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胜利在望,董卓怎么可能甘心撤兵,这次要是退走只能等到冰雪融化,要是等到那个时候,南奴定会恢复过来,自己这十万兵甲不就白死了么!
“华雄,即刻回凉州押送粮草物资,不得有误!!”
听着董卓的咆哮声,华雄艰难的看了看一旁的李儒,见其点头,这才接令!
待出了帐,李儒便谓华雄道:“此次回转凉州,定要小心,洛阳昏君已然出手,想必之前那则消息便是其透给吾等,汝回凉州调集粮草的消息,定是瞒不过他们,据吾猜测,汝中途定会遇到吕布,若所料不差,汝只需在凉州等候大军回转便可,勿要遣马来报!”
违抗军令为死罪,可是华雄知道,面前的人深受凉王喜爱,能割据一方,全靠此人!
“是,雄记下了!”
……
听着斥候传来的消息,吕布冷哼出声!华雄两万精骑,防备严密,一看就知道在防备自己,李儒果然厉害,居然能猜到自己的意图!
“将军,是否下令……”
吕布摇了摇头,然后说到:“不急,战马奔行数个时辰,早已人困马乏,况且他们马蹄无铁,更加不善奔袭,待其下马将歇,就是吾等杀戮之时!”
听完吕布所言,帐中数人皆眼露崇拜!任谁都想不到,一块小小的马蹄铁,作用会有这么大,以前没有马蹄铁的时候,战马奔袭数个时辰便已经到达不起的边缘,没想到加上马蹄铁战马仍旧神采奕奕,根本看不出疲惫!
……
“将军,不能再走了,战马已经到极限了!想必凉王知道,也不会怪罪于吾等!”
看着副将一脸认真,华雄恨不得一巴掌把其抽的远远的!他那里知道,自己一行人早就被盯上了,若无军师与计,恐怕还不知道有人跟着,真要是在此休息,恐怕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不可,凉王急需粮草物资,不可有丝毫耽误,再行不远,便是皋镇,待到了那里,休息不迟!”
将军发话,余者怎敢懈怠,只能信马由缰,跟着大军前行!
看着倒地的战马,吕布有些明白了为何凉州铁骑仍在前行!
“文远,让大军加快行进,务必在其入皋镇前拦下!”
吕布话音刚落,张辽便让人通传将领,不一会儿,战马便开始奔腾起来!
皋镇离西河镇城相差不远,身为以前的并州悍将,怎么会不知道皋镇,为了抵抗南奴,丁原时时都在加固皋镇,若其入了皋镇,万里追赶的功夫就白费了!
战马奔腾,皋镇遥遥在望,而凉州铁骑此时正在入城,并且已经入城过半!
得见于此,吕布自然是异常愤怒,先是乌丸突现让自己失了董贼头颅,今又因大意得见一蛮夫戏弄自己,若是不给其教训,怎能出口中恶气!
“杀!!”
吕布愤然出声,纵马便向还未进城的兵甲杀去!
而华雄早就听见了铁蹄踏地的声音,可是城门之下兵甲未曾全部进城,怎能封闭城门!
“射,给老子狠狠地射!!”
吕布入人群,如狼入羊群一般,怎么可能是这些小喽啰能挡的,没过一会儿,便有百十具尸体倒在城下!
吕布勇猛,带领的狼骑亦随主将,同样的勇猛无比,见到敌军如此孱弱,心中惊喜之余,手上力气比平常还要大,俱是长枪捅碎衣甲!
好在华雄城门关闭及时,城上又不停的放箭,这才逼退这些凶悍的兵马!
“华雄!可敢出门应战?!”
吕布喊完话,华雄张口应到:“吕布小儿,欺骗凉王,待凉王回转,定灭你寥寥数人!”
闻言,吕布哈哈一笑:“华雄,汝以为董贼会得到消息?告诉汝,汝之传令之兵,皆被吾所斩杀,其如何知晓!”
哪知华雄听后并未惊讶,反而嗤笑起来:“吕布小儿,汝怎可是军师对手,离帐前,军师就吩咐于吾,三个时辰使兵甲回转大军,若不到,便是此行无功,即刻便会劝凉王回凉,汝,中军师之计矣!”
