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早已安排出一个小跨院,王进一家三口,直接安置了下来。管家也早吩咐了家仆,今后对王进一家以主人相待,自不必多说。
安置妥当后,随即请了阳谷最好的郎中到家中给王进诊治,银子给的足,郎中喜笑颜开,拍着胸脯道:“骨头不碍事,只是伤了经脉,老朽担保,不出一月,准保大官人生龙活虎,否则分文不取。”看到西门庆如此无微不至的关怀,王进夫妇又是红了眼圈,嘴唇颤抖,感动的一塌糊涂。
王进身体不方便,晚饭又摆在了王进房中,西门家的厨子手艺很好,西门庆把福伯也带着入席,王进夫妇听了西门庆的讲述,对福伯也是敬重有加,在福伯面前执晚辈礼,小王冲乖巧上前喊福爷爷。家中多了小孩儿,福伯异常的开心。他单身了大半辈子,自然是对冲儿喜爱有加,抱在怀里不舍的撒手。
如今真的像一家人一般亲热,王娘子也不再拘束,终于肯入席,吃了饭,没有久留,让王家人好好休息。
西门庆拉着福伯到了自己房中,经过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心里就有了想法,要把药铺的经营模式改一改。
“福伯,今日的事情,您也知晓了,我有些想法,想让您老参详一下。”西门庆笑着对福伯说道。
“少爷,您有何想法尽管说便是!”福伯很少见西门庆如此的正经严肃,所以也非常的用心。
“我想,把咱家的药铺规矩改改,从今往后,咱们家的铺子,不光卖生药,还要可以给客人诊治和熬药,每个铺子请一位郎中坐诊,每月初一,初五,十一,十五,二十一,二十五这六日,免费诊治。另外根据客人意愿,提供熬药服务。另外,如果有家中贫困,实在看不起病拿不起药的人家,只要本县百姓,持户籍登记,方可赊欠药钱。按客人意愿设置期限,可一次给齐,也可分次来结算,最多不超过一年。到期若是依旧还不上,可还一部分,另行申请延期。您觉得如何?”
“嘶少爷,这,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啊,您您这是受了哪位高人的指点么?”福伯很振奋的问道。
“啊,并无人指点,只是今日我这王家嫂嫂这件事情,让我心中有所启发。”
“这些法子,是,是少爷自己想出来的?天呐!少爷,你知道么,史无前例,史无前例啊!老夫可以肯定,如若这么做了,那我西门家的药铺肯定名扬天下,生意兴隆啊,而且又是积德行善的好事!没说的!啊呀少爷长大了,我家少爷真是奇才,奇才!哈哈哈哈哈”福伯老怀大慰。
除了企业改制,西门庆还提出了连锁经营的模式,听得福伯惊呼连连,不身临其境,真的很难去体会文化思想相差一千年的碰撞时如何的震撼和激烈。那绝对比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亲眼见到鬼神,见到都来的震撼。
西门庆心里也是开心,因为他把后世的按揭和分期付款模式,连锁经营模式带到了一千年前的大宋,还是有小小的成就感的。
“福伯,您老在家中多年,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在我心中,您自是我的亲人长辈,这些年来,您日夜操劳店铺的一切和家中大小琐事,着实是辛苦非常。如今我有幸结识了王进兄长一家,您也看出来了,他们一家都是忠义良善之人,我那嫂嫂也是知书达理,出自书香门第。咱们家中,之前就咱们两个男人主持,虽说一切井然有序,但没有女人管理家中事务终究是不妥。所以我想”西门庆有心让王家娘子帮忙主持家里的事物,好让福伯轻松一些,又怕福伯多想,多以有些犹豫。
“哈哈哈哈,少爷啊,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不是我自夸啊,这些年来,我也算是见了不少场面,见了各种的人,王家夫妇自是没说的,我明白少爷的良苦用心。说真的,我这些年也是被逼着强自打理,随着家业越来越大,多感力不从心。也有心想把家中事务交给王家娘子打理,既然是一家人,少爷也未娶妻,让她作为家中一主母再好不过。只是不知王家娘子是否愿意啊,毕竟,人家没落难前可也是大户的官宦之家啊。”福伯犹豫的说道。
“无妨,这事儿日后我自会去和嫂嫂说,不过福伯,您老身子尚且硬朗,就真的不考虑成家么?”西门庆笑道。
“额少爷,为何如此发问?早在老爷,老太爷在世时,就经常劝我成家,我同老爷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老太爷对我更是视如己出,我无以为报,只能把辈子都交给咱家。年少时若想娶妻,怕是早已娶了,如今眼见就到了知天命之年,还娶什么妻啊,我看着少爷成家立业便好,有少爷在,我老了,还能五人照顾么,哈哈哈哈”福伯笑道。
“福伯,那不一样,虽然我们是一家人,但是,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古往今来可都是头等大事啊。再说,老来伴老来伴,老了再找个伴这也是人生之美事。不说别的,起码有个贴心人照顾您,暖暖被窝,烫烫脚啥的,若是再生个一男半女,岂不美哉,嘿嘿嘿”西门庆奸笑道。
“少爷,莫要取笑老夫了”福伯红着脸说道。
“福伯,如今我早已长大晓事,我哪里不知道,您老不娶妻是为了报恩呐,可是您服侍我西门家祖孙三代,有天大的恩情也早就还清了,更何况,我祖孙三代又何曾把你当做外人看待了。我明白,你都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你莫要推却,此时就交给我了,等遇到好的时机,好的人,我必须要把这事给办了。”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不给福伯拒绝的余地,福伯却是早已老泪纵横。
这天一早吃了早饭,西门庆就带着两个家丁,乘着马车,载了一堆礼物来到蔡县令的家中。
蔡县令,和蔡京没什么关系,只是阳谷县的父母官,这人仕途也不太顺畅,在阳谷县当县令一当就是近二十年,西门庆也是感慨,一个县令做了二十年没动地方,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了。
这蔡县令和西门家是世交,跟西门庆的老爹关系特别的铁,这些年也没少关照西门家。西门庆也是隔三差五的上门拜访,逢年过节的,也送上很多礼物和钱财,花花轿子人抬人,维持关系,就得常往来。不然,关系再好,久不来往,慢慢也就淡了。
蔡府的下人,对西门庆也都比较熟悉,守门的大老远瞧见就跑进去通报去了。西门庆走到门口,蔡府的管家蔡三就已经走出。
“西门公子来啦?快进来吧,我家老爷和夫人正在厅里呢,他俩昨个还念叨你呐,说你有些日子没来家里了”老管家蔡三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儿,嗯,老菊花儿。
“三叔,多日不见,您老身子骨还好吧?”西门庆边走边笑道,这蔡三是蔡县令的本家,从蔡县令没当官起,就一直跟随,是蔡县令身边的老人儿,和西门庆也比较熟络。
“好!好哇!”蔡三笑着回答。
蔡府虽然没有西门家豪华,院子却很大,布置也非常的讲究,穿过走廊和花厅,来到屋里,见蔡县令和蔡夫人正在堂间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