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乐赶过去的时候，巨型蝗虫已经变成了一团碎肉，不知道挨了多少愤怒的子弹。经过这么一次意外事件，捕捉飞人的计划肯定是泡汤了。艾萨克和约翰一脸颓废，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张乐按了一下遥控器，把探照灯关上，恢复牧场的黑暗，又把丝线重新扯好，恢复原状，然后对两位忧郁的小伙伴说道：“别泄气，我相信你们，你们继续在这里守着，保证不再出事，我四处看看！”

两人精神了一点，站起身来。艾萨克犹豫了一下，问道：“詹姆先生，我想问你一下，你的变异方向是什么？视觉也变异了吗？”

“你们呢，变异方向是什么？”张乐反问道。

“这个，詹姆先生，我们不能说的，内部有规定。”艾萨克和约翰对视一眼，艾萨克开口道。

“有必要告诉你们一下，我现在是超级人类联盟的正式成员，杰西大人做的担保！”张乐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太好了，原来詹姆先生是二级变异者，还是自己人！”艾萨克笑道，但是紧接着脸色又变得尴尬起来，继续说道：“但是，詹姆先生，按规定，我们还是不能告诉你。”

“要死了，是不是？”张乐再也忍不住，举起拳头就向艾萨克打去，不过力气用得很小，表示气愤的意思更多。艾萨克和约翰同时护着脑袋，也不反抗，做足了挨打不还手的准备。

张乐当然不能真打，心里也对超级人类联盟的组织架构充满了好奇，问道：“好吧，我不问了，但是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让我来说！”相处时间越久，张乐发现，相比艾萨克，约翰对张乐似乎更真性情一点。

“超级人类联盟分为内外两大体系。内部体系的最高层由三位领导者和七位大科学家组成，中间层是各个不同职能部门的大主管，然后就是像我们这样的核心人员，当然核心人员根据实力从低到高也分为一级到五级，我们两个属于最底层的一级核心人员，比如麦吉女士实力很强，就属于三级核心人员，一般能够担任具体业务主管人员。比如您提到的杰西小姐，她也属于三级核心人员，同时她还是一位植物专家，不过也是普通主管身份。内部人员的变异能力基本都是联盟内部的科学家试验改造出来的，和自然变异以及在野外食用某些特别物种导致的偶然随机变异是不同的。”约翰一口气说了一长段，让张乐也长了不少见识。

艾萨克见约翰开了头，已不再遮掩，接过话题说道：“约翰说得对，所以，内部核心人员的变异能力都是有选择地，和自然变异能力者以及运气变异能力者的随机能力不同，当然有利有弊。核心人员变异者的能力更加合理，但是发展的空间可能不足，当然，也有人的融合度非常高，发展得非常好的，但是就不像自然变异能力者，能力随机，但是他们的变异能力是身体适应环境的最佳调节结果，不过，总之，有弊有利吧。”

张乐点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那外部人员和核心人员有什么区别呢？”

艾萨克说道：“事实上，区别其实很大。核心人员是上级分配任务，每月除了正常工作工资，还有其他各种福利的。而外部人员更像是联盟的合作者，分为正式成员和普通成员，可以优先享受联盟各种服务的打折优惠，执行任务获得的奖励更高，优先执行联盟发布的热门抢手任务，等等。不过，目前联盟内部的外部人员越来越重要，他们多是自由猎人出身，实力很强，在联盟内部的话语权也越来越大，现在，联盟内部的主要对外作战任务基本都是外部人员负责了。因为这个，联盟内部已经有了一些矛盾。”说到这里，艾萨克好像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避口不言。

张乐在单位呆过，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这就是正式工和合同工的区别，或者说民营企业中老板小舅子员工和普通应聘员工的区别。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当然，话说到最后，还是实力决定一切，任何组织想要得到长久发展，内部必须以实力决定位置，否则组织的衰败指日可待。

当然，这一切对张乐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因为说真心话，张乐目前对这个联盟还没有归属感，联盟如何对张乐来说是无所谓的。