闻听此言,吕布怒气聚于双眶,恨不得撕碎华雄这厮,居然敢如此玩弄自己!
于是取下赤兔身上画弓,伸手便抽出一根铁箭,眨眼间便射了出去!
城头上华雄正一脸得意,丝毫没有注意到箭矢飞来,眼看就要中箭身亡,哪知,不知道从哪角落中蹿出一亲卫,替其挨了一箭……
看到无果之后,吕布也不再射出第二箭,很干脆的拨转马头,带兵甲离去!
“大兄,吾等真的要撤吗?”
看着高顺,吕布摇了摇头,然后说到:“撤不撤都无所谓了,华雄深入坚城,吾等骑兵不可破之,且华雄城头之言,董贼说不得不日便到,没必要置将士于险地!”
……
相比于拿下并州诸地,吕布更为可恨,当听到李儒说吕布军追华雄而去,董卓想都没想,直接掉兵回转,更省了李儒一番说辞!
“快些,再快些!”
三十万凉州铁骑,地动山摇的向皋镇而去,有种不杀吕布不罢休的意思!
吕布说是撤了,其实不然,这两万凉州铁骑就像肥肉在自己面前晃悠,怎么舍得任其离去,于是派斥候整日蹲点,果不其然,华雄忍不住出城了,出了城直接向蔺县而去!
“将军,华雄出城,向南而行!”
“追!!”
跨上赤兔,瞬间射出,余者见此,亦不甘落后!
战马钉上马蹄铁,根本无识地面尖锐之物,开足马力,奋力追赶,果然,不负众望,于半道追上华雄!
“匹夫休走!”
听到后方异动,华雄回头一看,骇的差点掉下马去——铁甲红缨,如同火海向自己铺来!
“掉头,杀!!”
华雄不愧是老将,知道此时马匹加速已然无望,于是狠心掉头,以求活命!
石子不住的跳动,欲想要逃离此地,怎奈鲜血邪魅,直接染遍全身,让其沾在地上,坏其梦想!
人命低贱,随刀飘摇!吕布正杀的痛快的时候,猛然发觉有些不对!
看着地面跳动的浸血石子,虎眼决眦,好似不敢相信!
并州大部队来了!
“呜……”
苍凉的号角在身后响起,吕布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可是皋镇与蔺县皆在河水支脉当中,况且董卓大军已至,想要活命,只有一个办法——冲破面前铁骑,过河水,才有生机!
“众将随吾杀,冲破华雄所部!!”
仍旧一骑当先,染血的画戟好像失去了分量,在吕布手中左右绽放,带着身后狼骑快速向前移动!
“挡住,挡住,凉王即刻便到,杀此獠只是翻手之间!”
看着华雄持刀而来,吕布眼中不耐烦之色尽显,画戟如血龙摆尾,直接抽了过去!
见此,华雄亦是豪气顿生,大刀直接掠向画戟!
可是,华雄高看了自己,只见画戟磕飞大刀的同时,便又抽在了华雄胸口,一时间,铠甲暴裂,而华雄很干脆的弃马落地!
“华雄已死,随吾冲!”
正欲起身的华雄,听到这句话,再也没憋住口中鲜血,很华丽的喷洒出来,惊呆了数万兵马!
没了主将,便是没了头的苍蝇,凉州铁骑乱成一片,毫无组织,任由吕布穿过!
董卓姗姗来迟,得见兵甲如丧考妣,顿时惊慌落马!
“华雄快让华雄见吾!”
过了数息,这才有兵甲抬着华雄走出乱军!
“报……华将军重伤,吕……吕布逃走!”
看了看华雄没有生命之危,董卓这才放心下来,让剩余兵甲随大军同行,对于放走吕布一事,只口不提!
……
且说于扶罗吐血昏迷,被大军护持行于王庭,待到王庭后,见到一片狼藉,胸中再现逆血翻涌,张口便吐血昏迷!
两次吐血昏迷,外加上天寒地冻,一代雄主于扶罗染了风寒!
这并不在中原,所以根本不知道生姜驱寒,在弥留之际,叫来了兀尔术!
“兀尔术,吾南奴多劫,此次王庭被毁,皆乌丸之罪,可打,当战之,不可打,定要保住南奴……”
“单于殡天!!”
