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雄姿英发,戟杀恶虎,弓射苍鹰,可谓是惊掉了无数眼球!
汉兵一脸火热,恨不得杀向对面鲜卑,而鲜卑则恰恰相反,自己军中头号大将阵亡,军心立刻摇摆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一般!
这种场面,颇有孤狼视牛羊的感觉!
可是还不待曹操下令全军力压过去的时候,鲜卑已经溃散开来,只不过这种溃散并非战败那种溃散,而是有条不紊的后撤!
“曹将军,快让大军压上去啊!”
众人看着焦急的司马懿,皆是一脸的鄙夷,丝毫不懂天子为何会让他跟来!
曹操虽然心中不喜,但是也耐着性子说到:“仲达勿燥,首者吾等并非力战而胜之,其次乃其自愿撤兵,而且撤退有据,这种兵马当不得追!”
听到曹操此言,司马懿脸色羞的通红,作为将者,碰到战功哪个不比兔子跑的快,怎会让人提醒!
司马懿之所以会犯这种低下错误也情有可原,一来他初接触兵马,以前的知识皆为纸上谈兵,所以才着急忙慌的想要露脸,二来就是他本人的见识,这种见识不归于学问,全在于阅历,就像之前赵云挑将一般,都是年轻所至!
曹操没理会司马懿,而是冲着赵云说到:“子龙,需汝尾随敌兵跑一趟,看其营在何处,地势如何,适不适合袭营!”
凡以少胜多的战事,大多逃不过偷袭事件的发生,若是没有偷袭,少若想胜必须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人和没得说,都是刚接触,人和自然都一样,地利同样没的说,身在草原,除了几个山坡以外,都是一马平川,隔十数里都能看到对方,待跑到近前,别人也都准备好了,至于天时,看看脚下的积雪就知道了。所以,此战想胜,唯有偷袭,而偷袭中最有成效的便是袭粮!
鲜卑与中原不同,中原粮草都是死的,不会动,而鲜卑不一样,那是活生生会跑的牛羊,想要袭粮成功,困难何止数倍,杀了没带走,等于不成功,这天寒地冻的,即便放到春来也不会出现腐烂,所以,要是成功,便要把牛羊赶尽,不能给五十万鲜卑兵马留下一坨肉,这种难度与上青天何异!
可是若不袭营,必然难以获胜,几十万人马戮战,并非几人那么简单,便是一方多出一万,都有可能力压对手,而如今鲜卑何止多出一万,简直就是多出一半!
赵云深深的点了点头,随后带着十数骑离开了此地!
面对五十万强兵,任何人都没了喜色,于是众人皆沉默的聚在大帐之中,等着赵云归来!
而此时仅带十数骑的赵云正在踏雪而归,至于其身后,则是数百奔射的鲜卑斥候!
在旷野之中,即便白衣白袍白马,想要躲过遍地斥候的鲜卑兵马也非易事,所以一点意外都没有的被鲜卑斥候发现了!
随着十数骑不断地死去,赵云手中的马鞭挥的越发急促,鲜卑斥候很特别,他们不与你短兵相接,只是吊在身后射箭,而且还特么射的那么准!若其交战,赵云岂会让手下兵甲每个垫背的!
“唏律律”
战马失蹄,赵云直接甩在数米之外!
完了!
就在赵云嘴中发苦之时,就在鲜卑已经围上来之刻,斜刺里传来了轻微的震动,不一会儿一团火焰冲破雪海!
吕布凶威无人敢挡,鲜卑兵马早已看的真切,见到吕布前来,数百斥候尽皆面色狂变,举弓便向吕布射去!
而吕布亦是如此,大手一挥,身后两千兵甲便射出一片白羽,阵势比起数百强上不知多少!
“杀”
吕布一声凶吼,还未举兵便惊的鲜卑数个受伤的斥候掉下马来,余者见此,心中更为惊骇,直接弃了赵云夺路便逃!
见此,吕布嘴角不屑之意更甚,不过却没让麾下兵马去追!
“多谢破虏将军相救,云感激不尽!”
“子龙勿要如此,要谢便谢曹孟德吧,若不是其遣吾前来相迎,怕是救不得子龙!”
