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向你隐瞒了太多事,太多江湖的险恶,太多难言的痛楚。”断臂男眸子有些黯淡。
向榕眉头微微皱起,师父这是怎么了,一反常态,难道他真的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就是因为那个小女孩,还有什么暗香阁?
“师父,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年救命之恩,我永生难忘,即使用一辈子来偿还,我也愿意。”
向榕眉宇间庄严肃穆,大有一种舍生取义之态。
“傻孩子,说什么呢?”断臂男摇头叹息道。
向榕从断臂男神态中感受到了一丝胆怯,这种胆怯让向榕心中也慢慢紧张起来。
能让一向大大咧咧,无所畏惧的师父紧张恐惧,对方倒底是何许人也?
断臂男瞥了一眼窗外,谨慎的不在说话,整个人也似被冰冻了一般,僵硬无血色。
轰隆一声巨响,衙门街瞬间如黄河决堤,街上行人争相四散,哀嚎,哭喊声四起。
这自然惊动了断臂男,向榕,向榕大惊失色道:“怎么了?”
回春堂内几个病人本躺在床上,也突然坐起,一脸茫然的看着窗外。
断臂男示意向榕不要惊慌,随后一个踏步冲出回春堂,只见衙门街上逃窜的人都犹如见了鬼,面露惊恐,心惊胆寒。
“发生了什么?”断臂男拦住一个成年男子的去路。
那成年男子慌张失措,口齿不清,一双颤抖的手比比划划。
断臂男蹙眉不解,那男子也没在解释,绕开他向远处逃窜。
为了弄清楚状况,他只好逆人流穿行,大步流星,渐渐跑了起来,跑了没过五十米,被一个逃窜而来的老妇人拦下。
“你干什么去?前面不能去!”
断臂男无奈一笑,“大娘,前面倒底怎么了?”
“炸了,炸了,琼浆楼炸了!”老妇人也比比划划的画着圆圈。
“大娘,您慢点,前边很安全。”断臂男跨过老妇人向后跑去。
老妇人颤巍的伸出一只手,想要阻止断臂男,可是断臂男早已跑出了几十米。
等到断臂男来到琼浆楼跟前时,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只见原本三层楼阁被夷为平地,到处散落着杂物。
其中还夹杂着烧焦的残肢断臂,血肉模糊,他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一切。
周围人早就逃散一空,几处房屋冒着硝烟,残留有余火,脚下就是一只模糊烧焦的手掌。
他飞速冲进被炸成废墟的琼浆楼,看看还有没有生还者,只可惜断臂男一眼就看到了被炸的粉碎的石头......石头都如此,何况是人?
衙门街顷刻间冷冷清清,渺无人烟,四处散落着人们奔走时或丢弃,或碰倒的东西。
“是你。”断臂男看着从巷子里走出的一个女子,平静的说道。
那女子面围纱巾,身材苗条却健硕,手中握有一炳宽刃大刀,刀身宽约三十公分,长约一米。
刀背平整无棱角,刀体通身成黄褐色。
蒙面女子反握着刀把,大刀自然垂落在地面,厚重敦实,纹丝不动,安于泰山。
再看那宽刃大刀足有一公分厚,少说也有十几斤重。
若是断臂男拿着此刀,无论是震慑力,还是威力,想必都将远远强过此女子。
“怀念吗?”蒙面女子轻松自如的将落在地面上的宽刃大刀直臂举起。
“怀念,我们好久不见了。”断臂男微微一笑道。
“贫嘴没有意义,今天你必须死在这口刀下。”蒙面女子前臂一抖,宽刃大刀便落在自己肩上。
“砍了我双臂还不够,还要砍我脑袋吗?”断臂男无奈的看着蒙面女子。
“不仅要砍了你的脑袋,还要将你的肉剁碎了喂狗!废话少说,受死吧!”蒙面女子大步向前,厚重的宽刃大刀在那瘦弱的肩膀上显得很是突兀。
“你用不了朱雀的,它只属于我一个人。”
断臂男看着向自己逼近的蒙面女子,毫无动容,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蒙面女子眼神犀利,又带着愤恨,大吼着,“去死!”
她在与断臂男相距五米时便挥出了刀,两只长满老茧的手死死握着刀把,宽刃大刀由上至下砍出。
一股黄褐色的气流从刀身向外四散,在完全消散之际,又如水中鱼灵巧的会聚在一起,组成了一道竖向气流,飞向前方。
断臂男眸子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猛然大吸一口气,肚子瞬间胀如鼓,那飞来的气流不偏不倚,撞向断臂男。
断臂男屏息了几秒,肚皮越胀越大,在旁人看来,还以为他怀胎十月。
鼓起的肚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迅速瘪掉,与此同时,一股无形之力将飞来的气流完全中和了。
蒙面女子手中的宽刃大刀“朱雀”重重的垂落在地面,砸出一道深坑。
“没想到你竟能使朱雀乖乖听话。”断臂男露出笑意,恭贺道。
“它肯定要听我的,难不成还要它听一个叛徒的?”蒙面女子严词回击道。
“朱雀之力你也掌握了吗?”断臂男突然诚恳的问道。
“这个不用你操心。”
蒙面女子不屑一笑,继续说道:“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只怕你是感受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不会真以为拿把朱雀就可以杀了我吧?”断臂男反问道。
“一把朱雀杀你足矣,只是......”
蒙面女子欲言又止,眉眼瞥了一眼身后,一个娇小的身躯从胡同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