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本大爷藏了,本大爷只是刚好走到这里而已,沈飞你这个臭小子少给我得意。”
“谢啦谢啦。”沈飞和楚邪打打闹闹,看得拓跋烈大感意外。两人之间的战斗拓跋烈是亲眼见识过的,看阵仗明显就是一副以命相搏的架势,不知道为什么再见面的时候关系不仅缓和了,似乎还很亲近。他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是应该的,因为英雄间的惺惺相惜,外人永远不会懂。
纳兰若雪骑着老二飞了过来,降落在楚邪身边,意外地道:“楚邪哥哥,怎么是你啊,你要和我们一起离开金陵吗?”
不等楚邪回答,沈飞当先接过话茬道:“楚邪要和咱们一起上路,前往帝都。”
“是这样的啊”纳兰若雪明显不快,她可不想一路上都有个电灯泡点燃着,阻碍自己和沈飞之间的关系。说起实际年龄,她其实比楚邪还要大一岁,只是楚邪从小长得人高马大,所以称呼他为哥哥。
却听楚邪道:“其实我只是在等待机会再和沈飞公平地决斗一场而已,别听他瞎说。”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呢。
不过这样一来,有了楚邪的帮助,相当于平添一个强援,为旅途的顺利增添了一份保障。
与此同时,在楚邪出现的时候,令狐悬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转变了一直躺卧的姿势坐了起来,掀开帘子望出去,确认真的是楚邪之后,长叹一口气:“他们两个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真是邪门了!一个沈飞已经很难对付,如果再加上楚邪,不知道能不能吃的消了。”
兰儿气鼓鼓地道:“哼,我家主子厉害的很呢,就算没有人帮忙也不会”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令狐悬舟蓦然转头,表情凶神恶煞,吓得兰儿不敢再胡言乱语。
令狐悬舟重重地哼了一声,退回车内:“我与你家主子的事,哪有一个丫鬟评头论足的份,再不管好那张嘴我就把它撕烂了”
动怒的令狐悬舟凶神恶煞,气势凛然,吓得兰儿一句话都不敢说。
惨月当空,这一次,军队终于可以顺利启程了,一众看客们目送他们离去,心中同时产生了一丝遗憾,遗憾于好不容易为金陵城带来了一丝光明的沈飞就这样走了,前路漫漫,凶多吉少。
走出城门的时候,沈飞最后向着身后看了一眼,看着这座繁花似锦的城市在夜晚下依然闪亮,如同照亮了百川百河入海口的璀璨明珠,心中怅然若失。金陵城带给他很多很多回忆,让他结识了很多很多人的同时也与很多很多人结仇,帮助他更加深刻的了解到人间之国的权力结构,在这以后,离开金陵已是必然的选择,但在离开金陵之后,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人国中最强大的对手,需要面对的是皇族内部最残酷的征乱,很明显,要撕破黑幕创造奇迹并不容易。
一个金陵城的地头蛇令狐悬舟能量都是如此巨大,生活在帝都中的王公贵戚更不必说,毫无疑问,将会有一场艰巨地挑战等着自己。
最后一次凝望繁花似锦的金陵城,沈飞转过身了,猛甩缰绳:“驾!仰天大笑出城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驾!”拓跋烈驾驭白马紧追在后,“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驾!”
楚邪坐在五千野马之中领头的马王背脊上,从后面追赶两人:“帝都里的高手们给我把屁股擦干净了等着,本大爷来啦!”