赵云深深的点了点头,而后骑上白马同吕布一道向大营归来!
中军大帐,众人听完赵云叙述,皆是一脸郁闷!
这鲜卑虽为蛮夷,却不能小看,这些兵甲扎营居然扎在旷野,要知道,这种天气旷野可是冷风呼啸,选在这里,简直就是高人所为!
不过另一消息却不知是好是坏,不过众人觉得不是好消息,那就是粮草存放之地,居然在大营中间,由无数帐篷围着,而这些帐篷之中都是兵甲!
“军师可以良策?”
曹操如今也学懒了,没有军师的时候都是一起拿主意,如今有了军师,直接把锅甩给了他!
而李儒却未表现出不满,身为军师他知道这些本就是自己职责,所以脑中一直在打火花!
李儒不停地看着地图,过了很久这才开口说到:“诸位,此战能胜,不过损失会大些!”
听到这话,众人眼中皆是一亮,打仗哪有不折损兵马的,所以这不在这些人的关心之中,他们关心的是如何能胜!
看着众人眼中的希翼,李儒微微一叹,随后说到:“子龙曾言,鲜卑兵马纷杂,其中数万兵马疑是利部残兵,若真是如此更为好办,若不是这样亦是无妨。吾等如今骑兵近十五万,袭营之事不在兵甲之多,故吾有以下想法!”
话音刚落,李儒首先便指向鲜卑兵马身后数十里的濡水,而后说到:“濡水已然坚冰数尺,可见天之冰寒,而其据鲜卑兵马只有数十里,这里可存其粮!”
不待众人发问,李儒继续说到:“鲜卑以环形围粮,想要尽以其粮存濡水,当夜不间断的袭营,而且要三方同袭,引尽鲜卑兵马,如此才能驱赶牛羊入水!”
看到李儒说完,曹操这才说到:“以军师之言,此策如何得行?”
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李儒莞尔一笑,大手一拍说到:“袭营之事自然要以精兵强将,凡是能上马强将,皆要领兵破营,至于濡水凿冰,则要落在孟德头上!”
听到此言,众人皆是大喜,作为将军,不怕在刀口翻滚,就怕自己连滚的机会都没有,如今人人得以出战,怎能不让众人欣喜!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吾等即刻出兵,杀破鲜卑!”
看着曹操一脸红光,李儒插嘴说到:“莫急,再闻儒一言,那鲜卑弥加疑有利部残兵,若不利用,岂不可惜!”
寻摸了良久,李儒接着说到:“妙才,这次汝勿要统帅骑兵,选五千陌刀兵甲上马去战那些残兵,若真是利部残兵,自然不敢出战,只需要溺战至丑时,便全部上马向濡水而去,而后同大军镇守此处!”
初听这话,夏侯渊自然有些心灰意冷,可是听到后边,脸上红光此起曹操更甚,眼中尽是佩服的看着李儒!
夏侯渊是个天生的骑将,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他的本事在于有效的利用了战马,他最擅长途奔袭,这点,李儒知他!
诸人开怀出帐,各自去领自己兵马自是不用多说,而曹操此时则带着五万陌刀前往濡水,至于攻营,则定在了三日后!
看着空荡荡的军营,司马懿眼中尽是不服之色,自己不过是之前心急了一点,居然被发落在守营之上,李儒可恶啊!
看着再度前来的鲜卑兵马,司马懿眼中的不满之色越发浓重,三日了,强攻不下五次,每次都留一地尸体,居然还这么不长记性,真是记吃不记打的家伙!
据营而守,自然便利,所以司马懿眼中充满了不屑!
陌刀如旧,劈砍之下营外再次添加尸体,而就在众人以为鲜卑快要撤兵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大营走水了!不,是鲜卑饶后破营了!
看着身后出现鲜卑兵马,司马懿惊呆了,惊到失神落魄,然而他呆了,可是数战之后的陌刀老兵却没有失神,不过数十息之间便围成了无数个小圈,外围是盾兵,身后是陌刀,而且小圈还不断融合,犹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这才是戮战,只有鲜血及死亡!
