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收拾了老赖,大家心里都高兴极了,十里八乡的,还没人敢在他牛背上拔毛的,都是避而远之,不来招惹我便万事大吉,谁还敢去招惹他啊,那是太岁头上动土,虎背上撒尿,自己找死,三兄弟坏了他的好事,能不高兴嘛。
第二天,老三在金山边上捉了条二,三斤重的菜花蛇,本想给他妈吃的,秋菊胆子小,看都不敢看这东西,哪还敢吃,老抠看了更是发狂,嘴里喊着:“青蛇,你又修炼成妖了,吃我一棍。”
说着便拿起棍,靠蛇打去,老三一个躲闪,脚滑了一下,蛇从手中滑出,老抠还去追打,那蛇竟然快速一闪,玩命靠老抠咬过来,咬到老抠脚上,“嗷嗷”狗咬般叫唤起来。
四哥见状赶紧上前,捉着蛇七寸,把蛇取下,幸好这蛇没毒,那不然老抠老命都得报销在此。
“哥,我看这蛇还是拿到二哥家烧来吃,爸妈都挺害怕的。”四哥道。四哥并给他哥使了使眼色,好像在说着什么,应该是想和二哥再商量一下教训老赖的事情,上次只是伤了他的皮毛,不过瘾,不解恨。
“那好吧,娘,我们拿到二哥家去烧,明天我捉只野兔回来。”老三道。
“行,你们去吧,我等会煮点面给你爹吃,最近他时而清醒,时而又发疯,可他就是喜欢吃面食,对了,你们记得早点回来,别像上次那样这么晚回来,娘怪担心你们的,听说老赖偷情被别人伤了屁股,十里八乡人都笑死了,不会是你们干的吧?”秋菊叨叨一大堆。
“记得了,我们一定早点回来,那种事怎么可能是我们小屁孩能干出来了的呢。”老三回道。
“那样就好,千万别惹他,他可不好惹,你看都把你爹打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们本分人家还是躲着他为好。”
“好的,娘,我们知道了。”四哥应道。
随后捉着蛇,和老三去二哥家。
路上四哥百思不得其解,娘怎么知道老赖偷人被打一事,那天晚上只有我们三兄弟看见啊,便问:“哥,娘怎么知道老赖被打一事?”
“不光娘知道,十里八乡人都知道了,他们都说打得好。”
“什么?这么多人都知道了,那天晚上不只有我们三个人在现场看见吗?”四哥被老三越说越迷糊。
“哈哈,是我悄悄把话传给村里的大喇叭招香,她那张嘴巴,没几下功夫,就让十里八乡人都知道了。”老三得意洋洋道。
以前村里人都说看到这种事情不吉利,必须把它说出去,污秽之气才不会找自己,而招香是传播这类消息,最合适的人选,她向来喜欢关心人家的闲事,村里出点什么事没她不知道的,她更喜欢把这些消息通过她那张大喇叭一样的嘴,噼里啪啦,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向村里村外人第一时间传递最新最好的爆炸新闻,那时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都喜欢她这个大喇叭。
“原来是这样,那你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怕你忍不住告诉娘,娘会担心我们的。”
“奥。”
两人说着,一会便到老二家。
老二正在淘米,准备做饭。
“哥,你看这是什么?”四哥举起蛇道。
“菜花蛇,我正愁没菜吃呢,你们来的真及时。”老二看到蛇,喜上眉梢。
“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在金山边上捉的,这么大够我们饱餐一顿。”老三高兴道。
四哥便去找来菜刀杀蛇,头是不可以吃的,把头像劈柴一样用力砍掉,蛇头和身子分离,它还能活七天,砍掉在地,它还吐着信子,阴魂不散,四哥看不来这些,被老抠打了几次后,他变得有点嗜血,举起刀发狂一般向蛇头砍去,“杀死你,杀死你”,看那蛇头鲜血直冒,心里变得很舒坦,原来杀生是如此爽快。
“寿根,你怎么了?”老二看他哥这样,慌忙去拉。
“你怎么了?”老三也过来拉。
四哥被他们一拉,脑子才慢慢回过神来:“我没事,刚才蛇头没死尽怪恐怖的,我就想把它杀了。”
“奥,这样啊,那让哥来杀。”老三说着接过四哥手里的刀,完成后面的工作,剥皮,去内胆,分段。