约翰看张乐的脸色平静如水，以为张乐生气了，看了一眼艾萨克，似乎下定决心地说道：“我就说了吧，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艾萨克看了约翰一眼，没有出言阻止。

约翰见状，继续说道：“大部分核心人员的变异方向都是三个，一个是力量，一个是速度，还有一个是根据联盟的需要设定的，我和艾萨克的未来方向是远程攻击和侦查，所以我们的第三个能力是视觉强化。”

张乐赞叹道：“挺不错的，我……和你们差不多，也是力量、敏捷和视觉变异！”

“那，詹姆先生，您的敏捷变异等级是多少？”艾萨克终于问出了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

“二级！”张乐毫不犹豫地睁眼说瞎话道。其实张乐也不知道自己的等级，因为张乐是基因强化人，这些人是基因变异人，不是一个体系的，如果非要参照的话，只能说张乐的敏捷度应该比黑暗女王巴托瑞女士稍微强一点点，但是黑暗女王巴托瑞女士的敏捷等级有多高，就不是张乐所知道的了。艾萨克和约翰倒吸一口冷气，对视一眼，果然，那天晚上没有看错，二级敏捷变异者的战斗力可以完胜三到五个普通二级非敏捷变异者，在整个岩石镇的战斗力恐怕都要排到前三十位了。

“嘘”，张乐把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艾萨克和约翰不明所以，四处看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然后就见张乐开始转着圈圈，一会伸手，一会举手，一会跳跃，就像一个抽风者。

“你们等我一下，好好在这里守着。”说完，张乐终于抽完风，把跨在后背的自动步枪和腰间的十字弩解下，从户外套装的一个口袋中掏出一个折叠刀，展开后，是一把五十公分左右长的波形刃。

张乐右手持刀，左手举高，原地转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和艾萨克两人摆手告别，轻轻一纵，向小河方向奔去，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艾萨克和约翰的夜间视力范围在一百米左右，更远就看不到了。

一个个意识在张乐的脑海中此起彼伏。

“杀了它！”

“去前方侦查。”

“包围。”

“七号，后撤。”

“混蛋，你踩到我脚了。”

“你混蛋，你撞到我屁股了！”

“这群笨蛋……”

这些意识就像手机信号一般，时有时无，当张乐举高手的时候，这些意识就会变得更加清晰，放下手，信号就不在服务区了。张乐的手此时就像一个信号接收塔，只是接收的不是无线电信号，而是虫子内部交流的信号。

张乐记得以前看过一篇介绍昆虫的文章，昆虫之间有信息激素作为媒介用于彼此的交流，比如蚂蚁，成千上万只蚂蚁可以在一片区域内通过信息激素互相交流，捕食，敌人，危险等等信息都可以传递，信息激素就像人类科技的无线网络系统，人类可以通过它利用微信等聊天工具进行相互之间的交流对话。

而张乐在巨型蝗虫身上吸收的无形无质的东西恐怕就是巨型蝗虫群之间用于交流的信息激素了，而现在，信息激素似乎已经和张乐的身体融为一体，张乐的整个身子都变成了这群蝗虫的信息激素网络中心的一个信号接受塔。

信号越来越清晰，张乐每一步都落在有障碍物阻隔视线的地方，或是树木，或是草丛，或是土坡。当张乐跃上一棵矮山顶部大树的枝丫中时，一场宏大的捕食场面出现在眼前。

几十头高大雄壮的非洲野牛正和一群巨型蝗虫惨烈厮杀，蝗虫的外围一处还有一群百十来只一米长短的巨型蚂蚁，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猎杀现场。在蚁群的正中间位置，有一块凸出的巨大岩石平台，一个有着绿色翅膀的长相怪异的不像人类的丑陋人类和一只修长好看的长得不像蚂蚁的漂亮白色飞蚁并排趴在一起，举止亲呢，表情暧昧，观察着眼前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