三人同骑,意气风发,壮志未酬,只不知道这份意气能够持续多久
金陵城作为帝国南境最璀璨夺目的明珠,是百川百河的入海口,地理位置极为特殊。以它为起点,沿着锯齿形的海岸线往北走,距离最近的一座城市便是南通城。
如果说金陵城是商贸重镇的话,那么南通城就是一座彻头彻尾的军事重镇,其存在的目的,是抵御来自海上的敌人,保卫海岸线的和平。南通城内驻军一万,都是南军之中的精锐力量,抽调去金陵城帮助拓跋烈缉拿令狐悬舟的千人军便是来自此地的,因此,当地的地方官对于金陵城发生了什么非常了解。
马不停蹄地急行军一夜一日,如沈飞所料,并没有遭遇任何埋伏,士兵们却都有些累了,毕竟为了追求速度,一路上连顿饭都没有吃过,忍着饥饿和疲劳,生生挨到了南通城。
好不容易看到城池,战士们总算松了口气,队列稍微有些散乱,被拓跋烈一声呵斥,重新整顿完成,提起精神。
拓跋烈道:“南通城你们应该比我了解,来到这里,可以稍稍放松一下,好好休整一天时间。”出发的时候是夜晚,来到南通的时候也是夜晚,距离城墙还有大概两里路,视线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守卫在城墙上的军士了,拓跋烈其实和士兵们一样,也是松了口气,虽然是骑在马上,他这一路并不轻松,毕竟要时刻担心不知道来自何方的偷袭,心中的紧张非士兵们可以比。终于见到了帝队,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暗暗松了口气,却不能表现出来,统帅如果表现得自由放松的话,士兵们更会有一样,学一样。
“南通。”沈飞从未来过此地,见南通城城墙高耸,戒备森严,城楼下方设有碉堡,防止敌人冲击门墙,不禁赞叹:“好一处军事要塞啊,虽然距离很近,但是和金陵城的风格真的一点都不一样。”
拓跋烈道:“南通是临海军事要塞之一,由王林将军亲自镇守,严禁一切商品贸易,和金陵城完全就是相反的类型。”
“王林将军?你认识他吗?”
“同为军人,应该不难说话。”
“我看咱们抓紧入城吧,士兵们都累了,赶紧找个地方歇一歇,恢复体力,补充粮草,明天还要上路。”
“走。”南通城城外一马平川,方圆十里之内,树林全部被砍光,裸露光秃秃的地皮防止敌人潜伏,城墙高达十五米,占地面积三十三平方公里,分别有二十五辆弩车对着海上,二十五辆弩车对准城下,戒备森洋。
夜晚时分,城门紧闭,城下有卫兵巡逻,眼见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由远及近,卫兵们同时戒备起来,长枪冲外,排成方阵,卫兵长走出队列,举起右手高呼道:“是谁在那里,此为帝事重镇,我命令你们立刻停止前进,离开此地。”
卫兵长声音洪亮,夜晚值守也是精神头十足,毫不懈怠,却见黑暗中三匹高大的骏马被人骑乘,由远及近,完全不理会他的阻挠,当下露出警戒的神色,举起右手,命令巡城军队缓步上前,枪尖冲外,组成移动的枪阵。
“呼,哈!呼,哈!”守卫军人每前进一步,便大声呼喝一声,引起城上士兵的关注,城上士兵马上点燃火桶,照亮暗夜。南通城的城头每隔三十步放一个火桶,每隔十步放一把火炬,一般来说,因为黑油珍贵,为了节省原料都只是点燃火炬,不燃烧火桶,只有在发现敌人的时候,火桶才会燃烧起来,由此照亮暗夜,开拓视线。
火桶为石头打造,外刻凶兽花纹,被点燃之后,火苗高达两米,立时将黑夜映照得明亮,同时也是一个信号,无声地告诉城内的士兵,有危险出现了。
火光从天上来,映照出了那三个坐在马上缓缓现身的轮廓,巡城长官距离最近,看得清清楚楚。左手边一人坐在白色的高脚烈马上,身穿戎装,背后披风超过三米,从马背一直延伸到马臀,随着前行的微风,披风飞扬而起,深红色的宛若一面旗帜身上戎装紧实,合身,是帝国将军才能穿的衣服,绿中带灰,紧身收形,厚实防风外表器宇轩昂,年龄在三十开外,身形硬朗高大,特别是坐在马背上,显得英气逼人,气势不凡右手持一把方天戟,左手拽着缰绳,引马走来,目光冷酷而又高傲。见了此人的穿着,气度,以及坐下的高脚烈马,巡城长官立刻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远在自己之上,却仍然没有放松警惕,保持戒备定睛观瞧一道前来的另外两个人。