蛇杀好之后,老二掌勺,做法也简单,先放油把蛇肉段两面煎黄,再倒入姜蒜,豆瓣酱,并加入少许酒,搅拌均匀,最后倒入小半碗清水,大火把水煮开,再小火慢炖,水干便可出锅,鲜香美味的蛇肉就算完成了。
老二拿出珍藏的白酒,三兄弟有滋有味地品尝起蛇肉,边吃边唠嗑。
“哥,我上次坏了老赖的好事,我觉得还不过瘾,未打到痛处。”四哥边嚼着蛇肉边说。
“我也是觉得,上次伤他太轻,可他上次被伤后,肯定提防更紧,更不容易下手。”老二担心道。
“是啊,哪还有那么好的机会,弄不好会伤及自己的。”老三道。
“反正我还想教训教训他,你们再想想有没有好办法?”四哥说。
“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白天上工的时候,老歪火气冲冲地大家说,你们哪个兔崽子偷吃了村里从金华引进的葡萄,前几年都没挂果,今年好不容易才生几个,你们也敢去偷吃,吃了的早点交代,宽大处理,否则别怪我不给你们面子。我们都跟他说,没偷吃,他摇摇头走了。我怀疑就是老赖,那个畜生偷吃的,十里八乡只有他喜欢做这种事。”老二侃侃而谈。
“那肯定是他偷吃的,我们吃了晚饭就去守株待兔。”四哥道。
“空手去可不行,我们加起来都打不过他,回去把那几个老鼠夹带上,再带上个尿素袋,这次我们给他玩点狠的。”老三道。
“怎么玩呢?”四哥问。
“我们这样弄,在他葡萄地边上挖几个洞,放入老鼠夹,上面用草盖上,只要他敢来,肯定会被老鼠夹,夹住脚,这会他肯定痛得不行,忙于取老鼠夹,我们就上去用尿素袋把他套进去,然后用棍子在外面使劲打。”老三绘声绘色道。
四哥和老二听完高兴地笑了,都觉得这个办法真是太好。
吃完蛇肉,就立马去准备了。四哥回家取了五六个老鼠夹,一把小锄头,老三拿来尿素袋,还带上几根毛竹棒,那是他爸以前打他们用的棒子,留下他们痛苦的回忆,现在用在对付老赖,正好可以把以前受的伤,受的气全部发泄在他身上。
“你们拿这些东西出去做什么,别做什么坏事啊?”秋菊担心道。
“我们去做好事,放心吧,娘。”四哥道。
“我们去捉野兔,它偷吃我们好多豆子。”老三编了个理由。
“奥,那回来别太晚,免得娘牵挂。”
“好嘞,我们一定早点回来。”
说着便出门,到上游河坝和老二会合,葡萄地还要往上走一里地左右,在河左边的山坳里。
“那我们赶紧开始挖洞埋老鼠夹吧。”老三道。
“怎么挖呢?”四哥问。
“就是在葡萄地的入口必经之路,挖几个洞,把夹子放进去,再盖上草做掩盖就行。”
“这样啊,我知道了。”老二接过四哥手上的锄头挖了起来。
刚挖没几锄头,就听见有人大喊:“你们在干嘛?”
老二听见喊声顿时停下了锄头,老三和四哥更蒙了,难道老赖比他们早一步就到了不成,那还搞个毛,挖洞害自己啊!
从葡萄林里走出个人来,走近了对他们又喊:“你们几个在干嘛呢?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葡萄林这边做什么?偷葡萄嘛?”
四哥眼神好,定睛朝那人看了看,原来是村主任老歪,低声说:“哥,是老歪。”
老二立马反应过来,堆笑道:“原来是主任啊,我们是在这里帮你捉小偷呢。”
“你们捉小偷,不会是贼喊捉贼吧?哈哈”老歪傻笑道。
“怎么可能呢,不信你看。”
老歪走近看他们挖的洞和身上的装备,确实不像偷东西,倒像捉野兔的,他又说:“那你们为什么要帮着捉小偷呢?这是村集体财产,就算没了,也不关你们家什么事。”
“因为我们怀疑偷葡萄的人是老赖,我们恨他,要教训教训他。”四哥直接把来意说明。
“原来如此,我知道你们家和老赖的事,这人是挺可恨的,那这样你们快干吧,等下我躲在里面,万一出点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好的。”
接着,三兄弟齐力三下五除二就做好了陷阱,也躲进葡萄藤里面,就等老赖来偷了。
等人是需要很大耐心的,越是想他来,他越是来不了,等了一个多小时,老赖还没来。
“嗡嗡,嗡嗡,”蚊子围着四哥转,都有点按耐不住了,“哥,老赖不会是不来了吧,可能又去找他相好的了吧?”
