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声喊叫划破庭院里微妙的气息,左伊嘴角流出几道血迹,目光向后瞥去。
“左轩?”碧任海凝聚着真气的右手掌慢慢放松下来,目光中带着一丝嘲讽。
“师父!”白茉莉惊奇道。
林海望着体弱的左轩,心中嘀咕:他怎么来了?
归弈教众难掩失望,归陌掌门竟也来了!他们算是凶多吉少了。
冷风鸣抬头看向碧任海,只见碧任海不慌不忙,四平八稳的转过头与他对视一眼,他一愣,不解其意,难道他要他......
“前辈何必与家弟大动干戈,还当着众弟子的面,实属不是前辈的个性啊!”左轩面容慈善,笑容满面,大步踏进庭院。
碧任海收敛了真气,一脸淫相,大笑道:“左掌门别来无恙啊!气色还是那么逼人,那么容光焕发,精神饱满!”
左轩强压住冲上喉咙的咳意,抿嘴笑了笑。
听碧任海老淫贼那么一说,众人这才注意到左轩的气色有些差,脸色发灰,目光黯淡,像是害了隐疾一般,但无人敢说出来。
碧任海一直注视着左轩,不得不说,刚刚看到他的瞬间,碧任海一时心虚,但目光尖锐的他没过一会便看出左轩身体不适,气色较差!绝不像平常时的模样。
他这才有恃无恐,心中大石头放了下来,同时暗示冷风鸣稍安勿躁,听他指令。
冷风鸣见左轩走近,也刻意打量了一番,这左轩确实可疑。
“前辈,不如我们坐下聊聊吧,大家也都把武器放下,有什么事非要动刀动枪呢?”左轩边说边走进正厅,坐在居中的椅子上。
左伊擦去嘴边的血迹,眉头暗暗紧锁,他正准备伺机寻找碧任海把柄,眼看碧任海越来越大意,此时左轩怎么突然出现了!
但他也松了一口气,他发现碧任海无时无刻不保持着警惕,想要趁其不备,偷袭这种把戏似乎有点天真......只是碧任海不除,他如何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交代,碧任海不死,归陌哪有一天安宁!
他咬了咬牙,斜视了一眼坐上的左轩,暗自揣测,是谁给左轩通了口信,他明明做了万全之策,确保左轩不知此事,归陌中除了十大长老,白茉莉,林海,还有谁知道左轩在左家庄?
是谁?难道归陌中还有人知道左轩在左家庄!
左伊面色阴沉目光游离,而碧任海则一副洒脱自在的模样,摇头晃脑大步走向左轩,随便挑个椅子坐下。
“我和令弟只是切磋切磋武艺,交流交流心得,左掌门可不要误会我在欺负令弟啊!”碧任海大言不惭的说道。
左伊也下了擂台,听到这话差点没气死,心里压着怒火,与碧任海相对而坐。
左轩一笑,但没掩住咳嗽,身子一虚,驼背干咳两声,随即立马挺直腰板,若无其事的说道:“前辈指导令弟,我这当兄长的羡慕还来不及呢!”
左轩露出病弱的一面,碧任海尽收眼底,他内心一笑,暗自想道:这个左轩绝对害了什么怪病,否则不可能光天化日下一副病怏怏,快死的状态,而且他越是隐藏,越暴露出他的脆弱。
白茉莉知道师父伤势严重,此时怕不是在硬挺!心中忧虑,可是又碍于这么多人注视,不敢贸然上前照顾。
林海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看着左轩强弩之末的衰样,再回想起他过往时的盛气凌人,只觉得有些好笑。
“左掌门不必对我一糟老头子如此客气,论辈分,你叫我一声前辈理所当然,但论地位,你是掌门,我一无名之士,怎担当的起。”碧任海翘起二郎腿,随手放荡不羁的脱掉鞋,抠起了脚。
左轩面色渐渐苍白,对此只是淡然一笑,亲自端起一杯茶水敬到碧任海面前,“刚刚令弟若冒犯了前辈,还请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在追究。”
碧任海余光扫了一眼,依然在抠脚,左轩弓着身子拖着酒杯过了一会儿,他才装着受宠若惊的模样也举起一杯酒,叫嚷道:“左掌门何必行此大礼,太客气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一口气干掉了手里的酒,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大手一挥,“都走了,都走了,还赖在这干嘛?有女人看啊!”
归弈教众看了一眼冷风鸣,冷风鸣点了点头,他们便随着碧任海一起出了庭院。
归陌弟子见此情形,也没敢阻拦,只是心里有气,暗暗憋了下来,他们一脸委屈,但左轩却满意至极,笑脸一直洋溢着。
“你......”左伊抬头看了一眼左轩,欲言又止。
左轩见碧任海一行人走远了,脸色才昏暗下来,黯淡的眸子也顿时犀利起来,对着左伊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目前来说,碧任海不是我们惹得了的,今日之事,你太让我失望了!”
左伊一言不发,头也未抬,一甩阴沉脸色,坐在那里,不知想着什么。
归陌弟子在下面鸦雀无声,一个个若有所思,愁眉惨淡。
“这些人怎么回事?”左轩指着角落里的一堆尸体。
归陌弟子个个神情麻木,一脸茫然,而左伊则开始装起哑巴,白茉莉咽咽喉咙,细思极恐,她一面瞧了瞧左伊,一面望了眼左轩,内心悸动。
“左伊,你太心急了!我知道你担子太重,我又何尝不是,只是有些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左轩难忍疼痛,剧烈的干咳了两声。
这两声可吓坏了下面的归陌弟子,一个个脸上写着难以置信,他们根本不相信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掌门人,今日却变成了病鸭子。
他们只以为左轩是得了小毛病,像风寒一类的,要么就是自己听错了而已!
归陌弟子们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气氛不再像刚刚那么紧张,压得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