本不喜欢修炼。
要不是三叔华尘豹看管的严厉,估计每天就是睡觉,吃饭,打瞌睡。
华武望着一脸无所谓的华诺,眼中凶光直冒,冷冷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留下一脸尴尬的族人。
测试还在继续,石碑上的名次也在不断的变幻,但是却有两个名字岿然不动。
一个是排名首位的胖小子华诺,还有一个就是垫在石碑最底的华年。
“年哥,我厉害吧。”
躲在人群最后边的华年,感觉衣角有人拉扯,慢慢转过身去,就看见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正拉着自己的衣服。
面前的少年嘴里塞着整个鸡腿,腮帮鼓鼓,鸡腿上的油顺着嘴角慢慢的流了下来。
看着那小手上尚未干涸的油点,华年的嘴角微微上翘。
这少年便是刚拿了测试第一的华诺,也是华家为数不多真心对华年好的人。
华年摸了摸胖少年的头,宠溺的说道:“小诺,最棒了。”
随即,拉着胖少年的手,走到一边说道:“小诺,我记得去年你还只是命徒五,今年就已经是命徒八段了,真是厉害。”
华诺嘴角飞动,快速的将嘴里的鸡腿咽下,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爹今年发了什么疯,那操练的我就好像我不是他儿子似的。年哥你都不知道我这一年过的什么日子,你看我都瘦了。”说完还心有余悸的朝四周看了看,好像怕被什么东西发现似的。
“你爹也是为了你好,谁让你小子天生那么懒。你天资那么好,可不要浪费了。”华年看着眼前胖胖的少年,无奈的说道。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胖少年华诺仰天长叹。
“臭小子,又在这里偷懒,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就在华诺感叹人生的时候,一声震天的怒喝传了过来。
一听这个声音,华诺浑身一颤,对华年快速说道:“年哥,形式不妙,我扯呼,你保重。”说完这话,迈着那又胖又短的小腿飞快的跑了。
“三叔。”
看见走来的中年人,华年做了个揖,心里有点紧张。
“恩。”
三叔华尘豹答应一声,看了看华年,说道:“没事就好,以后自己当心点,别老让人操心,你……”
华尘豹正说着话,突然挥了挥衣袖,叹了口气,走了。
看着三叔华尘豹的背影,华年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华尘豹为人严厉刻板,华诺和华年对他都有一点小小的畏惧。虽然平时老板着个脸,但对华年还算不错。
虽说华诺对三叔华尘豹颇多怨言,但对华年来说,却是无尽的羡慕。
如果他的父亲还在,再对他严厉十倍,他都愿意。
但人往往只有在失去之后,才知道曾经的拥有是多么值得珍惜。
晚上的月光皎洁明亮,微风轻拂,带动树枝哗哗作响。
华年独自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
华家原本是元风帝国少有的大家族,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却是慢慢凋零下来。
到如今,更是连帝都都无法立足,只能偏安青峰城。
想到离去的父亲,华年心中微微失落。
如果父亲还在,自己怎么会如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不是他不想修炼,而是不敢。
华家虽然堕落,但余威尚在。
大伯,三叔虽然对他不错,他却也不敢冒险。华武以及大夫人李莲英对他的态度,他也是历历在目。
这个世界,缤纷复杂。华年在读过的许多游记,杂谈中得知,这个世界叫做命星世界。
命星世界中种族繁多,在元风帝国这片大陆就有人族,妖族,虫族,鬼族,海族和神秘的灵族。据说在另外的莽荒大陆还有神奇的机械族,晶石族和传说中的冥族。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华年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个世界精彩的同时,也充满了危机。
华年只是一介书生,虽然武经、道经读了无数,但面对这个世界的危险,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就算是修炼有成的修武者,修道者,也不敢任意的闯荡世界。
“年儿,年儿。”
就在华年胡思乱想之际,院外响起一道急促的呼唤。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华年心中十分温暖。
本对家族已经失望透顶的少年,对这个家族唯一的寄望就是这声音的主人。
华年站起身来,准备开门。可还没走两步,就见一个身影猛地闯了进来。
闯进门内的是一个发鬓微白的妇人,一身侠装劲衣,腰悬短剑,脸上风尘之色甚浓,显然刚远游回来不久。
容色间隐隐有急切懊恼之意,动作间雷厉风行。看见面前的少年,眼眶微湿,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此人正是华年的小姑,华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