与此身穿戎装的中年人东西相望的,是一个身材更加高大的年轻人,坐下马匹黑鬃泛紫光,粗大的鼻腔随着喘息的节奏喷出灰黑色的烟,眼睛是三角形的,简直像狼一样,紧盯着你的时候让你不寒而栗此马轮廓分明,身材竟较高脚烈马更加高大,甚至可以说是高大了不少,一身的肌肉仿佛是人类中的壮汉,马蹄结实而且巨大,黑漆漆地像是锤子一样,每一次落地都使得地面现出裂纹,身上缭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光,显得有些妖异。端坐马上的年轻人更让人惊叹,背脊宽阔,肌肉结实,裸露上身纹万马奔腾纹身,穿西域马裤,脚踩马靴,背着一把重剑,剑柄从肩膀露出,看那长宽尺度,也只有如此壮汉才挥舞得动了。
眼神却是备懒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乱糟糟的头发像个鸡窝一样,与那一身结实的肌肉显得不太匹配。
“难道是外邦的剑客?可是不对啊,外邦剑客怎么会和帝国高级军官走到一起了呢?”巡城长官彻底糊涂了,他很清楚的知道拓跋烈身上穿着的是只有将军才能穿着的戎装,胯下骑着的是只有边疆才出产的高脚烈马,却无论如何猜不透,这样的长官为何会和一位看起来来自异邦的剑客走在一起。
想不清楚,定睛往中间之人身上观瞧,更是双目圆睁,倒吸一口凉气。谁都知道中为正位,能够驾马走在两个如此不同凡响的男人的中间,可见此人地位更在两人之上。
守城长官定睛望过去,却是看到了一副青色飘逸的衣衫,衣衫略显宽大,左右对折收紧,中束腰带,大概就是只有道士们才会穿的道服吧。可是这人虽然身穿道服,却一点不像印象中的道士那般白发苍苍,仙风道骨,反而是另外一个极端。短发向天,虎目鹰眉,处处透露出一股子凌厉的劲,是三人中间唯一一个没有拿武器的人,身材同样高大,坐下骏马也是一水的黑鬃,皮毛如缎子那般柔顺锃亮,腿高身长,不在旁边那匹黑马之下。可是令守城长官不可思议的是,中间这个穿青色道服的年轻人骑着马走过来,仿佛携带着一股子不可思议的气势,使得你的目光完全不会被他身下的烈马夺去一分一毫,完全落在他的身上,感觉他是携带着天下大势走过来的,有着风卷残云般的痛快感。
以沈飞目前的境界当然不可能携天下大事为己所用,会给守卫长官带去如此的感觉,是因为修习了君子望气术,能够在无形中操控气机和气运,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近似于浑然天成的状态。
眼见这三人并骑走来,巡城长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额上见汗。虽然身后有千军万马,可是在这三人面前,巡城长官还是生出了一种完全不能抵挡的感觉,特别是中间那个人,虽然是样子最温和的,却也最让他觉得害怕。
沈飞、拓跋烈、楚邪并驾齐驱,威风凛凛,原本深处黑暗中的三人,随着火光的腾起跃然于视线中,仿佛是三尊大杀神昂首阔步地逼近了。
“来者何人,再不止步的话将被视作开战处理,遭到我方马蹄的无情践踏。”巡城长官努力维持军官应有的尊严,不在三人气势的逼迫下退缩。一个小小的巡城长都能够如此,可见军队的风气真的非其他帝国部门可比。
尚未得到答复,却又感到阴风阵阵,耳边传来低沉沙哑,宛若来自幽冥直击人内心最深处的狼嚎之声,狼嚎高低起伏,仿佛来自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来自很多匹狼的同啸。听到狼嚎的声音,守卫真是有些怕了,缩紧了脖子,目光四处扫视,寻找不知来自何处的声音,寻找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