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同样的亏小爷不会吃第二次的。”
众人只见那圆形的巨大陨石被火焰包裹从云端坠落,撞入连天接地的白浪中,白色的蒸汽瞬时涌出,同时伴随着“嘶嘶”的声音。腾起的蒸汽中含有着高热,随着海风飘向堤岸,引起士兵们的进一步恐慌,却被沈飞看似随意的挥手泯去了所有的痕迹。
“真乃神人也。”王林又一次赞叹。
此时,陨石和海浪的撞击达到,海浪声势渐前行的势头被陨石下落之势阻止,中间产生凹陷,陨石撞入海浪中,将原本声势凛然的白浪压迫得越来越低,直至彻底消失,甚至形成了一个下陷的漩涡。
漩涡深处,一只鱼形巨妖暗自潜伏,瞳孔无光的注视着岸上的一切。
“眼睛纯黑一片,缺少了眼白,前来进犯的海妖被人控制了心智。”沈飞看到海妖暗淡无光的眼睛心中一,“难道是通天教?自己的猜想果然是对的,他们真的来袭击押送令狐悬舟的队伍了,可见令狐悬舟在教派内的分量不轻。只是有一点却估错了,通天教的实力似乎远远不止王洋子、长宫子表现出的那样简单,连海上的妖兽也可以控制。”
长宫子自称为通天教右护法,按理说代表了通天教的半壁江山,沈飞与他对战却觉得顶多是个普通的高手,算不得顶尖,所以并未将通天教放在心上。此刻观那巨兽形态,看它身体轮廓视线难及,一颗巨头几乎就有陨石大眼睛滚圆外凸,混黑一色,缺少眼白,背脊之上生有山川般连绵起伏而又锋利无比的鱼鳍,鱼鳞坚硬而平整,像镜子一样反射日光,使得身形虚虚邈邈,看不清楚,一看就是一个难缠的角色。
如此强大的妖兽如果真的被人控制了的话,那操控它的人其实力起码和长宫子不相伯仲,需知,长宫子的必杀技“陵鱼”,其身长不过十五丈,而面前的海妖体长一眼难及,肯定在十五丈以上了,妖兽以体积决定实力的强弱,由此推断海妖的实力更在陵鱼之上。
沈飞放眼望去,并没有发现操控海妖的人,暗自思忖:究竟是谁呢,究竟是谁在暗地里操控海妖?那个人肯定就在附近,可为什么看不到人影?
海妖掀起的大浪被从天而降的陨石平息,单就招式的威势而言,没有一个人能够比的上楚邪。他年纪轻轻,能够召唤陨石从天而降,端地强大。
浪涛平息,海妖顺着漩涡向水下沉降,几乎就是笔直的沉降下去,不需要摇摆尾巴,可见是一只善于隐藏痕迹的顶尖猎食者。楚邪自然不允许它轻易离去,好战如他怎会轻易放过对手,自城楼上纵跃而出,双手持剑,随着快速下坠的势头斩出剑刃,“刷”一道月牙形剑罡就此掠出,将不断扩大的漩涡一刀两断,却在与水妖鳞甲的碰撞中没有占得丝毫的便宜,随着水浪的翻涌而化解掉了。
“噗通!”楚邪落入水中,如同一支利箭刺破水面,游泳向水妖逼近。
“沈道尊,水下不比陆地,楚道尊不会有事吧,需不需要派人接应一下。”王林眼见楚邪冲入水下追击,关切地询问沈飞的意见。
却哪里想到沈飞比他更加担心,楚邪武痴一个,面对强者做出莽撞的事情,那水下不是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楚邪身在其中,招式威力不仅会大打折扣,移动速度也会跟着变慢,究竟能够闭气多久更是无从得知,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就算本来实力占优也难以发挥出来,实在是鲁莽至极的举动。
“王将军,立即下令所有弩车瞄准海妖,只要沈某一声令下马上射击。”
“听本将军命令,弩车调整位置,瞄准海妖!”被“调教”过的王林听话的像只狗一样,“南柯一梦”确能解决世人的烦恼。
却说楚邪落入水中,狂飙的速度立时一缓,但随即仙力爆发,振开骤变的水流,使得短暂的时间里,水下形成一块中空的空间,紧接着挥剑斫出仙罡。
“刷刷刷!”凛冽剑罡割开水流如同火刀刺雪一般轻松随意,撞在海妖的鳞甲上却不能在其上留下一丝一毫的伤痕,鳞甲之坚硬厚实匪夷所思,甚至连一点鳞角都不能掀起。
