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的修炼,林旭鼻青脸肿的躺在小竹屋的床上,并没有回到青山大学。
就这大大小小,明的暗的伤,也不允许自己回去,反正也就个把月就毕业了,林旭倒不是那么的执着,又泡了一会儿药浴,稍稍回了一口气,便休息了。
翻看着《归元诀》,林旭没有像着一般小说里的主角一样——拿到一本修炼秘籍便开始夜以继日的修炼,仿佛是对付潜在的敌人一样,拼了命的要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然后修炼结束之后,便可以作为主角装逼打脸了。
要说是为什么,大概是自己的工作是快递员吧,要求并不高,而且顶着财通神的名头,一般人不会来抢,换言之,真要有人来抢的绝对不是一般势力,而且对方为怕事情败露,多半是要杀人灭口的。
这是张亮在训练林旭的时候,告诉他的。
“我去,这么危险。”林旭张大嘴巴,吃惊道。
“好歹是武仙城,修仙世界,这个时候不要太天真了!”张亮撇撇嘴,似乎习以为常,然后继续道,“那个时候,如果觉得自己打不过,那么就扔了东西拼命逃命吧!”
不得不说,虽说是做生意的,但还挺人性化的。林旭还以为要准备一下“货在人在,货丢人亡”的口号呢。
因而林旭倒是很悠哉悠哉,药浴的时候甚至还在想,自己这么不上劲,估计还有张紫莘的原因。虽然也和张紫莘做了出人头地的约定,但毕竟不是张紫莘嫌贫爱富,她也不是那样的人。而是两个人很和平的分了手,因此倒弄的林旭心平气和,搞不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雪耻戏码。之前还想着打电话来着,但因为武仙城特殊的环境,于是作罢。
“《归元诀》,归元,归元,元,”林旭把手里的《归元诀》翻来覆去,念叨着,“元应该指元神吧,不过通篇看来,一千二百多个字,除了篇名外,别说元神了,连元和神这两个字都少有出现,给人的感觉像是故意避开了元神之类的一样,而且……”
而实情也确实如此,作为烂大街的《归元诀》并没有提及元神的修炼,而且从遗迹中得到的其他功法亦是如此,上等的功法也不过是一开始的提及一些修炼元神的方法,却也不成系统。归根结底,修仙是逆天改命之举,移山倒海,翻云覆雨的姑且不论,最重要的还是长生不老,肉身的增强,元神也会增强,而一旦肉身毁灭,元神无所凭依,最终也会化为虚无。否则的话,也不会出现夺舍重生的奇谈了。
这样一来,《归元诀》的这点缺憾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而无法让自己更进一步,这也无足轻重了(林旭已经从张亮那里得知财通神并没有太适合自己的功法,虽然也不是没有,但似乎是财通神的家族子弟才有机会修炼)。
想是这样想,但林旭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还是否定了《归元诀》。
不过,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工作,林旭更多的是抱着游戏的心态。即便当中的确存在着所谓的危险。
——
“二师兄,你回来了!”剑门的一名弟子向着白临风致意道。
白临风理都没有理,照样板着面孔径直朝内堂走去,等见到里面的人之后,冷冷道:“大师兄,我回来了。”
高堂卧坐,长发如瀑,红唇一点。若是有其他不知情的人,说不定要拍手称赞一下“美女耶”,然后就是各种搭讪,但一来武仙城内没人这么不识趣,二来这样的人基本都已经是冢中枯骨。原因无二,只因白临风面前的人是剑门的大师兄,夜闻。
夜闻是单灵根水灵根,因此虽然是男人,长相也极为柔美,再加上刻意的打扮,若是不说话的话,的确是一位“美女”。不过,若是仔细看他眼睛的话,就会发现夜闻非但不柔美,反而如深湖一样的眼睛里毫不客气地透露着寒意。
“白师弟,辛苦了!”夜闻嘴角翘起,摆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虽然说辛苦了,但人却没有下来迎接白临风。
对于夜闻那好看的笑容,白临风视若无睹,淡淡道:“大师兄,我已经安排好了。不过,如此一来,万一出了事情,恐怕财通神那里不会善罢甘休啊!”