随着军帐传出号角,无数南奴兵甲皆垂泪而下!
听着远方军营的号角,冒顿知道,与丘力居交手半辈子的于扶罗升天了!同时又庆幸自己,没被气死!
“贤王,可要出兵南奴?”
确实,这时出兵可打个南奴措手不及,可是,哀兵必胜的道理,冒顿还是知道的,于扶罗的死,可以说是与自己有直接关系,若是此时出兵,面对的可是三十余万精壮的怒火……
“不用,群狼选择猎物,从来都不是挑选强壮,而是紧盯孱弱,这种猎物更容易得到,而吾等未曾饿极,何必去面对锋利的羊角!”
闻言,扎哈脸色滚烫,自己只顾得趁其不备了,哪里想得到更深层的东西,若不是有贤王跟着,恐怕自己这次胜负难料呢!
“贤王,不知何时可以出兵?”
冒顿脸上笑容尽收,有些失落的说到:“南奴一应物资皆入吾等之手,天寒地冻,且粮草告急,不出两日便是出兵时机!”
看着冒顿脸上的失落,扎哈感同身受,自己王庭被毁,同样无粮,若不是有白肉可食,若不是碰巧救出程胜,恐怕乌丸早已成了过去!
两日时间,并不长,当然,这也要根据人而说!
对于牛羊入口,载歌载舞的帐中,两日时间只不过打两个盹,而对于饥寒交迫,食不果腹的南奴兵甲而言,这两日可谓是度日如年!
“将军,战吧!”
看着副将一脸焦急,兀尔术唉声一叹:“用什么战?两日滴水未进,弯刀抬不起,骏马跨不上,战,便是寻死,难道尔等忘记单于吩咐了?”
“可是,不战……”
不战,同样不能活,天寒地冻,又无粮草,且乌丸卧侧,不战只是等死!
就在众人无策之时,忽听一奴兵开口说到:“将军,何不投降?三十万精锐在手,虽不能坐大,亦可万人之上……”
“嘡啷……”
帐中数人尽皆抽出弯刀,恶狠狠地盯着角落里的奴兵,很是意外在战场上为何没有死掉,反而跑进帐中取暖!
“慢着,汝,初才何言?”
被盯的发麻的奴兵,颤抖的说到:“将……将军,投,投……降!”
再次确认之后,兀尔术并没有抽刀断颈,反而在思虑这句话,过了许久,猛然转身,冲着奴兵出言到:“今与汝一任务,出使乌丸军中,说明投诚之意,若去,桌上美食尽享,若不去,颈断血流!”
“将军,吾去,吾去!!”
说完这句话,奴兵爬到桌前,用漆黑的双手,抓起熟肉便开始享用!
……
冒顿已经整军完毕,正要出兵之际,却有斥候来报,说是一个汉人要见自己!
“汝是何人?前来重地不怕吾杀了汝?”
听到冒顿的话,奴兵双腿一颤,跪倒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说到:“怕,怕,只不过小奴此次前来受兀尔术将军所托,前来投于大王!”
听到兀尔术要投降,冒顿一愣,紧接着便释然了,三十万兵甲衣不果腹,放到谁头上谁都没招!
“兀尔术可有要求?”
“只求大王饶众性命,别无他求!”
听到此言,冒顿顿时喜上眉梢,三十万精锐投于自己,乌丸已经迎来崛起!想到这,冒顿眼中又是凶威毕显!
“郭嘉,狗皇帝,等吾马踏中原取汝等项上人头吧!”
而冒顿说这句话的时候,丝毫没注意到底下奴兵眼中饱含的杀意……
三十万兵甲,并入帐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次乌丸仅带精锐二十万,何况多出十万,任谁都不放心!
可是冒顿真的不一般,对于兀尔术与南奴兵完全信任,这让兀尔术非常感激!
对冒顿感激,可是对扎哈却非常不满,自己的一举一动皆被其盯着,要不是因为自己初降,定要与其战一场!
就在冒顿大军行驶途中,忽见一骑来报!
“何事如此惊慌?!可是鲜卑入境?”
身旁兀尔术递出一水袋,待兵甲喝完之后,众人才明白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