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街上,一只耳远远看见断臂男,心惊胆寒,欲暗中遁走,不巧的是正被红姨拉住,叫他去骨上骚坐坐。
断臂男这才注意到不远处一只耳与红姨在拉拉扯扯,他快步上前,几步就来到一只耳面前。
红姨这时还揪着一只耳的衣袖,只见断臂男来了,像见了瘟神,一脸嫌弃。
“一只耳,我正好有话要问你。”断臂男看了看红姨还抓着一只耳的手。
一只耳神色慌张,难掩怯意,强颜欢笑道:“前辈找我何事?”
一只耳凝眉瞥了一眼红姨,红姨熟视无睹,他则迅速将手挣脱开,对她点点头道:“红姨,我还有事,咱们改日再聊。”
面对不愿离开,执着的红姨,断臂男对红姨打趣道:“我倒不介意你来拉我的手。”
红姨嘴角一撇,白了一眼,转而寻找其他客人去了。
一只耳对断臂男谄媚笑道:“什么风把前辈又给吹来了。”
“这人多嘴杂,找个僻静角落说话。”断臂男肃穆道。
两人走进一个巷子,一只耳心里戒备,但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前辈有事尽管说。”
“你说的起义军去哪里了?”断臂男狐疑道。
“这......实不相瞒,我也是才得到消息,他们临时改变了计划,不在井弦县起义了。”一只耳如实答道。
断臂男凝眉思量片刻,又问道:“他们不起义了?”
一只耳故意遮掩掉内心的惊慌,镇定的说道:“具体细节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他们好像去了其他地方。”
断臂男一直盯着一只耳的眼睛,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一丝躲闪,但还是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只要不在井弦县了,也就与我无关了,这年头,起义造反虽很平常,但可是重罪,谁都不想被牵连到。”
“那是,那是,前辈尽可放心,万事皆不会扰到前辈安宁,这点我倒可以保证。”一只耳突然扬眉吐气,信誓旦旦道。
断臂男心里一块石头,悄然放下,他口袋里弹出一贯钱,一只耳手疾眼快接在手里,“我肯定不会白向你打听消息,这钱你拿着。”
一只耳面上露出惊恐,受宠若惊道:“前辈万万使不得,我怎么能要前辈的钱。”
“规矩我还是懂得,这钱你也别嫌少。”断臂男露出笑意。
一只耳还是有些抗拒,想将这一贯钱塞回去,可是一看断臂男那空荡荡的两只衣袖,顿时咽咽喉咙,连声道谢,接下了钱财。
断臂男回到家中,难得露出轻松惬意,井弦县一下没了两个不安分子,确实可喜可贺。
“师父。”向榕拄着拐杖在院中走来走去。
“感觉怎么样了?”断臂男看向榕精神状态不错,关心道。
“还好,没有那么疼了。”向榕咧咧嘴说道。
“那就好。”断臂男没在多说什么,径直走进屋内。
向榕见师父难得神清气爽,“师父,我不用再练气功了吗?”
断臂男停顿了一下,扭头对他说道:“现在你要多加练习吐纳,感受外界与体内的气体交融。”
向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声说道:“好吧。”
一进屋内,断臂男关好了房门,从抽屉的暗格里用嘴叼出一本年代久远,发黄褶皱的小册子,小册子的封皮上写着三个大字,《莲心诀》,而这三个字却是蒙文字体,非民间常用的楷体,宋体。
再翻开小册子,只见里面的字体均为蒙文,应属于蒙古畏兀字。
明朝的老百姓是不认得这种文字的,或许在元朝认识的人会多些。
断臂男聚精会神的阅读着小册子,丝毫不受文字不通的影响,只见他盘腿而坐,一边用脚丫翻阅着小册子,一边在体内运气。
他的周身不断涌现出肉眼可见的雾状气体,它们以断臂男为中心,不断缠绕着。
“心无旁骛,灵气自来。”断臂男喃喃自语道。
下一秒,不断有灰白色的气体从四面八方向断臂男涌来,与他周身的气体相连接,后来之气颜色淡薄,与之混合后,却泾渭分明,以螺旋状相互盘旋。
向榕在房外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感觉,有股热浪向他慢慢袭来,他望了望低矮的茅草屋,猜到是师父又在修炼内功心法《莲心诀》了,他真的非常渴望能和师父一样驾驭体内的真气,修成无上心法,可惜事与愿违,不知什么时候师父才会传授真正的心法与自己。
“烧饼,烧饼!”门外路上传来小贩的叫卖声。
向榕抻着脖子向外看,努力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只见一小贩挑着一担箩筐而来。
小贩似乎瞧见了向榕在探头向外看,刻意向这边走来,边走边吆喝着,“烧饼,烧饼,新出锅的烧饼!”
待小贩走到向榕家门口,他停下了吆喝,将箩筐放下,扁担放在一旁。
深情饱满的看着向榕,“小哥,要不要来两个烧饼,一文钱一个,便宜得很!”
小贩说着还掀开箩筐上的白布,一排金灿灿的烧饼瞬间露了出来,个个肥厚柔软,还冒着热气,挤在一起,就像刚出锅的馒头,使人垂涎欲滴。
“来不来两个?”小贩进一步说道。
向榕一手拄着拐,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抓那烧饼,一股油炸面粉的清香又穿过他的鼻孔,彻底使他缴械投降,“买四个!”
“好嘞,小哥,你手脚不方便,我把饼送到你屋里吧!”小贩热情洋溢的说道。
向榕吞咽着口水,点点头,迫不及待想要咬上一口那酥脆香甜的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