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讨论“寻找赌博佬宁远富”小会,耽误了六个人的晚餐。
程勇提议:晚饭、半夜餐一起解决,去柒伍烧烤!
张局欣然同意,其他人纷纷附和。
艾春光原打算会后即刻回家—担心小吉?
一看形势,加上早已饥肠辘辘,他便打消“先开溜”念头-填饱肚子再说…
时至午夜,无量小区。春光将电瓶车停好,抬头望11楼-家里客厅灯亮着:
小吉还没睡?不会等着“训人”吧?自己老说不喝酒—刚刚又喝了1瓶“宁夏红”?
他犹豫片刻,挪动大脚走向单元门——
“门反扣着?”春光试了两次,确信判断无误,只好掏出手机,拨打妻子电话?
电话铃声从家里传出,20秒-无人接听??
大个子便抬手敲门—“咚-咚、咚”
“哪个?”门后响起小吉警惕的声音。
“我-开门!”春光闷声应道。
“怎么搞到现在?—我都睡着了。”妻子拧开防盗门,慵懒道:
“菜都镜住了,我来热-呵—天嘞”
“我吃过了,不要热了。你-睡吧?”春光关上门,换上棉拖鞋。
“你喝酒了?”小吉睁圆大眼问:围裙还系在腰间!
“喝了一点儿宁夏红…”春光嗫嚅道。
“晚上开了一瓶红酒,给你留下半瓶,指望你回来喝-”妻子怅然道:
“你血压有点儿高,喝红酒软化血管-好些!”
“那—再喝一杯?”大个子直起腰,走到餐桌前:
一盆鲳鱼炖臭豆腐、一盆腌菜烧肉,一大碗红烧肉、一盘青椒炒四方子…
都是他喜欢的菜肴,还没“消灭”一半。
“你不在,大姐买的生日蛋糕-没动—”小吉解开包装盒,端出蛋糕,忙着插蜡烛。
艾春光心头一漾:
如果儿子身体健康,该是上初中时候。现在抢着摆蛋糕的-肯定是他!一家三口,那是多么温馨、幸福?
算起来,儿子送到双林老屋,已是要过第四个大年;却至今生活不能自理,真寒心…
“光,莫发呆!赶紧许愿-吹蜡烛?”妻子催道。
春光默许三愿:
儿子逐年康复!
刑侦事业再创新高!
赌博佬宁远富尽快找到?
“噗——”他大嘴吹气,蜡烛迎风而灭。
“我要减肥,只吃一小块儿-”小吉盯着蛋糕道。
“随你,也不是天天吃…”春光说完,一口喝掉半杯红酒!
“你是把红酒当啤酒喝。要先晃晃?”妻子嗔训。
“下次一定改!我就是个粗人。”春光说完,又倒半杯,一仰脖-清空:
小吉不埋怨,就是目前最大的幸福!得加快节奏,喝完-漱洗,上床休息?左眼皮不时跳动,似乎在警示—将有“大事”发生……
真躺上床,春光竟毫无睡意—胃实在太胀!
他拿过《胡雪岩传》,想读几页?翻翻-看不下去,想起“葛瑞瑞”来——
前年他生日,小吉出门办事-不在家。他一个人坐到天漆黑,才从办公室出来。走到警局大门口,看见瑞瑞拎着一个红袋子-像在等人?
“艾探,我请你吃饭?”瑞瑞落落大方道。
“请我吃饭?-有么事嘛?”春光有些发懵:
难道她是在等我?
“今天你生日,送给你的-Happy Birthday!”瑞瑞边说边递过袋子。
春光双手接住-试出是书籍?便道:
“多谢-多谢!你送我礼物,应该是我请你?走—黄氏酒家!”
两人往饭店去,均未言语。路上,春光曾想给喻剑打电话,又觉得不妥:
一是现在过了晚饭点;二是顾忌到程勇和阙昊天的感受…
黄大厨眼睛头子亮,将两人安排在三楼溢香厅。
瑞瑞上楼,春光点菜:以素为主,三菜一汤。
等他推门进入溢香厅,八仙桌上已摆好两杯热茶,瑞瑞端坐桌旁—
拉直的长发顺搭帽窝,新剪的刘海斜倚眉梢,白皙的脸庞隐约透红,双唇微抿,右手支着下巴,一副静思状?
“瑞瑞-”、“艾哥”,两人同时发声,旋即暂停,相视而笑。
春光端起茶杯,顺势低头道:
“女士优先,你先讲?”
“我、我想离开技术探组?”葛瑞瑞柔弱道:伸手捻起一缕秀发。
“咦-”春光手中茶杯一晃,颇感意外?
“不是因为工作,是-私事…”瑞瑞头微昂,直视春光,似乎下出很大决心道:
“我都30多了,按流行说法-剩女一枚!爸妈都很着急,催我找男朋友?”
“不会吧?你-你不是和喻剑在谈嘛?”春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下茶杯问。
“喻剑很优秀,对我也很好,我们‘没谈’,具体原因?—算了,不说了…”瑞瑞低下头,看着面前的茶杯。
气氛变得沉闷,春光掏出一支利群烟,没马上点。他拿不准该不该问——
“那-昊天呢?还有程大?我觉得他俩也很喜欢你?”
黄大厨上菜,两人站起来帮忙,打破了静默。
“要白的,红的,还是啤的?”黄大厨临走问。
“上1瓶5年口子窖!”葛瑞瑞抢先道。
“那-再来一盘‘卤拼’。”春光立马添菜:
看来今晚“小弟兄”要发泄,他只有舍命陪君子。好在他知道葛瑞瑞酒量-半斤白酒不在话下;否则,瑞瑞醉酒—他这个探长兄长处境就尴尬了…
一瓶八两装白酒-两人平分,喝了近两小时。瑞瑞玉腮绯红,滔滔不绝倾诉,大改冰冷常态。
春光喝得舌头打转,香烟不离手-竭力保持清醒,充当忠实听众…
两人分手后,大个子摇摇晃晃回到办公室,在桌上趴了一夜。第二天清晨醒来,他发现礼物是-一整套《胡雪岩传》!
“唉!真正叫-睹物思人、物是人非。现在的女法医云倩,和瑞瑞没法比…”艾春光感觉酒劲儿发作,便放书、熄灯,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