“哼,他们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会为了一个刚刚入门的员工和我们剑门翻脸吗?”夜闻坐起身来,“我唯一担心的是,那老家伙,会不会喜欢上我们为他准备的小师弟。”
“不过,还是尽可能要把财通神,以及其他的几大势力的反应考虑一下。至于那老不死的,会不会因此出来,这就要看天意了。”白临风端坐在椅子上,“不过,好歹是双灵根,在武仙城内都已经是一流的,除了年龄偏大外,其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按道理,白千礼没有理由会拒绝。”
“哼,若最后实在不行,直接派人强攻剑阵……”说到最后,夜闻便止住不说了。
如果强攻可以的,夜闻一年前就可以这么干了,但想到那剑阵越来越强的剑气,拥有虚丹大圆满的夜闻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攻破,而且还要一定程度上的保密,那么选择强行破阵就很不明智了。
“真是的,明明白千礼已经油尽灯枯,那剑阵却越来越强,师兄,不会白千礼在里面慢慢恢复吧。”白临风放下手中的茶杯,瞧向夜闻。
夜闻心里一惊,冷汗流下,不过,随即便把那可能性给否定了——绝无可能,因为白千礼的身体已经被他自己给毁了。为了逃得一线生机,白千礼将自己的肉身作为炸弹给引爆了,才有机会让自己的元神逃脱,便有时间布了剑阵。而肉身一旦毁灭,元神的消亡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怎么可能会越来越强?
“但师傅他老人家毕竟是金丹大圆满,而师兄你现如今也不过是虚丹大圆满,离跨入金丹还有一步。或许金丹中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呢?”白临风慢慢品着茶,眼神却一直盯着夜闻,虽然夜闻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内心变化,但还是瞒不了白临风的眼睛。
这位面无表情的二师弟最喜欢看别人的神情发生剧烈的变化,尤其是自己大师兄的。这是白临风为数不多的乐趣。
“哼!”对于白临风的“师兄你现如今也不过是虚丹大圆满”的话,夜闻仿佛被刺激了一下,浑身上下透露着杀意,只是那一小会儿,便让整个房间昏暗异常,然后冷哼一声:“放心,即便他白千礼是金丹大圆满,也逃脱不了修真者的宿命。”
对于夜闻充满杀意的回答,白临风不予置评,见似乎没什么能把对话继续下去,便直接转身离去。
“等等,师弟,不用那么快就走嘛。做师兄的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想请师弟帮忙解答一番。”夜闻收敛住自己的杀气,但房间内却比之前更加昏暗,犹如墨水氤染帙卷,让人透骨心寒。
“哦,师兄明智,还有什么问题需要问我这个师弟的?”相比于夜闻的杀意涌动,白临风倒是平静的多,面对刺骨的冰寒,那已经不是自然界那种寒冷,而是直入心神的阴寒,白临风甚至都没有运转体内的真气去抵御。
“这个问题只能师弟回答,也只有你才能回答。”夜闻冷冷道。
白临风转过身来,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我倒是不清楚有什么问题是我能回答而师兄不清楚的。”
夜闻站起身,走下一台阶,也不在拐弯抹角,道:“为什么师弟你会选择我?要说白千礼不仅是我们的师傅,还是你的养父,连你的名字都是师傅取的哪。那么为什么呢?师弟,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
“这个啊,大师兄你一个清楚的啊。”白临风如此道。
“我可不是师弟肚子里的蛔虫,而且我也不愿意猜。”夜闻又走下一台阶,目光也随之凌厉起来,“猜的话,如果猜错了,可能对谁都不好。我可不愿意失去一个好师弟啊。”
虽然在知道了白千礼被自己偷袭重伤之后,白临风也依然为自己兢兢业业做着事,仿佛对自己弑师的事情置若罔闻,要知道在白千礼主事的时候,只要白千礼说往东,白临风连西都不会看一眼。但就是这样的态度才让夜闻心里隐隐不安。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算这位师弟再能干也留不得了。
“这个嘛,大师兄应该知道我的过去吧。”白临风面无表情的给出自己的答案,即便已经知道夜闻安的是什么心,仍然没有运行真气功法之类的,矗矗地站在那里,那样子似乎什么都不在意。明明就在夜闻的面前。却让夜闻感觉自己没有与白临风在同一个世界,仿佛面对着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张画,或是一面冰湖。
而白临风的过去,夜闻也很清楚,孤儿一枚,没有自己的名字。自记事起就生活在灰色地带,有一次被几个混混几欲打死,被白千礼一剑飞来给救了,随后白千礼见白临风修炼天赋不错便收入剑门,还给他取了名字。
“我所跟随的必然是强者,以前师傅强,所以他什么话我都会听。而现在是夜师兄比师傅强,所以你的吩咐,我也会不打折扣地去完成。但是呢,”
“但是?”夜闻左脚临空欲踩下。
这一步要是踩下,再加上右脚,夜闻便和白临风处在同一个地面上。虽然夜闻比白千礼修为高了两层,但他也不会托大。
白临风没有理会夜闻的动作,那如冰湖般的面孔仿佛裂开了一般,让人能一窥湖底,以至于让夜闻都顾不及踩下右脚,想要一窥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