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家奴们的渐渐逼近,他们当中有见识的人不仅在注意着这些形似骷髅的贱民,还在注意着这些贱民们守护着的尸体。
而最有见识的那一个,当他仔仔细细的看到那些人隐藏在身后的尸体之后,他的脸色变得很精彩,就好像这场戏里面的一个重要的配角。
他的脸上先是惊讶的表情,而后这惊讶又转变成了一种扭曲的奇怪表情,最后这惊讶到达了最高处,转变成了一种惊恐。
他说话的嘴都在打颤,说出来的话也是支支吾吾的,他讲:“教教教司。”
站在这配角旁边的是他们这一波家奴的领头人,他听到这人这样讲,便转过头去对他讲:“你说什么?”
“那是教司教司。”那人还没从那种惊恐的状态脱离出来。
“教司?什么教司?”听到他这样讲,领头的那个也显得很激动。
“那些尸体,那些尸体是教司,是教司们的尸体”他为了有勇气把这句话说出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样吼出来,对他本人来说,其实是值得表扬的,因为这是一种十分具有勇气的行为。
但对于这在场的众人,尤其是在他身旁的那个领头家奴,这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他激动的摇了摇眼前的这个人,他甚至以为这家伙被邪魔附体了,才会说出这样的傻话。
教司教司们死了?
教司们怎么会死?
这配角发挥了他的历史作用,虽然这历史长河往后流走,或许谁也不会记得他的名字,但他吼出来的这一声,确是让这在场的所有人都记住了他。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接下来,就是分锅的时候,这种时候,就是谁先吼的大声,谁先占住先机。
这群家奴们很明显比这些一直保持着持续懵逼的贱民们,更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们当中也自然有人,身先士卒的喊了出来:“他们,他们杀了教司,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们杀了教司啊。”
这人吼的声嘶力竭,他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但他这一声吼,却点燃了这堆干材,火焰自底部而起,扶摇而上。
那些拿着刀的人一脸懵?这些“肉”,这些鲜美的肉,竟然是教司的尸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们神情慌乱,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就那样呆呆的站在原地。
难道这就是光明之神对于我们的惩罚吗?对于我们这些作恶的人?
他们开始自己审判自己了,对于自己所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责,他们的大脑已经再无法思考其他了,除了恐惧便是悔恨。
但最恐惧,最悔恨的却不是他们。
而是那些饥不择食,啃食了那些尸体的人,他们的大脑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
我吃了教司。
我吃了光明之神虔诚的信徒。
神灵神灵不会饶恕我们了。
绝望,除了绝望还是绝望,那最深沉的绝望爬满了他们的心底,在他们的心里面生根发芽,成了无数的花朵。
这些人跪倒在地,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凄惨的以后,自己那无数轮回之后的凄惨未来。
谁也没想到是这个结局,他们用尽全力要守护的珍珠玛瑙,竟然是烫手的山芋。
家奴们并不想管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他们第一时间就把这些判定为了背叛神灵的异端,对于异端,天命国里面每一个人的想法都是相同。
先杀之,而后快。
就是要快刀斩乱麻,让这些异端没有再次作乱的机会。
家奴们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向着这些冲了过来,他们挥舞着锋利的长枪,对准了最先那一排的那些罪人。
“不,我没有杀教司,我没有”
“放过我,放过我”
“没有”
求饶声混杂在长枪在人的身体里面,捅进捅出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
这些家奴们没有丝毫的留情,他们对于这些贱民们,没有丝毫的同情的想法。
他们有的只有愤怒。
他们愤怒于这些贱民的胆大妄为,愤怒于这些贱民竟然敢公然的违背光明神。
这简直是不可饶恕。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这群人在意识到这些尸体是教司的尸体之后,便再没有了反抗之心,成了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长枪杀人并不想刀子那样快,但把人捅穿的视觉冲击力,却是十分的大。
鲜血淋漓。
那些家奴们看见了血,他们的凶性更是被激发,看着一个人在他们的长枪下面痛苦耳朵征着,他们便继续用力,借着这个人那单薄的躯体,向后面撞去。
更多的人被撞倒了,那些颓废的人,睁大他们那深陷进眼眶的眼睛,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他们处于一种知晓自己是冤枉的,一直想解释,但对面不听,让他们很恐惧现在的情况的样子。
如果这样下去会死的
看着那些家奴毫不留情捅过来的长枪,站在尸体旁边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这样的觉悟。
他们对于别人的死亡毫不在意,但却对于自己的死亡,万分清醒。
要是放到以前也就算了,死了也就死了,毕竟死了,就马上轮回转世下一世,对吧,没准下辈子就美好生活了呢?
但现在这情况,自己好像突如起来有了一大堆的财富,然后还有守护这些财富的力量。
再然后就是,这些人好像误会了自己,把自己当作异端来打杀,那么要是他们在光明神那里乱讲一通,自己下辈子,下下辈子不就完了吗?
想到这,那种再烂,也不会比现在更烂的想法,却是再也无法出现在他们脑中了。
因为还真有比现在更烂的事情。
那就是在冤屈当中永堕黑暗。
这就难受了呀,下一世美好的生活已经不可能,那么
他们看了看自己眼前的这些尸体,还有自己手中的刀,这群贱民当中算是较为清醒的一拨人,互相对视了一下。
都懂了对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