“嘘,这守人和打猎一样,都要能耗得住性子,有可能他不来,但我们必须再等一下,只要他来,就给他致命一击,这是好的猎手需具备的。”老二道。
“奥。”
说来也巧,正悄悄说着话,河边传来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声音如同奔驰的骏马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好像老赖来了,走路这么大声音。”四哥道。
“嘘”这声同时从老歪,老三,老二嘴里传来,四哥便马上闭上嘴。
脚步声越来越近,快道葡萄地时,反而听不见声音了,怎么回事?老赖是个惯偷了,到目的地肯定轻手轻脚的,难不成用大喇叭告诉别人我来偷了。
四哥他们把心都提到嗓子眼,如果万一老赖没踩到老鼠夹就完了,就算我们发现他偷,也拿他没办法,几个人加起来都不够他两拳头,他那拳头都出了名的,十里八乡的人都忌惮他的重拳,甚至有人谣传他一拳头都能把一头牛打死,就更加剧了人们对他的恐惧,而他也享受人们对他敬畏,更加为所欲为,目中无人。
别看老赖平时五大三粗的,好像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其实不然,他偷东西的时候特别仔细,观察四周,有无危险,确认正常才敢行动。
他慢慢靠近葡萄地,借着少许月光,边上就看到了些新挖的土,引起了他警觉,这土是哪里来的,葡萄都挂果成熟了,哪还要翻土啊?边上看来看去,都未看到翻挖的痕迹。
此时四哥他们也注意到老赖为新土发楞,那新土是老三埋老鼠夹时,从洞里刨出来的,不是很多,没想到这么一点细节上出了差错,被老赖捕捉到了,心想这下完了,弄不好会发现老鼠夹,一个个都屏住呼吸,小心脏脏“嘣嘣”加速跳起来,额头,手心,都直冒冷汗,蚊子叮了好几个都不敢动一下。
老赖注意到了危险,可大晚上跑那么远,来都来了,还不是为了哄玉兰那个小骚货开心,非要吃什么葡萄,说是补水,她吃了更嫩,要不然他才不会来呢。
老赖脚慢慢,轻轻地靠近葡萄地。
四哥他们看着老赖靠近葡萄地,都目不转睛,就看老赖踩老鼠夹了,成败在此一举。
老赖蹑手蹑脚地走近,他注意到危险,怀疑地里躲着人,顾着里面,没顾上脚下,只见他左脚踩到一个草堆,立马陷下去,都来不急反应,里面的夹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合拢,夹住了老赖的前脚掌,“哎呦,哎呦”倒地哭喊起来。
随着老赖中招,四哥他们刚才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起来,老二拿着尿素袋走出葡萄地,老三和四哥拿着棍子冲出去,老歪也跟着出去。
“你们想干嘛?”老赖看见有几个人,但看不清具体模样,他们脸上都摸了泥巴。
“来捉你这个小偷。”老二道。
“想捉我,休想。”说着老赖想用手去掰开夹子。
老三和四哥见势不对,拿起棍子就朝老赖手打去,“打死你,打死你。”
“哎呦,哎呦,算你们狠,今天老子算是栽了,不过你们以后别让我撞见。”老赖嘴上还挺硬。
“还敢嘴硬?”老歪抢过尿素袋,就去套老赖,头是进去,可他不老实手老是推出来。
兄弟三人见状,就抡起棍子,使劲朝他身上招呼起来,卯足劲,就算你有钢筋铁骨也给你打斯巴烂。
四哥边打边喊,“这棍是替我娘打的,这棍是替我爹打的,这棍是替十里八乡老少爷们打的,这一棍是……”越打越起劲,越打越开心,打人原来是这么爽快的事情,难怪他爸以前要打他们,都把老赖打晕了,他还不停,“打,打,打死你。”
老二去拉他,“寿根,你怎么了,他晕了,够了,打死要犯法的。”
四哥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老歪当晚通知公安,把老赖带到派出所,也算给乡亲出了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