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托着下巴坐在了沙发上。

他从不为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感到焦虑。

就好像有的人惧怕死亡一样，在他们的生活中，对死亡的恐惧会不时袭来，如同一只蓦地冒出的又黑又冷的寒气，扼住他们的心魂。

但林凡却觉得死亡并不是一件值得惧怕的事情，它只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焦虑惧怕无济于事，所以那些情绪存在的本身便是没有价值的。

他正在思考当前局面的最优解。

“在陆家宅44号里，听叶富国的话，他要找六名精壮男子，我和另一个流浪汉被选中，吞下了那口黑气，应该还有其他人，而且据他所说，很快就会找全六名。”

“吞下的黑气就是用来控制我们神智的，让我们统一行动，这阵势，像是搞某种邪教仪式。”

“该行动的时候，他会设法控制我的心智，只要我不被控制，便能顺藤摸瓜，查出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如此看来，黑气也是把双刃剑！”

“这个人果然狡猾，专门找无人关注的流浪汉，若是找正常男子的话，估计陆家宅44号又会再一次被警方重视。”

“只要到时我不被控制，那我便赢了一半！”

把接下来的应对策略全部想通后，林凡才回卧室睡觉。

早上八点，他还沉浸在梦乡里，便被电话吵醒。

“喂，林先生，我是咱们小区的保安李有全。”李有全的声音从听筒内传来。

“奥，怎么了？”林凡打了个哈切问道。

“林先生，我们早上巡逻的时候，发现有一个流浪汉潜入了您的车子里，请您赶快下来看一下。”

林凡这才反应过来，昨晚那个被他打晕的流浪汉还在车里锁着，现在看来是醒了。

“等下，我马上到！”他来不及换睡衣，披上外套跑下楼去。

四五个保安拿着警棍把车子团团围住。

后排的流浪汉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窗外。

看到林凡下来，李有全急忙解释道：“我们看了监控，实在查不清楚他是怎么进去的，是我们工作的失职，实在抱歉。”

“如果车里有什么东西损坏，我们一定赔偿。”

林凡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流浪汉，昨晚确实他给忘了，太急于回家找镜鬼。

“林先生，需不需要我们帮您报警？市里面应该有收容机构专门处理这些人。”李有全在林凡的耳边小声说道。

林凡摆了摆手：“不用了，这件事情我自己处理。”

“可是，林先生，这流浪汉有时候也会攻击陌生人。”李有全有些担忧。

“昨晚天冷，我让他住进车里的。”

“您是说，”李有全诧异的看了一眼车子，“是您让他住进去的？”

林凡点了点头。

李有全一时有些无语。

“你们先巡逻吧，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好吧。”李有全朝保安们招了招手，带着他们离开了。

临走前还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有什么事您大声呼喊，我们马上赶过来。”

“啪”的一声，林凡关上门坐了进去。

流浪汉的目光已经从窗外收了回来，有些惊恐地看着林凡。

“饿不饿？”林凡问道。

“嗯。”流浪汉点了点头。

“想吃什么？”

“肉...肉...馍，肉夹馍。”

林凡发动汽车，带着流浪汉去附近的一个早餐点吃肉夹馍。

他买了四个，一人两个，流浪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林凡吃了几口，觉得有些油腻，又下去买了两瓶水带回来。

流浪汉很快把食物一扫而光，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喝水。

“你叫什么名字？”

“今年多大了？”

“有没有其他家人？”

一问三不知，流浪汉的表情有些呆滞，应该是思维有问题。

林凡掏出照片，指着陆家宅44号，“有没有见过这个房子？”

流浪汉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把手指放在了叶富国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见过他？”

流浪汉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见过他？在哪里？”

“昨天...桥洞...肉夹馍。”

“说清楚点。”

费了好大的功夫，林凡才弄清楚，原来在昨天，叶富国去流浪汉经常睡的桥洞给他送了一个肉夹馍。

“看来问题就出在肉夹馍里，真是个狡猾的人。”林凡心想道。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无奈流浪汉什么也答不上来，他只能把流浪汉送回常居住的桥洞。

本来是打算送收容所的，没想到流浪汉一看到收容所的建筑就挥着手说不，林凡只能按照他的比划把他送去了桥洞。

桥洞里只有一套铺在地上破破烂烂的铺盖和一只破碗。

做完了这一切林凡便回到家休息，昨晚两点才睡，脑袋发胀的厉害。

直到下午三点，他才醒来。

“这才是精力充沛的感觉呀。”林凡伸着懒腰说道。

洗漱完毕后，他又去侦探事务所坐了一会。

徐雅低头看书，并没有和他有太多的交流，徐雅昨天已经知道，林凡最近有一起重要的案件调查，也无心打扰他。

太阳又一次地落山，都市华灯初上。

林凡回到家整理好自己的物品，他打算今晚再探一次陆家宅。

叶富国说他今晚不在家，要去拜访朋友。

一只鬼能有什么朋友？

不过这并不是林凡关注的问题。

叶富国不在陆家宅，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他从调查这件案子开始，除过昨晚乔装进入陆家宅，从来没有在晚上认真探查过宅子。

唯一的一次还是被那位老太太拦了下来。

直觉告诉他，晚上去说不定会有重大发现。

“那就出发！”林凡握了握拳，背上背包朝陆家宅进发。

站在铁门外，林凡突然想起一个重大的问题，叶富国虽然不在家，但那三个小鬼在家，他们会不会通过某种方法通知叶富国，或者说，缠上自己，给自己带来麻烦。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三个小鬼也是死在叶富国手中的，也有可能帮助自己。

“不管他了，大不了就是一场恶斗。”林凡拿定主意，捏了捏绑在小腿上的骨刃，伸手去解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