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好胆!”
这番话宣之于口,众教众愤而大怒,近侧自有数人怒吼提刀来砍,燕不凡凛然不惧,一声龙吟声起,长剑化作长虹跃出,剑气折转翻滚,犹如黄河流水涛涛,那数人首当其冲,身上衣襟被剑气撕裂,尽皆倒飞出去。
“杀!岂容其人小觑我神教英杰!”无计老叟一声大吼,与无心老人衣袍鼓起,同时带着浓浓煞气飞来。
当是时,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嘶吼砍杀声连连,转瞬之间这好生生的婚宴赫然变成了厮杀场。
那李老爷目瞪口呆,有些惊惧的望着前方一场厮杀,教众自四面八方袭来,可燕不凡犹如海潮中的巨石,正是屹然不动,手中长剑如游龙驳转突刺,反倒是对手看似来势汹汹,实则连他衣襟都沾不到半分。
“先生、先生”李老爷哪里去管这些江湖人打生打死,他回过神来便去寻那中年男人,可人潮汹涌,场面混乱,对方早不知往何处去也。
“我儿如何啊!”李老爷高声呼喊,却被淹没在喊杀声中。
那无心、无计二人如大鹏跃来,一声怒吼之间,一者自上而下凝气拍下,一人却正面突杀吸引燕不凡注意。
两人这般年岁,结识已有数十载,平日里便多有些切磋,因而乍一配合起来,倒也是巧妙无暇。再者,二人皆是内力深厚之辈,一身功法也是有些门路,同时全力出手之下也是威风凛凛。
“来得好!”
燕不凡一声大笑,那罡气凶烈,他却不管不顾,双眼中满是兴奋的意味。
他周身内劲运行,手中的长剑剑气一敛,似有青色的罡气附着于上,剑身瞬间变得沉重无比,被他那般一挑一点,正好似泰山压下一般,剑气爆发,当先将无计老叟一剑轰飞,在他胸口留下了一道凄厉的剑痕,斑驳衣襟碎片随着鲜血飞溅。
而面对自上而下一掌拍来的无心老人,燕不凡直接一手向上而出,周围的气息开始变得粘稠起来。后者骇然发现,自己的数十载的内力竟然都难以抵挡,对手劲气肆虐狂暴,如同黄河奔流入海,己身内力更是不由自主的往回溯。
内力回溯,自然不是小事情,轻辄伤及经脉,重则倒灌丹田。
无心老人面色大骇,乍一接手便不敢再探,心中已有退意,借着燕不凡内劲之力正往后跃去。
可他对手又是何人,作为当今武林声名赫赫的人物,岂是能以常理思忖?
对手抽身欲走,燕不凡如何能够愿意,双眼正是一眯,脚掌一挪,单手一翻,正抓在无心老人的衣袖之上。这一手似如袖里翻花,五指擒住他手臂,直如同双钳钳住他手臂,便容不得其人逃脱。而空出的另一只手挽起一道剑花,正是要转来往他头颅而去。
“啊呀呀”
老家伙口中哇哈的乱叫一通,危机之时竟是身形一矮,整个人骤然便是矮小了数寸,连手臂都是一般无二,正借着这个机会,从那有些显得宽大的袖袍中溜出,连连往后跃去,有些惊惧的望着燕不凡。
目光有些惊疑,口中轻“咦!”一声,燕不凡抖手将衣袍随手丢落,转而望向两个老家伙,忽的道:“原来是你二人,我道南三境如何便出了个什么无心、无计老人。”
无心、无计二人皆是面色肃然,也不言语。
“土行百手,你这缩骨软功果然也是非同凡响。谁能想上一代六盗之一竟是栖身于一偏僻教派中,可还真是出人意料呵。”
无心老人面目抽动,双目视线始终不离燕不凡,慢慢挪步蓄劲。
“想来你也应当是有些来历”燕不凡笑着望向无计老叟,“可愿示明?也好让在下知道,今日究竟又是何处的人物,亡在我剑下?”
“哼!”无计老叟阴翳冷哼,但终究也还是自报家门道:
“在下巧木摘叶阁下也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这倒是巧了,上一代六盗分列金木水火土及一总领五行,你们六人同时在江湖消声觅迹。不曾想今日竟是在此地遇见。”燕不凡思绪连连,忽而道:“怕不是六人尽皆入了这劳什子三基教吧?”
二人面色都不甚好看,无计老叟鼻孔一哼,干瘦的脸上满是阴沉之色。
“江湖辈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呵”
无计老叟内力奔腾入流,鼻息悠长,那身体便是如同橡皮糖一样慢慢拉长,正与无心老人一高一矮,显得格外扎眼。而与他身形同时拔高的,却也还有那一身气势,也是随之高涨,苍老的双目一睁,有烨烨光华闪过。
“莫再聒噪,再来过!”
他身形高瘦,已有近三米余,一步跨出,长臂一摆,铁掌在虚空中掀起无数的波涛来,轰然一声朝着燕不凡印去。
“江湖传闻果然不曾有假”燕不凡不进反退,手上长剑铮的一声长鸣探出。
“在下于江湖中行走便有听闻,宿州集天地之灵,多有奇异之事。宿州无为一带更有巨人族在,只是一直不曾得见,甚以为憾,今日见到前辈这一遭,倒也算是不虚此行。”
无计老叟双眸微敛,心中杀机更甚,燕不凡不愧是见多识广,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来历。
他面色铁青,长臂挥舞劲风赫赫,只盯着燕不凡上三路拍去而无心身形低矮,便专去寻燕不凡下三路出招。
三人斗做一团,燕不凡以一敌二,又有一众三基教众不时上来骚扰,但依旧是大开大合,剑气激射,一时间竟是稳稳压制对手。
玄子低声询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插手?”
“插手?”冥子有些愕然,“为何要插手?”
这堂皇的反问倒是问倒了玄子,他们同属于神教,自然不能是袖手旁观啊
“只让那两个老家伙和姓燕的打生打死便好了,我们坐观其变就是。”冥子老神在在道:“若是那两个老不死的不低,死在了姓燕的剑下,看他沙门六师还如何和我们鹿苑五爷比而若是他们当真打死了这燕不凡,我二人再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极好的?”
“不过看两个老家伙这模样,倒真是有些难,他们连底牌都掀开了,而姓燕的却依旧从容有余着实是恐怖。”
“话说若那无心老人当真是来自宿州无为巨人族,听闻彼处有珍宝所藏,真切是不知真假啊。”
劲气如风,剑气如刀剑,迸发碰撞之间,一些残余部分四处飞溅,一些功力微末的三基教众倒是权落了个无妄之灾。
场中三个人打的畅快,那边玄冥二子看的痛快,这处冼四郎也是吃的飞快,那老食客还想点评点评,可邻座这人实在也没个眼力劲,他在后者桌前敲了又敲,后者干脆不搭理他,便是眼皮都不曾抬起。
后者气急,目光左顾右盼,而后落在了屁股下的凳儿上,站起身来抽凳在手,径直将冼四郎敲晕,半个脑袋都栽在一盘猴脑上。
“不尊老,还抢食,活该!”
呸了一声,老食客坦然坐下夹着花生米吃,远处那玄子正巧目瞪口呆的望来,他笑了笑,指了指后者,眯着眼比划了一个手势。
玄子一愣,顺他所指方向扭头望去,正有一道金光在他瞳孔中飞速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