“恩?”沈飞又一次唏嘘,如此坚硬的鳞甲其防御能力无疑更在陵鱼之上,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它。又一次环目四顾,并没有找到能够操控如此巨兽的人物,感到奇怪。
眼见自己的攻击手段无效,楚邪的斗志彻底被点燃了,那双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打不起精神的眼睛闪耀出兴奋的光芒,“有意思,看你能抗到什么时候!”话音未落,周遭水流蓦然涌来,将他淹没过去,是仙力震爆的作用已到尽头。
“咕嘟咕嘟!”楚邪连续喝水,行动在一时间有所迟滞,可惜海妖失去了神智,是被人操控的傀儡,并没有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做出反击,继续向海底更深处沉降,似乎铁了心一击无功之后立刻撤退。
“看来操控它的人并没在近处。”沈飞何等聪明,马上瞧出了海兽身上的破绽,转而想到,“难道是他?”立时召唤出燕儿,对它道:“去,去给我盯着令狐悬舟,如果有任何异动立刻向我禀报。”眼见燕儿并没有飞走,转念一想,又道:“差点忘了,你的灵智虽然开启了,但长时间生活在气吞山河卷中早已和外界隔离,肯定是不认识令狐悬舟的,算了算了,就算真是他在背后操控这头深海巨兽,在到达皇城之前,我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沈飞说的话燕儿都听得懂,拍打翅膀表示赞同。
沈飞又道:“前往帝都之路荆棘密布,别在山河卷里呆着了,出来警戒,免得有危险发生。”反手掏出一枚仙丹,喂食给燕儿,它开心的吞下了。山河卷内虽然时间进展更快,有利于修行,但毕竟没有金丹也没有沈飞,所以相比起来,燕儿还是喜欢呆在九州的世界里。
海浪退去,楚邪没能追上果断退走的深海巨兽,大感恼火,跃出水面站在乌黑的礁石上仰天怒啸,啸声震耳欲聋,以至于墙上士兵耳膜刺痛濒临破裂,全部趴在地上捂住耳朵,还是沈飞以琴音压制方才缓解,楚邪发泄一通,犹觉得不足够,向天连斩三剑,天上云层被撕裂出三个互相交错的缺口,如同幕布被一只锋利的爪子抓破,触目惊心。
王林从地面上爬起来,一边用力挖着耳朵,一边心有余悸地望向仍在暴怒之中的楚邪,小声地道:“楚道尊神通盖世实在令人佩服,只怕佛宗的高僧也是远远不如的吧。”
沈飞淡淡一笑:“佛宗修己身,铜皮铁骨,金刚不坏道宗修外在,携天地之势以为己用,这便是两者的不同之处。”
“天下大势都能为己所用,还是道宗厉害一些。”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沈道尊,你这次前往帝都传教,王某一定力挺你。”
“多谢了。”
正说着,足下忽然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刚刚起身的王林立时东倒西歪,险些倒地,沈飞倒是稳如泰山,但目光也是一变,顺着跺头的缝隙望向水面,见那巨兽去而复返,以极快地速度撞击向楚邪落脚的礁石,让那黑色坚硬布满苔藓的石块蹦碎如雪片飞舞,让被人称之为武痴的楚邪倒飞而起,狼狈不堪。
“这么有心计?”沈飞很想出手帮忙,但也知道以楚邪的性格,如果自己贸然出手相助的话,非但不会领情,反而会因此遭到恶言恶语,甚至拔刀相向,只能按捺。
果然,楚邪被撞飞到空中之后,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滚,轻松回落,落地之前祭起重剑,足尖点剑飞到空中,俯瞰而下。见那巨兽一击成功之后,复又下潜,仍然不想恋战。
“有意思,有意思,原来你是个擅长偷袭的家伙。”连续两次吃瘪,楚邪非但没有丝毫愠怒,反而目光越来越亮,似乎是体内沉寂已久的求胜被点燃了,当下又一次倒栽葱向下,直向水面而去。
