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灵确实是一个坚强执着的女孩子，在杨沫的苦苦劝说之下，乔灵没有丝毫改变主意的样子。最终杨沫不得不一壶一壶的烧开水，然后一壶一壶的倒进那个18.9L的大桶。最后还是杨沫费劲的搬着这桶水送乔灵去了车站，在送站的时候，旁边的旅客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并没有让杨沫怎么样，真正让他受伤的是，在那些旅客用那种眼神看他的时候，她竟然悄悄的推开了两步，装作完全不认识的样子。气的杨沫当时就想一记定身符定住乔灵，然后大耳光抽丫的。

事实证明，定身符对人无效，那张被贴在乔灵手臂上的定身符，被她小心翼翼的收进了口袋，潇洒离去。

经此一事，杨沫的世界观彻底受到了冲击，虽然在乔灵那里了解到了通灵者的世界，但还是有很多事情搞不明白，乔灵也给不出什么解释。

按照乔灵的说法，通灵者跟普通人有区别，那自己怎么算呢！明明感受不到任何的元气波动，但是画出来的符咒却很好用，甚至被乔灵直接全部敲诈走了。如果是这样，那当时跟自己一起学画符的苏苏有没有发现自己的神奇之处。

还有这个高级法器大茶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书店里，现在想起来，老板很有可能也不是一般人。那他为什么会聘用自己呢，难道是巧合吗。

这些问题杨沫一时间也想不清楚，索性也不去想了。现在最紧要的是去精神病院看看那个万一道士，要是真的误会人家了，要赶紧把人家弄出来。不能被当成精神病关一辈子吧。

杨沫到所属的派出所打听了一下，知道了万一道士被送到了市中心精神康复中心，网上搜了一下地址，发现是在靠近郊外的城西。距离不是太远，就直接过去了。

整个康复中心，占地不是特别大，但是看上去很精致，有点像是高端的商品小区。

“你是来找人的？”一个老头从门卫室探出头来问道，“看你站在那好一会儿了。”

“对，来看望一个朋友，叫做万一。”杨沫说道。

“那你进来吧，前边直走，到接待室，有人会带你去的。”老头很是热情的说道。

“谢谢大爷了。”

杨沫走到接待室，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在端着保温杯喝茶，看见有人进来，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你是来探望病人的？”

“是。”

“跟病人什么关系？”

“朋友。”

“那先填个表吧。”男子特公事公办的拿出一张登记表。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座机，打了个电话，看起来态度很是恭敬，“一会王医生会过来带你去探望朋友的，稍等一下吧。”

杨沫微微点头致意。

院长室。

“探望朋友？今天不是探望日啊，怎么会有人来呢。”坐在办公桌后边的一个西装男子说道。

“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情？”一个衣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说道。

“那件事情咱们做的很隐蔽，有可能会被人察觉到吗。”西装男子说道。

“不管有没有察觉，我直接轰走吧。”女医生说道。

“不急，如果真的是冲着我们来的，那就算这次轰走，他也会想办法偷偷溜进来的，还不如让他直接就进来，现在医院除了精神病人全都是我们的人，咱们可以好好的观察一下，如果是敌人，那正好判断一下对方是哪个势力，如果不是敌人，那就接待一下然后放走。”西装男子说道。

“希望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吧。”女医生说道，然后直接出去了。

杨沫等了大概十分钟，一个戴着无框眼镜，面容精致的女医生走了进来。保安看到女医生，立马殷勤的递上了登记表，女医生看了一下登记表，说道：“万一，这个人我记得，送进来没几天，杨先生，你是他的朋友？”

“勉强算是吧。”

“算是吧？那到底是不是。那天警方送来的时候说是一个人，游荡性的，而且身上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我们现在也在找他相关的亲人朋友来确定他的一些信息。”

杨沫心里咯噔一下，连身份证都没有，不会真的傻子吧，但是面对女医生注释的眼光，不得不说明了一下因果。

“这个万一其实是我报警抓进来的。”

“所以呢。”

“其实我们不认识，当时他像是一个乞丐一样，在我店门口要饭，我看他精神说话都不像是正常人，所以就报警把他抓起来了，其实关于他的信息我也不清楚。”

“那你为什么来看他呢，按照你说的，你们毫无关系。”

“当时太害怕，可是后来想想，不能真的确定他是个精神病，所以我就来确认一下。”

“那你这脾气还是挺怪的。”女医生笑了笑，“那个万一，基本可以确定，是精神病患者，我今天正好去做最后一次的确诊，既然你来了，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谢谢大夫。”

