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赌原点,只要这个圆盘停下时,命运之神的神格停留在它一开始的位置,就算你输!”
……
轮盘赌博在图克提亚的流行范围很广,赵无忧之前虽然没有涉猎,但稍微想想,三十七分之一的概率输,剩下三十六份全是赢面……哪怕是刚刚有大量传奇魔法师战陨,战场气氛很是沉重,赵无忧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如此无耻的规则,您老人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听过逼人逛窑子的,没听过逼人上赌桌的,你这无耻的赌局我为什么要参与!”
……你一把破剑从哪来这些经验?赵无忧躺在一边暗自嘀咕。
“嘿嘿,干掉你,命运之物自然就是我的!到时候……和你的狗屁轮盘说再见吧!”
只见镶嵌在它剑身与剑柄交接处的心脏猛的跳动了一下。剑身瞬间从暗红转变成鲜红。盘根错节的“浮雕”一时间光芒流动,仿若活物。
它“唰”的一下掠向德博拉希伯,所过之处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残影。
与此同时,在后方观影区,又有不少头颅化作烟花炸开,从脖子激射出的血泉冲天而起。可还不等那些血泉后继乏力,战场这边,血色断剑已将德博拉希伯纳入到了自己的攻击范围。
倒悬的剑身从后往上划出一个巨大的圆弧。空气与剑身极速交错,在浮雕上留下一长串凄厉的尖叫。
德博拉希伯看了眼朝自己落下的巨剑,然后看上去很不情愿的向右挪了挪。
这点儿距离……儿戏得跟没动一样。
可血色断剑却偏偏斩偏了……剑刃从德博拉希伯身侧落下,刮起的劲风吹得他的衣袍咧咧作响。
相比起血色断剑的巨大体积,德博拉希伯就像是苍蝇拍下的苍蝇。没有人相信德博拉希伯能靠刚才的那一小步从“苍蝇拍”下逃生。
包括血色断剑自己也不相信。不过丰富的战斗经验没有让它停下来惊叫唤,而是顺势将自己抡圈,从后往上又来了一剑。
德博拉希伯又向右挪了挪,那动作就像是有人挤了到他,他不得已的侧了侧身。
结果是又……斩偏了。
血色断剑心里彻底抓狂,这绝不可能……
“是那命运之物?”
“我已经陷入对方技能影响之下!”
“灰线……”
“是与不是再来一剑便知!”
这一次血色断剑的轨迹有了变化。再次借助惯性将巨剑抡到后下方时,剑身微侧,改当头斩为从斜下往斜上撩,同时避开了它有所顾忌的轮盘。
但看到德博拉希伯向前挪的动作,血色断剑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后方观影区。没有了前方的传奇魔法师,这里的人无法同步听到战场上的声音,只能摇摇听到战场那边传来的碰撞声。但他们却将血色断剑两次攻击落空看得一清二楚。
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弄它的斩击轨迹,它斩向德博拉希伯的方向从一开始就是偏的,而它自己却仿若不知。
第三剑同样是偏的,结果不言而喻,偏的。
“噩赌鬼还是那个噩赌鬼啊!不过却这一次莫名的让人觉得安心。”隐藏在观影区里的大佬们悄悄松了口气。如果任这把诡异的巨剑从普伦德莱斯沙漠走脱……对图克提亚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消息已经着人传回去。最好的结果自然是德博拉希伯将其解决其次是他多撑一会儿,让后方观影区的人能够多活一会儿最坏的结果是他下一刻就挂掉,再下一刻这里的所有人一起挂掉。
很多人从血蟒隔空吞噬传奇魔法师血肉那一幕开始就已经打起了退堂鼓。但魔法师协会却告知他们,为了不让那拥有化整为零的诡异东西通过传送阵走脱,传送阵已经暂时关闭。
很多人明白,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涉及到身家性命,就不是所有人能够冷静下来的了。有的人选择使用暴力,有的人则选择徒步向沙漠走去,更多的人选择留在了观影区。
连“噩赌鬼”都解决不了的怪物,自己这些人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战场上的血色断剑此刻很是不安。看着就要停下来的轮盘,仿佛就像看到自己即将被审判。它有心想将其砸个稀烂,但却心有忌惮。
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搞不清楚这一点,就被没法把自己从这诡异的状态里摘出去。
他凭什么说要和我赌,我就一定要赌?连赌注都没有说……赌局的结果怎么生效?
如果到时没有转到“零点”,他说和我赌命,我就直接死了?如果转到“零点”,他说和我赌掉一根头发……
我现在还被这诡异的技能限制,连砍死你都做不到……哪有这样占尽好处的技能!
如果这一切不是“骗局”,那么他一定付出了某种巨大的代价。
他比一开始苍老了许多?
这不是血肉被抽走的结果!
他燃烧了寿命!
他在赌命!
如果赌桌上的筹码是对等的,他也在赌我的命!
卧槽!
不对,我要的不是结果,我要的是一切的源头!冷静!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
要想赌局成立,一定有某种规则把我拉上了赌桌。
直到他掏出那个命运之物前,我都没有和他有过任何交互。之后他将那东西抛向了轮盘,它从轮盘上射出两条灰色的线,轮盘开始旋转……难道是因为我和他在那个时候说过话?
是某种言灵?
但除了那灰色的线,我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规则的降临!
或者……是因为我那时对命运之物产生了觊觎之心!为此他还主动用言语诱导了我……
所以“上桌规则”是对赌桌上的东西产生欲望!
命运之物是我主动想要的东西,他在此基础上还预先垫付了自己的生命,这么想我死吗?
那么……嘿嘿,你的命并不是我想要的,至于命运之物,我、不、要、了!
随着他的这个念头一起,连接到血色断剑上的灰线直接断开。德博拉希伯身前的轮盘硬生生的刹住了脚,同一时间连接在他身上的灰线也随之断开。随后德博拉希伯的老态恢复如初,他身上也不再有黑色粉末飘落。
“你杀不死我了!”血色断剑得意洋洋的说道,“可那边还有很多能量丰富的血肉!”
德博拉希伯愣了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血色断剑竟然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但事实至此,他也无可奈何。
一直躺在地上目睹这场争斗的赵无忧发现德博拉希伯的目光微不可查的瞟向了自己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就像他刚从地底出来时一样,他从地上直接弹起,一把抓住了悬在空中的断剑剑柄,顾不得自己狗吃屎的动作,大声吼道:“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