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剑气犹如蜉蝣撼树,微不足道,断臂男肚皮此起彼伏,好似水面波涛汹涌。
精壮男子面露戒备,不在张狂,持剑于胸前,随时准备接下断臂男的招式。
空气中不断传来躁动不安的声响,向榕在不远处只感觉内心躁动,全身酥麻,视野内的东西甚至都产生了重影。
这令他内心颤抖,拄拐的手脱落,摔在地上。
向榕强顶住面前不断传来的波动,凝视着断臂男,心里想到:这难道是师父发出的波动?
他不敢想象平日里宛如常人,甚至是残疾人的师父竟能发出如此撼天动地的功力,完全颠覆了他对断臂男一味纸上谈兵的印象。
这强烈的波动确实是断臂男发出的,而且这波动气场以断臂男为中心足足影响了二十米范围。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向榕面前使出内力如此深厚的招式,断臂男根本无从顾及向榕的感受,不断增加体内真气的涌动,外漏的气场越发强大。
向榕早已忍受不了,被波动撞倒在地,一只手遮挡着眼睛,强忍着令人窒息的波动气场望向断臂男。
精壮男子如冰的面目也不再矜持,脸上似被强风吹过,皮肉不断外翻,眼皮都难以闭合。
“传言不假,《莲心诀》后半卷果真在你这里。”精壮男子在这强势的波动气场中脚下已有些不稳,但还是镇定的说道。
“沙仞,放弃吧,你拿不走它。”断臂男自身不断迸发出强大的波动,整张脸庄严肃穆,目光幽深。
“你以为我只是为了《莲心诀》吗?不,相比得到它,我更想击败你!”沙仞突然言词激昂,近乎疯狂,姿态夸浮,张牙舞爪道。
断臂男不动声色,周围波动似乎也不再变强,只是淡淡回道:“不可能。”
“没有最强的心法,只有最强的人,这是你说的,而今天我就要告诉你,我才是最强的!”沙仞五官变得狰狞,双眼急速变红,如鲜血灌入,嘴巴愤怒的张开,颗颗牙齿锋利雪白,犹如一排嗜血的匕首。
断臂男双眸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合过,只是静静的看着变得疯狂的沙仞,向榕本就在这气场中苟延残喘,这会又看到那人如疯魔般,心头一紧,喘息变得更加艰难。
“去死吧!”
沙仞手持利剑,狂笑,癫狂着冲向断臂男,断臂男却不动如山,只是看着沙仞,沙仞不断挥剑,道道剑气排山倒海般向断臂男劈去,然而却在接近断臂男的瞬间全都化为虚无。
这并没有吓到沙仞,他依然几乎癫狂到极点,体表也是异常兴奋,好似体内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向外挣扎,只是你看不到他有任何痛苦之情,反而更像是一种解脱。
沙仞疯狂的冲到距断臂男一两米的位置,脚下突然如陷入泥沼,举步维艰,面目更是被不断喷涌而来的真气吹的口眼歪斜,只有他那癫狂的笑声没被掩盖。
向榕又惊又恐又好奇,这人究竟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断臂男面无表情的看着面目崩裂的沙仞,心静如水,断臂男此时好似田野里的一株小草,无忧无虑,淡薄一切。
“放弃吧,你会死的。”
断臂男叹了口气,淡淡说了句。
沙仞已经口不能言,但那份癫狂的模样一点没有减弱,他艰难的提起剑,剑锋指向断臂男,乱舞的眼皮下,那鲜红的眼珠怒视着。
“你已经走火入魔了,这就是你追寻的结果吗?”
沙仞依然在与波动抗衡,尽管很难再前进一步。
“你继续这样毫无意义!”断臂男愤慨道。
“啊......”
沙仞体内挣扎的东西似乎已经挣脱而出,他的身体猛然一震,一瞬间他似狂风中断了线的风筝,被弹出了十几米。
向榕艰难咽咽喉咙,上一秒还气势如虹,近乎癫狂入魔,下一秒竟瞬间被弹飞了?
断臂男面上依然显得很是从容不迫,一切似乎都在他预料之中,他收回不断外泄的波动,一瞬间向榕神清气爽,面上令人窒息的感觉尽失。
他显得有些兴奋,捡起地上的拐杖,对断臂男叫道:“师父!”
断臂男眸子刚要侧过,却见沙仞如僵尸般站了过来,身体直挺挺的,面目如灰烬,耷拉着头。
向榕一愣,不再敢向前。
断臂男眼中闪过一丝白光,紧随着半眯着眼,盯着“死而复生”的沙仞。
“你不会以为我死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沙仞突然仰头大笑,那眼睛不再是刚才那般血红,而是变成了黑色,漆黑如夜般。
向榕呆如木鸡,心虚的后退两步。
沙仞依然和刚才一样,癫狂至极,他提起手中利剑,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着那剑刃,一股鲜血从舌头处涌现,向榕咂舌,还以为他要割断自己的舌头。
沙仞允吸着剑韧上的的血,如痴如醉,癫狂的状态稍有安逸,他漆黑如夜的眸子一转,直视断臂男。
断臂男眉宇间有些动容,他从未见过一个人在如此癫狂的状态下还能聚精会神,思路清晰。
双眸灌血,是走火入魔的最初征兆,而双眸漆黑显然已经入魔更深,很少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意识清醒,更多人的此时犹如野兽厉鬼,甚是骇人。
“我会打败你,就像曾经的你。”
沙仞脸色铁青,古铜色的皮肤突然青筋暴跳,根根红色的血管如不断交织的河流,肉眼甚至可见血液在血管内极速窜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