巨盾破碎,盾兵身死,一旁盾兵补上,铁骑破碎,一旁兵甲替上,这里没有生存,只有死亡,没有纯净,唯有肮脏!
血浸湿了雪,融化成了水,大营之中放眼尽红,生命在此时多么的脆弱,直至陌刀滚出大营,直至鲜卑露出惊骇,这场战争以营破为结果落幕了!
天色越来越晚,弥加终于迎来了胜利,焚了汉军大营,这是多么值得庆贺的一件事!
而此时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其十里外,无数兵马已经慢慢的吞噬着他们的斥候,慢慢的向他们接近!
酒是好东西,但是莫贪杯,不然会坏大事!
“杀”
吕布乘着一团火焰,带着万余骑兵便开始袭营,虽然这些是乌丸人,可是跟着不同的将,他们呈现出的凶狠一点都不比正儿八经的汉兵差!
吕布不好惹,鲜卑就是好惹的么,当吕布入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这些兵甲已经呈现出了抵抗,不但如此,还在一点一点的拨乱反正!
吕布撤了,没有一点留恋的撤了,如此干脆,只为下一次更为凶猛!
而另外两处同样如此,赵云没有不舍,公孙瓒亦不存在留恋!
他们是撤了,可是鲜卑却乱了,每个兵甲皆弃了手中酒水,如狼似虎的跳上战马,脸上的凶恶映在了篝火之上!
但是很可惜,当他们出营之后,哪里还有汉兵的踪迹,除了寒风,什么都没有!
而此时濡水的曹操,同样忙的不可开交,数百丈坚兵虽然凿破,可是要知道,在这冰寒的天气中水是会结成冰的,没办法,只能让兵甲不停的搅动,若是陌刀成了冰棍,那就换另一人,然后拿到火上去烤,就这样不停歇的搅动,只为等待着牛羊的到来!
另一边,战事正酣,前后攻营不下数十次,各将手下折损不下两成,可想杀的多么热!
好在折损两成不是没结果,赵云已经领着麾下劫了“粮”,正驱赶着它们走向濡水,走向死亡!
驱赶牛羊,拿手的不止鲜卑一家,乌丸兵甲与之相比亦是不差,所以赵云并不担心会为其留下“粮草”!
劫粮成功,自然是战事最紧张的时候,三路兵马全部压上,没有了轮替之说,若是再像一开始那样,打一枪就跑,恐怕这些人就会什么都不顾的去追粮草,若真是如此,这次突袭事件就要完美的失败了,兵甲白死,大营白丢!
“杀”
“杀”
这个时候,每个人脑子里除了杀再也装不下其他的,手上除了用长枪搏命,再也没有多余动作,不会坐下畅谈,更不会互相挑逗!
死,对于汉兵不可怕,因为死是一份荣耀,而死对于鲜卑同样不可怕,他们有王,他们有族,只要这两样还在,纵是死都无所谓!
不怕死的碰上不要命的,除了迸溅出残酷,什么都不会留下!
天气不再冰寒,那是因为热血的蒸腾,身体不再冰冷,那是因为早已闭眼!
正在众人杀的双眼冒血之时,熟悉的鸣金之声传便战场,两方闻听之后皆是一愣,随后汉兵撒丫子便退,好像得知房中妻子给自己戴颜色一般,这种速度,看的鲜卑兵马佩服不已!
随后,他们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要逃,因为军中的“粮草”都跑了,他们没必要留在此地了!
于是乎,鲜卑怒了,火大了,寒风都有些吹不断他们头上的雾气!
有聪明的,偷偷的把没吃光的羊肉赛进怀里,有凶恶的,出刀杀了这“贼子”把这救命的东西据为己有!
若不是弥加部的王下令,恐怕又是一番血漫大营!
随后,整个鲜卑大军动了,无数铁骑追随着雪中蹄印向濡水而去!
而此时,濡水之畔同样上演着血腥,无数牛羊被驱赶下水,浪花惊起冰凌,曹操及无数兵甲皆视而不见。濡水就像一个欲求不满的饕餮,不停地吞吃着牛羊,直至岸上再无一头,这才停下大嘴,封上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