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裕细致的观察到了这一点,那人的眼睛里面没有瞳孔,全是眼白,他也不确定这人究竟是一个瞎子,还是有什么其他古怪的病症。
但陈将军却很明白这眼瞳变白,意味着的是什么,其实星火镇人和余裕所见的那些人类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不同,至少这不会像碧蓝湖人那样差别那么大,但再小的不同,也是不同。
他们的不同在于,眼瞳变白就是死亡。
传说这是来自光明神的诅咒,天明国的先祖因为不敬神灵,被神灵下了死后永世不得看见光明的诅咒。
陈将军看这人的第一眼,就确认了这个事实,不过死人这种事情,在这天明国是再常见不过了,每天屠宰场里面都有人死,但重要的是,死的这个人究竟是谁,陈将军仔细的看了看眼前这人,然后本来以为内心已经平静如水的他,再次波涛汹涌。
大大教司?。
他险些惊呼出声,但还是忍住了,毕竟这一出声,不是代表着自己就和这些下等人一样了?这是让他难以接受的。
所以纵使再惊讶,他也强作镇定,镇定下来的他很快便注意到了大教司手里面拿着的东西,那一颗血红色的球,他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但还好,大教司的脚边跌落了一张纸,这里面应该有一些信息。
先赶到这里的卫兵虽然也注意到了这张纸,但这陈将军没过来,他们也没敢去碰这一张纸,生怕犯了什么忌讳,于是乎陈将军此刻捡起这张纸,成了第一个看到这张纸的人,他细细的读着这张纸上的文字,脸上的变化极为精彩。
这张纸上这样写着:
我们这些身负罪恶之人,不求光明神的宽恕,我们只希望为伟大的光明神奉上我们的一切,我们知道神之女昨日来临此地,我们愿献上我们最珍贵的供品,万望神之女能告诉光明神,星火镇罪民无限悔过之心,能给这苦难之土,多下几场救赎之雨。
这一下,所有的事实都明朗开来,陈将军也想起了昨日大教司对他所讲的那一番话,大教司对他说,今后太阳殿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你要多多努力,要守护好星火镇,等等之类的看起来十分正常的话。
他当时还很开心,本以为是大教司赏识自己,没想到这大教司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有了求死之心,而后大教司召集星火镇各处的太阳殿教司参加紧急会议,又让自己来担任护卫的重要职责,这更是让陈将军心花怒放,很是开心。
但此时一看,之前的那种开心,让现在的他想起来,就像是吃了屎一样的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为什么大教司会甘于去用自己的性命去这样做?为了这些下等人吗?为了能让这些下等人多活一些吗?
陈将军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了看眼前的这些“下等人”,以他所受到的教育,完全无法理解大教司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们这些上等人,怎么能为下等人牺牲?这些下等人,他们配吗?
所以他出离的开始愤怒,他顺手就给了站在他身旁的那卫士一巴掌,他说道:“看看吧,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们,这些教司们才会死。”
而那卫士也算是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这莫名奇妙的被打了一巴掌是怎么回事啊?教司们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一个打杂的,我守门都有错了?这卫士的心里也很委屈,但这没办法啊,这陈将军给你一巴掌,你总不能打回去吧。
所以可怜的卫士摸了摸自己脸,就往人群后面退了过去,而陈将军还算有一点点人性,没有继续为难这卫士,陈将军开始着手于眼前的事情,眼前这个大教司留下的红色球体,究竟要怎么处理。
他心想着这红球以及这封纸信,应该是由那位死在门口的李教司代为转交的,但是那李教司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在门口一看见光就死在了那里。
难道有人在害李教司?还是说是这里进行的仪式出现了问题?
这问题的答案不得而知,但出于对大教司的尊重,以及对于自己职责的尊重,他还是决定要把这些东西,交给那位传闻中的神之女。
出于这个想法,陈将军伸手去拿大教司手里面的红色球体,但当他的手放上去的那一刻,异变跌生。
阴影,或者说漆黑的颜色,从那红色的球体里面跑了出来,他们像是某种浓稠的液体,一下便黏附上了陈将军的手腕,随后顺着他的手腕,钻进他的衣服内部,开始钻入他的毛孔当中,而陈将军刚开始还没注意到这玩意已经爬上了自己的身体。
还是身旁的一个小卫士出口提醒道:“陈将军,你的手上。”
“我的手?”陈将军的目光从红色球体转移到了自己的手上,他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这玩意,他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他甚至还以为这是自己在走的路上不小心碰到的脏东西。
他拿左手去拍右手,想要把这东西给拍掉,但没想到,这东西就像果冻一样的触感,他的左手刚一接触,那玩意又跑到了他的左手上面,陈将军这才大觉不妙,他疯狂的开始甩手,想要把这东西摔掉,但为时已晚,这东西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容易,但弄下来,不脱层皮是不可能的。
陈将军并不想脱层皮,但没用,这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他想着自己能够时刻保持冷静,时刻威武帅气,但此时却还是像一个被痛打了的狗,开始呜呜的狂叫着。
“这这是什么东西。”
“你你快快过来帮我弄掉。”
他叫喊着,他想起了那位李教司的遭遇,所以他很恐惧,他恐惧他也会像那位李教司一样死去,所以他没办法再保持理智,他的面目狰狞,心急如焚。
而周围的卫士又不是傻子,虽然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样的一个危害,但这玩意肯定不会是好东西就对了,出于这种认识,周围的卫士也都是躲躲闪闪,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