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昊天背着相机包,拎着勘查箱,走向浴场一楼大厅。徐晋和吴天放紧随其后。
他扫视一遍,问道:
“徐所,监控是好的呗?”
“是好的,不过‘没开’—何总为了省电。要是有监控,就简单多了…”徐晋望一眼站在吧台旁的瘦男人道。
“都怪我,我让关的。唉-生意太淡,能省就省了…哪想到出这么一档事?真给各位领导‘添麻烦’了。”何老板说着,开始发“电线杆子”。
“你少抽两包烟,都省在里面!-我要干活,不抽。”阙一把拒绝后,放下箱、包,仔细查看墙上的“浴场结构图”?
“何总,你请了多少人?”天放问,拿出笔记本。
“总共11个人,加上我和我老婆。男女浴区各1个;吧台3个;楼上二三两层,每层两个服务员,四楼是宿舍;两个烧锅炉师傅。生意不多,人-扯着用,勉勉强强‘两班倒’。”何老板算道:
“昨晚上夜班的,只有6个人。浴区两个,吧台1个;两个服务员,1个师傅。”
“客人什么时候发现被盗的?住在哪个房间?”阙一把问。
“今天早上5点多钟。他住在208,是个‘熟客’。”何老板道:
“我店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徐所知道?”
“何总中午才报警,他自己先在‘内部’排查了一上午。”徐晋道:
他一到现场就埋怨老板“报警-迟缓”…
“我真不好意思给各位领导-添麻烦。本来打算认点儿损失—抹平算啦,客人非要‘报案’?”何老板沮丧道。
“钱是小事,关键我的证件、卡,还有欠条,找不到-麻烦太大!”一个外地口音在门口响起。
“这是受害人-王道汉,做风景石生意的‘大老板’。”徐所介绍:
“这是刑侦大队的阙探长、吴探长,专门为你的事-赶来的!”
“真是感谢,请你们一定要帮忙查出来…我给你们送锦旗、请各位领导吃饭!”王道汉急切道。
吴天放审视着眼前的“老板”—
看衣着、气质,充其量就是个小生意人,没有那股财大气粗的豪劲儿?
人不可貌相-有那种刻意保持“低调”的。一块风景石往往都要五、六位数的本钱…
“吃饭—就免了。锦旗-等案子破掉再讲?”阙昊天直视眼窝深陷的王道汉道:
“你带我到房间-看看?”
“阙探长,‘现场’交给你了。我找何老板谈谈?”吴天放道。
“……”阙一把右手“OK”示意,便拿上器材—往楼梯走…
208房间门锁完好,窗户没有攀爬痕迹。地面到处是杂乱的鞋印。据王道汉讲,很多人进来-帮忙找过包;手包放在床内侧—不翼而飞。
阙昊天勘查这类“小现场”,是驾轻就熟的。不到1小时,他收拾好家伙什,下楼来寻吴天放他们?
“怎么样?现场有‘东西’呗?”徐所充满期待问。
阙一把明白:
徐晋所问的“东西”,是指有价值的痕迹物证,比如:手印、足迹等等。
他摇摇头,双手一摊道:
“一群人帮倒忙—地面踩地‘一它糟’;手印是王道汉自己的,没什么价值。”
“那…我听王道汉讲,他打完麻将,回到房间-想把赢的现金,放进手包里?发现‘包没有了’;房间里的一应陈设,和他夜里8点钟去打牌时—一模一样,他没觉得‘有翻动’。这说明作案人进门-拿到手包,就离开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动作。”徐晋稍作停顿,继续分析:
“门锁是好的。钥匙只有他和服务员-有。我问过当班的女服务员,她讲—大概十点左右,她到四楼宿舍拿厚外套,离开了有十几分钟。我怀疑:案子就在这个时间空当发生的。作案人从吧台拿到钥匙,开门-行窃,后将钥匙串放回吧台,逃离现场。十几分钟—足够!但什么人能做到这么‘准’呢?你说-怪不怪?”
“徐所-讲怪也不怪!‘内盗’呗—”阙一把咧嘴一笑道:
“我站在房间门口试过,按照王道汉指的放包位置,人一进门,扶着床-就能够到包,根本不需要到里面翻动。
问题在‘门’?王是锁门离开的,回来-是开门进入的;他的那把钥匙始终没离身;门上没有撬压痕迹—最大的可能:
就像你刚才分析的,作案人是用‘钥匙’开的门,而且是吧台钥匙串上的那把!
当然,技术性开锁-也有可能?这需要拆解锁芯-检验,才能进一步确定,可以放到后一步?
我觉得,假定是-拿吧台钥匙开门‘作案’,最有作案条件的就是—当班服务员?或者服务员参与作案?其他人单独很难办到…”
“她对我‘撒谎’-”徐所气恼道:
那个女服务员一副老实巴交、冷静无辜的样子,“欺骗”了他。他此前根本没往阙一把所推断的方面想?
“是不是‘内盗’,还不一定?我觉得当务之急,要弄清几件事情:
一是208房间钥匙-到底有几把?二是昨夜有哪些人在8点钟后-到过二楼,或者住在楼上房间?三是案发后,哪些人离开了…”阙昊天慎重道。
“我来告诉你们—”吴天放走近两人,接话茬:
“钥匙就‘两把’,一把-王道汉拿着,一把挂在吧台钥匙串上。我问过何老板,昨夜就是王一个人住宿,其他客人洗完澡—都走了。老板娘闲着没事,就喊王道汉和二、三楼两个服务员,陪她‘打麻将’。
当时吧台还有一个女服务员在值班。阙一把,你怎么都想不到‘她是谁’?”
“你少卖关子,难道-我认识?”阙昊天白了天放一眼!
“我也没想到,她居然是那年死了屠夫老公的‘柳光兰’!”吴天放怕阙探长想不起来,补充道:
“06年情人节第二天,北伏镇妙岭村,一个叫‘袁明军’的屠夫自杀了…我俩都出警的。”
“怎-怎么可能?她会跑到‘箭山’来打工?”阙一把露出“颇不相信”的惊讶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