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前辈”像小孩一样打闹了半天。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
苏缘考虑了许久,还是暗下决心把这次的困难交给顾子扬自己处理。
说实话,其实比之周齐神上次的麻烦,这次和苏缘自己的联系还要密切一点……
可在一方面,苏缘对周齐神的怪异同感让他更有信心处理周齐神的心理问题;
另一方面,苏缘对顾子扬有着更高的要求,他毕竟是不破宗的首徒,也许有一天还会继承苏缘的宗主之位,一颗强大的内心是必须的。
因为是估算对方实力出错后的二次惨败,要说有多相信顾子扬的精神自愈力还真是困难,苏缘想,就是自己遭受这种挫折也得埋着头宅上个七八九十天……
但走不过来是一回事吧,凭着自己的觉悟将一切克服,人在其中获得的成长也将与他付出的努力成正比。
——嘛,实在过不去再出手吧。
“说起来还真是过分呐……”绕了半天,苏缘突然说道。
“什么?”林禽有点不明所以。
“当然是那个家伙咯,我很不高兴啊。”苏缘指尖敲敲窗台,表示我很生气。
林禽无奈地叹了口气,于他自己,若是这样做了大概会显得很没立场,不过从事实来讲,他确实是一个很没立场的人。
——开玩笑的,其实只是不怎么有偏私心,又擅长理解别人的心理,对自己这边的损失又往往看得比较淡……
——呵呵,借口可真多啊,明明只是比起便宜徒弟,更纵容自己的师弟而已。
“突然想起来有点事,先离开一下,你自己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吧……只怕我未必能顾得上你。”
打了个招呼,林禽就离开了,只留下苏缘一人还坐在那里,露出古怪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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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慕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没有回应,是理所当然的。
苏缘坐在房间里饮茶养神——既然不是叫他,当然没有回应的理由。
“老师,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慕柏再度敲了敲门,依旧未闻回声。
——莫非老师出去了?
虽然自问刚才的无聊对决没花多少时间,不过老师也没有非等他回来复命的道理,若是有事,或是单纯的不想管他,离开也是自然。
——那么推门进去看看,像是个很好的选择。
理所当然的做出这样的选项,当然正中苏缘的下怀,只是苏缘在房里等了许久,居然未见门被推开。
就在慕柏在手触及门的那一刻,早年间借之以浪迹江湖、趋利避祸的武道意志竟然疯狂警报起警来。
——这门背后有恶鬼,不,那扇门绝对不能触碰。
想想平时谁会来这里,恶鬼是谁就已经呼之欲出了……慕柏从来不是什么耿直头铁的人,这种时候怎么会进去送死?
“说起来我没必要进去嘛,如果老师不在,我进去干什么哩……?没有意义;要是老师在的话,我要进去却不出声,搞不好是心情不好默拒我的意思,之前老师不就挺生气嘛,搞不好还真是这样……哈哈哈,我真是天才。”
语罢,转身就跑……
然而慕柏已经浮夸地作了个死——他真觉得林禽在这里怎么可能这么大声地讲话,这一段烂演技,差点让苏缘直接判了他死刑。
“慢走……”
从房门里传来平稳而低沉的声音,可任谁都听得出其中强烈的压迫感——慕柏止住脚步,汗水瞬间浸湿了衣襟……
“进来。”
第二道命令,慕柏陷入绝望,不得已的转身向后,一双手颤巍巍地摸向门把。
这个时候求谁也没有用了。
——如果老师有意救我,一早地找到我让我不要靠近就好,既然没有,那就是打算任由我去受罚……这也太不负责任了一点吧,真对得起自己叫他一声老师。
但是,想起老师,竟然让他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脊梁。
——啊,我还是老师的弟子呢,不能丢了老师的面子。
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慕柏重新平复了心情,挺直他几乎折倒的脊梁,勇敢地向那扇恶魔之门走去。
他抬头挺胸,不卑不亢,尽显出一名修仙者应有的品格与修养……走进房间,果然看见苏缘坐在那里,他恭恭敬敬,温文尔雅地行了个礼,一言不发,却也没有一点求饶之意。
“切——”
情况变得无聊了……
苏缘时而把茶杯拿在手中摆弄,一会儿又置于桌上,一分一秒,考虑了许多事。
他并非想做个简单的恶徒,自然不好师出无名——但是若只为了这样所谓的美名而自缚手脚,保有这美名的意义有合在呢?
为了老师而勇敢的弟子,为了徒弟而愤怒的师父,本质上也没什么不同。
一股剑意,压迫式登场。
这剑意是来自苏缘的,既然说过他不是走武修道路的人,就必定不是偷换概念的小把戏。
他确实不懂剑,但“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苏缘教导顾子扬这么久,又看了不知道多少本剑谱与剑术心得,玩玩粗浅的剑意还是没问题的。
“半吊子的东西,让你见笑了。”
苏缘笑着,让人丝毫看不出他做了什么的样子。
正是半吊子的东西,粗浅的剑意,不论是慕柏还是顾子扬,论及剑意的纯度都要胜之百倍。但是,这是建议是被一个五境地仙驾驭着的,是毫无技巧性的,最为单纯的暴力碾压。
慕柏没有动用自己的武道意志,还没来得及,浑身上下就已经被压垮;没有刺痛,因为感官先已奔溃;一切的勇敢都成戏言,因为意识根本控制不了身体……
这于剑客而言是作弊,
——但你不是剑客嘛。
这于武者也是作弊,
——我就是在作弊而已。
“这根本不一样。”慕柏咬牙切齿,如果是报复,也不应该用这种形式让人无法信服。
但是……
“这又不是以牙还牙——我只是让你见识一下子扬前不久所遭遇的事,面对无可匹敌的强大暴力而在剑心中刻下了一道不可察的伤痕,面对一个不能好好发挥自己剑意的人,你最后的那一式有多残忍?”
“我并非在报复你,我是在锻炼你,因为你是我为他选的磨刀石,这次我让他发觉自己的问题,而在下一次的大会上,他将克服这倒裂痕,在堂堂正正的对决中将你击倒……所以,我为你刻下同样的一刀,如果你克服不了,也就不再会是他的对手了。”
语罢,苏缘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