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啊!你再不来帮我我就走不成啦!”
轰隆!
林中突然一声巨响,撞击出更为浓郁的尘沙,旋即一名身着松花色短袍的少年自那滚滚沙阵里直冲而上,继而朝前方落下,踩踏着树梢手忙脚乱地冲着葫芦洞这方狂奔而来。
那男子身条细长而灵动,恍惚一眼略有几分青年模样,林苏青还没来得及多加留意那名少年,乍然看见在他身后紧跟出左右各二,抬着不同高度的四只足肢!
顷刻间!那林中跟随之物猛然跃起,竟是轻易地高出亭亭如盖的丛林之上
蜘蛛!
紧跟着那名短袍少年的居然是一只巨型蜘蛛!而且是一只金橙色几乎透明的蜘蛛,在它方才抬起的螯肢的第一关节呈红色,此时它一跃而出,往下俯冲时,它的腹背部居然有一张笑脸!而且是似卡通画似的小脸,小眉毛黑豆眼,咧开大小的红嘴。
不,那不是笑脸,那是有毒的标志,那鲜艳的显然这是一只巨型的毒蜘蛛,这莫非是巨型的笑脸蜘蛛?!
如若当真是笑脸蜘蛛,那么这种蜘蛛的视力比较差,便难怪它如此大张旗鼓地抓捕一名小少年却久抓不住。那名少年只知道呈直线逃跑,拼自己的速度而已,若是蜘蛛的视力好一些,早就将他擒住了。
不,林苏青忽然觉得自己料错了,并非蜘蛛的视力的缘故!
只见那蜘蛛跃出密林,八只足肢紧缩一团,在下落之时倏然挥出两对前足,每一条足都似凌厉的刀锋,若是轻轻地朝那少年一刺,怕不是当场支把火就是一根人形肉串。
但蜘蛛却选择凌空结网,非得以蛛网活捉那名少年。
这就是奇怪之处,如若径直落下,即使刺他不死,但那螯肢的毒素也能将他毒下不得动弹,然而那蜘蛛虽然穷追不舍,却仿佛是在刻意避着那位少年,生怕踩上他,更怕刺伤了他,而只愿意用纤薄的网去捕他,连网都不敢结厚实了,这哪里是追捕,这跟闹着玩似的。
“洛洛啊!”那少年为躲避巨象的追捕,一会儿似狼奔豕突,一会儿似虎扑雀起,不停地扯着嗓门冲葫芦洞口这边嚎着什么。
“洛洛?”林苏青心中重复着那少年呼唤之声的发音,喊的是谁?莫非是小熊猫中的哪一只?
他低头看去,却见那群小家伙们一脸惊恐,不像是有谁名叫洛洛,倏然,地枇杷吱唔唔地叫道,定睛一看,原来是那条本来缠在它臂膀与身上的蛇,此时松开了地枇杷,而是将下半身缠在了另一只小熊猫忍冬的身上,看架势似乎是在试图以忍冬之身借力,将自己的头从地枇杷爪子里挣脱!
“洛洛!”那少年一路狂逃喊声不止,“你再不来帮我!我就要被抓回去了!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地枇杷爪爪里的那条蓝蛇闻听此言,更是拼了命地挣扎。然而地枇杷也是要拼了命的擒住它,否则一丹松手被那蛇反咬一口,立刻就会要了地枇杷的命。何况,地枇杷还有拐枣与板栗也伸出了双爪帮着忙,它们擒的可是那条蓝蛇的七寸心脏处,那蛇怎敢有过分动作。
而八月炸则正在急吼吼地帮着忍冬摆脱蓝蛇身部的纠缠,八月炸急眼了,连忙去边上捡起来一块尖尖石头,在石阶上磨了又磨,将石头尖磨得更锋锐,也是拼了全力的对着蛇身又是锤又是打,气急了直接似锯子磨起来,单是瞧着都疼,而那条蓝蛇除了沾了些粉尘,却丝毫无伤,很是结实。
“你谁啊!走开啊!别挡路啊!”
就在蜘蛛网即将捕住那名少年时,他咬牙切齿地虎扑似的向前一跃,一个猛子扎出,慌乱之中没能把握好方向,竟是径直扑到了林苏青跟前来,他似一枚迅雷,既出已难收控,他使劲儿朝林苏青摆手,林苏青回过神来正要往边上闪躲,刚打算动脚
咚!
一阵尘沙铺天炸起,那名身着松花色短袍的少年一个猛子扎到了林苏青怀里,将他结结实实地扑在了地上。
登时二位皆是一愣,鼻尖比着鼻尖瞪着,那名少年的脾气正要发作,林苏青的眼神骤然一紧,一把将少年推搡开,他连忙爬起来,抓起一把土壤扔出去,间不容发之际,与手中立刻结出太极阴阳八卦印左手虎口抱住右手四只,大拇指指端交错轻触彼此掌心的凹陷处,旋即,将环抱之印推开成掌诀左掌叠右掌,左掌拇指插在右掌虎口之下,大拇指指端自然触在各掌之下。
顷刻,便见他跑出去的那一把散沙迅速聚结一道敕令
“敕邪令?!”
那少年惊讶得瞪大了双眸,林苏青的耳朵一动,在混乱之中仍然收到了那少年的声音,他心中亦是一惊愕,那少年居然认得主上所授的符令高阶符令,敕邪令!
现在顾不上那名少年,林苏青透过掌诀之间结出的空洞,瞄准着那只蜘蛛的胸腹处,大喝一声“退!”
只见那尘沙所汇聚的敕令乍现金赤色的光芒,冲那蜘蛛铺张而去,越近越大,那蜘蛛几欲仓惶逃窜,却如何也避不开!眼见着自己巨大的身形即将将被那道符令包裹,一旦被包裹,那可不是“退”这样简单,那或许会立刻化作灰飞,因为它也听见了那毕竟是传说中的敕邪令!
万分紧急之下,那少年一把抱住林苏青的双掌,紧紧摁在怀里,连忙道:“诶诶诶!别杀!别杀!杀了它我的行踪就暴露了!”
在林苏青的掌诀收下时,敕令却并未收下,而是在林苏青听闻少年说行踪会被暴露时,他的心内一定决定收手,那道敕邪令才随即化散成一滩散沙落下。结印结诀无非是启势,令,是随心而动。
与此同时,那只蜘蛛登时化作成以一小点,变作了寻常一丁点大小的蜘蛛,落下郁郁葱葱的深林,消失不见了踪影。
小家伙们依然在与那条蓝蛇较劲,少年一脸苦笑,林苏青一脸讶然。
而远在后头瞧热闹的狗子,藏在一堆野蔷薇丛里,气得一拍脑门,呕心道:“蠢蛋啊蠢蛋,你可知你那道敕邪令驱走了一只小虾米,却救下了一个大魔王啊!哎哟真是蠢得冒烟了喂,空学了一身心法,怎的仍然眼瞎!”
狗子下拉着嘴角,露出一拍整整齐齐地小牙,已然是没有表情配得上现在的郁闷之情:“完了完了,这回怕是真要惹上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