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搀扶着卫婆婆往不远处的小轿车走去,他心里有些忐忑,难不成自己好奇看了那么几眼,就被卫婆婆记在了心里。
不过无所谓,估计也就告诫自己几句要心怀敬畏之类的话。
“你的手很暖和,比我强多了。”上车之时,卫婆婆感慨道。
一路走来,林凡能明显感觉到卫婆婆的体温似乎比正常人低上不少。
“今天真是多谢婆婆了,杜老头可以安息了。”林凡客气地道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卫婆婆今天是帮他来祭土的。
“你抓住那几个坏人的时候,估计他就安息了,”卫婆婆看着林凡,“今天的仪式无非就是做出来让别人看看。”
听到这话,林凡有些惊讶。在他的理解里,这些神婆神汉做完法事之后应该都会吹嘘一下自己的能耐,卫婆婆如此诚恳,难不成当真能看出点什么?
“您真的见过鬼?”林凡问道。
卫婆婆笑而不语,片刻之后,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木制挂坠递给林凡,说道:“这是平安符,挂在家里,可保平安。”
林凡接过挂坠,低声道谢。
“当我们凝视黑暗的时候,黑暗也在盯着我们。”说完之后,卫婆婆长叹了一口气,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往前驶去。
林凡看着手中的挂坠,木制细腻,有淡淡的清香,应该是桃木,挂坠上刻着大红色的平安符纸。
他看着轿车渐行渐远的身影,总觉得卫婆婆最后一句话里有话。
仪式完成之后,林凡向耿秋波道别,也驱车回到市区。
侦探事务所的门已经被徐雅打开。
暂时没有什么客人,徐雅坐在那看书,林凡倒了杯水,玩起了手机。
下午五点,铭海侦探事务所终于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一个中年妇女推门走了进来。
在一个小时前,林凡便注意到了她。
这位中年妇女先是站在马路对面,一个劲地朝侦探事务所内张望,林凡注意到时,中年妇女便转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这位妇女再次出现,不过这次,她就站在店外的人行道上,朝店里看。
林凡没好意思打搅,假装在忙自己手头的事情。
最后,妇女面色凝重的走了,但在往前走了几步后,又止住了脚步,在原地站了片刻后,转身直接朝事务所走了过来。
“您请坐。”林凡笑着说道。
妇女双手紧握在胸前,抿着嘴,有些戒备地打量事务所内的摆设。
招待这种在经过几番思想斗争后最终走进来的客人,林凡也有经验,他不急不躁,任由妇女打量。
“你就是这里的侦探?”妇女开口问道。
“嗯。”林凡点了点头。
徐雅给女人端过去一杯热水,看到徐雅后,女人的戒备放下了不少,在沙发上坐下。
“你也是东湖小区的?我记得在小区里见过你。”女人抿了一口水后说道。
“是,我们是邻居?”林凡问道,东湖小区有4000多户人口,他一般情况下都在事务所,回到家里也是宅男,连对门都没见过几次,没想到小区里还有人认识他。
“我住12栋3单元。”
“奥,我是7栋的。”
接下来的时间,女人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盯着杯中的水,偶尔喝上那么一口。
林凡心中终于肯定,这女人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委托他,只是觉得人多,不好意思开口。
“徐雅,今天你就到这,先下班吧。”林凡对徐雅说道。
“好的。”徐雅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背上书包。
“老板再见,阿姨再见。”笑着道别后,徐雅走出门去。
“她是在我这工作的一个大学生,”林凡解释道,随后看向自己的办公室,“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我们里面谈。”
“嗯。”女人点了点头,紧跟在林凡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又低头喝了几口水后,女人终于打开了话腔。
“我觉得我老公最近有些奇怪,他好像不关心我了,”女人咬着嘴唇,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些事情,她一直憋在心里,第一次向外人诉说,“他最近回家很晚,也很少和我说话,家里的事情也不怎么过问。”
“那你和他有过交流吗?”林凡问道。
女人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这一次眼泪终于止不住了,她哽咽地说道:“我觉得不是交流的问题,无论我怎么问他,他总说没事,只是最近公司有点忙。”
“我们已经分房睡一个月了,原因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天晚上回家,他直接睡进了次卧,而且反锁上了房门,到后来,他也要求我睡觉时把房门反锁,甚至睡觉之前还会检查,在外面扭一下门把手,如果我忘了锁的话,他要看着我锁好才回房。”
“确实有些奇怪,为什么都要把房门反锁好?”
“难道他们家像我一样,家里有脏东西?他丈夫带回来的?”林凡心中想道,继续听女人诉说。
“我睡的轻,昨天甚至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他是晚上十一点回到家的,回来之后照例先检查了一下我的房门把手,然后才回房间睡觉。”
“大约十二点的时候,他又醒来了,我听到客厅内的脚步声,接着他去了厨房,我以为他是饿了,去冰箱找东西,可是,”女人的眼睛变得惊恐起来,“接下来我却听到了磨刀的声音,那是两把刀的刀刃在一起相互摩擦,刺耳的沙沙声。”
“沙沙声停下之后,屋里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但是我仔细去听,我能听到他的脚步声,正一步步轻轻地朝我的房间走过来。”
“门把手被向下扭动了一下,由于是反锁的,门并没有打开,他又一次扭了一下,不过这次更重,没有打开后,我听到他在门外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刀子放回厨房走回去了,我裹着被子缩在墙角,一晚上都没敢合眼。”
女人的脸上早已是梨花带雨,林凡能够想象到,一个居家女人,在夜半三更突然发现门外有人要杀自己,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同席共枕的丈夫时,内心是多么的孤独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