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漓：“……”

聊天实在是无法正常进行下去了，看着苏白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顾漓指着身后大喊：“看，有飞机！”

喊出来后，她瞬间就后悔了，毕竟这么智障的话，谁会相信啊。

然而苏白还真的转过头去看。

顾漓拿出打游戏时的神级反应，迅速从他怀中挣脱，逃命似的往前跑，边跑还边喊：“我考虑一下，过几天给你答复！”

跑到站台上时，她转头看了一眼。还好还好，苏白没有追上来。

顾漓拍拍胸口，坐出租车回到学校，爬上宿舍楼，一脸肾虚地倒在床上。

另外两个女生已经睡着了，林琳还在玩消除小游戏。见到顾漓回来，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质问道：“怎么样？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顾漓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拿起牙膏牙刷走进浴室，几秒后，又走了出来，问道：“林琳，苏白的父母是怎样的人？”

“不会吧，都到了见父母的程度了？”林琳放下手机，一脸震惊。

“不是！”顾漓把牙膏挤到牙刷上，“我随便问问。”

“好吧。”林琳一脸失望，重新拿起手机，继续玩小游戏：“苏白的父母是真爱，苏白么……只是个意外。”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琳向顾漓描述了苏白悲惨的童年。

比如说，他爸妈沉迷幸福的二人世界，在苏白刚刚断奶的时候就把他扔给了暮清妈妈养。

比如说，六岁的苏白好不容易暑假回家一次，结果爸妈参加宴会的时候忘了还有他这么个人，等回家的时候，苏白趴在空空如也的冰箱旁边，只剩下半条命。

比如说，苏爸苏妈每年在对方生日那天，都会相互准备惊喜。但学校让填信息表时，两人沉默了许久，然后问煮饭的阿姨，苏白生日是哪天。最令人窒息的是，煮饭阿姨居然回答上来了。

比如说，苏白消失的那三年里，父母只伤心了一个小时，然后决定再生一个。

再比如说，苏白消失三年回家的时候，他妈妈打开门，皱眉问道：“你是哪位？”

……

听完了林琳的叙述，顾漓忽然觉得自己妈妈简直是天使下凡。

“伯父伯母只是对苏白不好而已，因为他们坚信男孩子要虐待才会有出息。”林琳玩着游戏，头也没抬：“他们人很好的，绝对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拿着一百万的支票喊你滚蛋什么的。”

顾漓没有吱声，刷完牙泡完脚躺到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

苏白回到学校，刚好碰上沈奎。

看他杵着拐杖，拖着骨折的腿，靠在墙壁上艰难地往上挪动，苏白挑了挑眉，大步上楼。

萧珏还坐在楼道上，低着头思考人生。看见苏白，他伸手打招呼：“白哥，晚上好啊。”

“你在这干什么？嫌热吹风？”苏白没打算停留，只是似乎听见了徐子航的抽泣声，刚想过去，就被萧珏拦住。

“你回去睡觉吧，没事的。”萧珏站起来拦住他，朝着他摇头。

“真没事？”苏白不信。

“嗯，问题不大。”萧珏坚定不移地点头。

确实问题不大。

只是菊花残，满地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