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亲自查沙海帮的惨案,就等于是让狼亲自埋自己吃的羊的骨头。
根本不可能会有任何的结果。
不过倒也不是说,真的什么结果也没有,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毕竟陈重现在代表着的是司命台,司命台出马若是没有结果,必然损害威名,到时候肯定还会有人来。
与其到时候会出现别的结果,陈重倒不如说一半真话。
所谓的说一半真话的意思,就是他告诉凌云,在场残留有一种特殊的命力,根据他的判断,应该是命格人怨的命力,同时他也将人怨的特性说了出来,这也能和现场的诡异场景结合起来。
根据这几天的学习,陈重已经了解到像是他这样的地命师,至少在其他人眼里,他是一个地命师,已经初步拥有了可以通过残留的命力,来判断命格的能力。
反正他也已经击败过风大师,实力不错,这么说出来,也不会被人怀疑。
而凌云听了他的话以后,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居然是那个恶名昭彰的杀手人怨做的,这家伙这些年四处杀人,实在是罪大恶极,这么说起来就对了,我也曾听闻,人怨过处,总会有自相残杀的景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陈小先生真是帮了大忙了,我这就去贴布告,城通缉那人怨。”
陈重听了也是有些惊讶,他是没想到上次在死牢里杀的那个人,居然还很有名气,这个锅居然可以正大光明地甩出去,也省的陈重再想别的说辞来掩盖顾家刀术这件事了。
只是看着凌云大步离去的样子,陈重又有些疑虑,这家伙是武林府总捕头,又身负机关算尽这种命格,怕是必然和武林府府台关系密切,那么他不知道上次死牢的事情的可能性很低,那次的人怨就是武林府台的手笔,他现在这番说辞,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还是有另有谋算呢?
容不得陈重不多想,毕竟机关算尽这个命格的效果,看起来就很有些邪。
不过暂时也想不明白,陈重也就跟着兰芳回去了。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陈重在路上就听说了武林府发布了最新的通缉告示,说是这一次灭了沙海帮满门的乃是杀手界有名的杀手人怨,已经派出了所有人手,开始程通缉,务必要将这个杀手逮捕。
当然,陈重知道这些也就是表面文章了,能有个替死鬼就好,至于能不能抓到人怨,其实已经不重要了,老百姓估计过几天就忘了这件事了,又或者随便找个人顶替,反正真正的人怨已经死了。
到了顾府,兰芳自去了。
陈重也没有留他,他其实总觉得兰芳这个人不怀好意。
到了顾家宅院里,顾白鹿又在堂上等他。
陈重将今天对凌云的说辞,又跟顾白鹿说了一次,顾白鹿点头,两个人其实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然后顾白鹿也不提别的,就说刚刚又收了一批上好的命石,已经给陈重送到屋子里去了,另外关于陈重之前要找的命格的事情,也都安排交代下去了,一有消息就立刻会告诉他。
这其实就算是交换了。
只是陈重觉得不够,昨晚他灭了整个沙海帮,顾家现在的名头,觉得已经不同于之前了。
虽然还是可能达不到当初顾西言在世的时候的光景,但是有一个一人便可以灭沙海帮的神秘高手存在,其他的想要向顾家伸爪子的势力,都要好好想一想了,尤其是那些实力可能还不如沙海帮的,那真是要战战兢兢了。
陈重给了顾白鹿这么大的好处,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反馈,他觉得完不够。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也没想到昨晚他可以做到那么好。
所以他下意识说:“还不够。”
顾白鹿当然听懂了陈重在说什么,可是她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陈重也就没有再说下去,起身就朝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了。
之后他就一直在属于他的院子里修炼,像是往常那样,经过了昨晚的杀戮,他发现他的整个身体状态,命格状态又有所不同。
他能够吸收的命石更多了,从之前的极限六块,到了今天吸收了十二块,居然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同时,他发现命力在他身体里蔓延的趋势在越来越快,越来越多。
之前他还只是在脑袋,以及脖颈部位布满命力,现在,仅仅是一个下午,命力已经布满了他的上半身,双臂,并且开始朝着下半身蔓延,惊人的进步速度。
陈重知道,这应该是他不间断地使用命格,开发命格之力的关系,对于命格的力量理解的越深,使用的越多,修炼的速度就越快。
他现在有些后知后觉,但是他应该是已经直接跨越了感命的境界了,直接跨入了化命的境界,并且已经快要彻底化命大成了。
因为化命大成的标志就是,命力流转身,没有一丝缝隙,并且命格的能力完掌握。
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陈重已经跨越了别人可能需要花上数年,甚至可能是十年才能完成的苦功。
不得不说,系统实在是强悍,给了陈重一切能够最快提升实力的东西。
只是危机也是同样巨大,陈重的生命,只剩下十一个月了。
想到这里,陈重要说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不过他已经很有自信了,从前他的自信来源于他对于生命的渴望,活着的渴望。
现在他的自信来自于,他对于自己武力的满意,他的实力在越来越强了,从手无缚鸡之力,到现在,一个人,一把刀,就能灭了一个有名有姓的帮派。
这是生命在跳舞啊。
陈重这样想着,准备到院子里开始练刀,他提着刀走到了院子里,然后他看到了,顾白鹿。
顾白鹿在院子里。
今夜难得晴朗。
上弦月。
顾白鹿在月下。
晚风吹起了她的衣角,一袭白色的袍子在轻轻飞舞。
她像是随时会乘风而去。
然后,她将手扣在了衣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