“叫我王医生吧。”王医生说完就转身走了，杨沫立刻跟了上去。

跟着王医生七拐八拐走到了一个花园里边，就看见三三两两的穿着条形病人服的精神患者走来走路，或者大声唱歌，或者一言不发，形状不同。

花园墙边的一个八角亭子里，有三个病人坐在那都默不作声，一个满头黄发的青年，正抱着柱子在学猴。一个神态安静，带着一副近视眼镜，拿着一份报纸在静静的阅读。还有一个是光头，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在嘟囔的念着经。

“万一，你看谁来看你了。”王医生走到亭子里说道。

那个光头回头一看，站了起来，说道：“杨沫居士，几日不见，可还安好啊。”

杨沫愣了一下。万一道士的头发和胡子竟然都被剪光了，靑虚虚的下巴和脑袋说明着这个部位曾经，毛发茂密。

“还好还好。”杨沫笑着回应道，然后问王医生道：“王医生，这看起来不是很正常嘛。”

王医生笑了笑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王医生从兜里拿出一盒饼干，对着亭子里的三个人说道：“今天咱们来玩智力游戏，谁能答出我的问题，这包饼干就是谁的。”

万一看着王医生，什么都没说，那个戴眼镜的立刻站了起来，凑过来，盯着那包饼干。还剩一个抱着柱子的黄发男丝毫没有反应。

王医生看着黄发男说道：“悟空，你再不过来，为师就要念紧箍咒了。”

“师父莫念，师父莫念，徒儿这就来了！”黄发男松开柱子，弯着腰，弓着腿，两手在脸上上下抓挠，这是一个孙悟空幻想症患者。

“好，都乖乖的。我要问问题了，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现在有一个装满水的游泳池，边上有一大一小两个碗，还有一个水桶，你要怎么做，才能把水池里的水清空。”王医生问了一个很经典的问题。

“用大碗！，大碗装的多！书上说了，清空水池一定要用大碗。”戴眼镜的立刻站出来回答道。

“瞎说八道，哪用得着那么麻烦！你书的读傻了。”黄发男马上提出了反驳：“要想把这个水池子的水清空，我只要拿出我的宝葫芦，念一句如意如意，顺我心意，快快显灵。那些就水就能立刻被我的宝葫芦吸干净。”

杨沫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精神病患者的精神世界，第一个是个一直幻想自己是个读书人的精神病，第二个明显是动画片看的太多，紊乱了系统，导致自己同时拥有了很多人的能力，最后杨沫看着万一，希望他能给出一些惊喜。

万一镇定的看着王医生说道：“用水桶！”

王医生回头看向杨沫道：“你看到了，其实他们三个的情况都差不多，万一一直幻想自己是一个降妖除魔的道士，是太上老君转世。”

“......确实没想到有这么严重。”杨沫尴尬的笑了笑。

“下一个问题！”女医生随即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她直接走到了亭子旁边的墙壁，拿出一截粉笔，在墙上画出了一个门的形状。

“这里有个门，你们有谁能走出去，就会回家了！”王医生指着墙壁说道。

这次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黄毛。特别激动的站在墙壁前边：“老孙早就想回花果山了，我的那些猴子猴孙一直等着我吃蟠桃呢。其实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吃了门门果实，世界上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开门，这个门我很轻易的就能打开回家。”说完就拿脑袋一直往墙上撞。

万万没想到，这黄毛竟然还看海贼王！

“别傻了，这里其实没有门。”眼睛男过来拉住了黄毛。杨沫很惊奇的看过来，眼镜男恢复正常了？

“书上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就是无，无就是有，你看见了这扇门，其实只是你肉眼看见了，主观意识上确定了他的存在，但是，闭上眼睛，打开心眼去看，其实它不存在的，打开心灵桎梏的大门，只能倚靠你化神阶段的修为！”眼镜男眼睛向上四十五度角，神色肃穆，简直就像是一个诗人一样，前半句话有点像是胡说八道的哲学道理，要是没有最后那一句，基本就可以确定这只是一个书呆子了。

杨沫看着一阵无语：“王医生，你们这的病人都这么二次元的吗？”

王医生也稍稍有点尴尬，脸上微微一红：“最近来的志愿者都是中学生，喜欢给大家看动画片，念网络小说。”

“......”

“万一道长，这个门，你想出去吗？”杨沫见万一不说话，就主动问道。

“这扇门，千万不能打开，门地背后是修罗场，打开之后将万劫不复！”万一说道。

“完了完了，确实是疯了。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