“噗通!”落入水面之前,重达三百斤的巨剑早已后发先至,刺到水下,楚邪充分吸取上一次的教训,以剑开道在水下穿梭,速度奇快,很快便追上了正在下潜的水妖,使出仙力震爆的招数,强行冲开一片空间能够完美施展招数。
双手紧抓剑柄,持剑向前挥斩“刷”的一声,一道璀璨剑罡掠出,轻易穿过海水的阻力,向着海妖挺近。
后者混浊无光的眼睛里看不到剑罡的危险,继续向更下方沉降,任凭剑罡与额头鳞甲碰撞、摩擦,最终消弭,然后继续向下。
好战如楚邪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禁心中一凛,他这一次是真的全力施为,斩出的剑罡按理说能够在山川上留下触目惊心的伤口,居然仍然无法伤到水妖一分一毫,可见对方的防御能力比预想中的还要强大。
眼见仙力震爆产生的效果就要完结,海水马上又要倒灌进来,楚邪二次右手往高处指,凛冽风声骤然响起,被火焰包裹的巨大陨石出现在天边,陨石快速逼近了海面,猎猎风声刺耳,“轰”地一声,撞入深海,炸起巨大的浪花,大量的海水在撞击力和热力的共同作用下被蒸发干净。
楚邪由此获得了自由活动的空间,双手持剑冲向海妖。海妖是水中巨兽,只有在水中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在大量海水被蒸发以后,它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行动变得迟缓,楚邪逼近了它,两脚踩在它的额头上,举起剑刃,奋力刺下。
“刺啦啦。”伴随着一阵呱噪刺耳的锐响,海妖的鳞甲终于被刺穿,剑刃刺入额头,一道符状物由此闪亮一瞬,大概是阴差阳错的触及了控制海妖的符,那海妖怒啸一声,滚滚海流自口中喷出,波浪滔天,卷携楚邪的身体,将他带到岸上去了,再定睛看时,巨大的海兽早已消失不见。
“逃走了吧。”沈飞这样说,却觉得海妖有些可怜,强大如斯,却沦落到被人操控的地步,如同傀儡,生不如死。转念一想,被“南柯一梦”洗脑的王林不也是如此吗,遭到洗脑的他现在对自己恭敬的像一只狗,何尝不可悲呢!
海妖的袭来证实了沈飞一直以来的猜测,也为他敲响了警钟,通天教实力强大,令狐悬舟在教派内地位不低,为了劫持令狐悬舟,他们肯定会在前往帝都的道路上做出大动作的。
说起来,进入帝都的方式其实有两种,一种是走陆路,也就是取道南通,上主干道直达长安另外一种是走水路,还是取道南通,操船北上,于青州落脚,再行短程陆路,便可到达长安。两种进入帝都的方式各有利弊,从陆路上走,虽然目标很大,容易遭人埋伏,但是沿途经过城池可以进行补给,队伍大,人手足够,护卫能够得力,而且因为走的是一条直线,所以到达帝都的路程最短,时间最快从水上走就不可能带齐一千名军人,水路复杂,路程更远,频繁靠岸会耽误很多时间,再加上沈飞这辈子就没有出过海,在海上恐怕难以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因此更不愿意如此。沈飞之前一直认为,如果走水路的话,通天教在沿路的截击应该会减少很多,所以虽然不喜欢水,却仍然在犹豫是否应该走水路,今天看到了以一己之力掀起滔天巨浪的海妖,才发现一直以来的想法根本是错的,哪怕在海上通天教也有着强大的统治力,彻底放弃了走水路的念头。
南通城紧邻金陵,是军队北上的必经之路,能够在此地得到充分修整会为北上之行增添一份底气。通天教的到来比预想中来的还要快,而且是从海上进行攻击,这一举动大大超出了沈飞的预料,令他精神紧张起来“明天一早,一定要出发了!”这样想着便不自觉地呢喃了出来,被王林听见,问道:“道尊明早便要启程?”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