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是……独角暴龙?”
不敢相信,没人能想到在这种穷乡僻壤也会有“独角暴龙”这样恐怖的魔兽存在。
瘦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他将所有的祭祀恩宠都注入了胖子的身体,那可是相当于于几十个人的力量啊!
现在他得维持这个祭坛,经过数个月的筹备,现在可万万不能有所闪失。
刚刚伸出手要加强法阵时,右手就被突然而来的袭击贯穿了。
“啊!!”
他尖叫着,右手上插着一把黑色的梭镖,只是一瞬间自己的手就被一股巨力拉扯着,筋骨和肌肉嘣断,整只手掌离开了手臂。
祭坛崩溃了,在血泊中哀嚎的人们终于解脱了。但是他们都受到了不轻的伤害,已经无力站起。
“抱歉诸位,我来晚了。”
这是个富有魅力的男音,他的语气里充满着歉意。
“什么人!给我出来!”
瘦子的右手喷涌着血,胖子跑到他身边护卫。
“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
他们吼叫着,没想到一个突如其来的偷袭居然让他们几个月的筹备毁于一旦,而他这个高贵的达摩祭司还痛失右掌。
“哦?”
那人轻笑着,闲适的话语里充满着优雅。
“抱歉,我可没有躲躲藏藏。”
他就坐在屋顶上,细长的锁链在他修长的指尖绕着圈,那只手掌从前端的镖头飞出,砸在了瘦子那张干瘪瘦脸上。
月光皎洁,夜空湛蓝,繁星漫天。
星空下,屋顶上。
深黑的审判长袍上沾着些白亮的雪粒,银制领扣上有着“堕天使”的辉纹。
宽大的长袍本是用于隐藏审判官的身形,但那件袍子却掩不住他健壮的身体。里面露出的贴身软甲也是深邃的黑,仿佛与那夜色融为一体。
脸上的银制面具只遮盖了他的眼睛,他用手托着留着短胡的下巴,高傲的看着下方的人群。
他就像个贵族,坐在宝座上,俯视着封民。
温顿其实是个温馨、和谐的小镇。
清晨,人们会坐在餐桌旁与家人一起啃着面包,沾着浓汤。吃饱了,孩子们会去教堂的学院学习圣歌,大人们在孩子们的歌声里劳作。
中午,孩子们会在教堂吃一些简单的午餐,然后回去帮家人干活。放羊的孩子会在绿绿的草坪上躺下,耳边回荡着牛羊咩咩哞哞的悠长舒缓的叫声,看着眼前清澈明朗的天空上飘过那一朵朵像极了街边小贩们用砂糖做出的甜点的白云。
晚上,人们开始收拾摊子,躲回暖炉旁的被窝里,听着猫与老鼠的叫声,幻想着它们精彩的追逐戏……
他让人忘却了身上的伤痛,回想起天明后那个平淡而又美好的小镇。
他是如此的出尘,底下是炼狱,人们在守望着光。
好奇的居民悄悄打开了窗,透过缝隙,寻找他的模样。
他站了起来,圆月的银辉留下一个高贵、神秘的剪影。
审判长,为三长之首。每次任务必定会指派三位长官作为总负责人:行刑长、裁决长和审判长。
行刑长作为铁拳,击碎敌人的獠牙。
裁决长作为耳目,通晓天地的四方。
审判长作为首脑,扼住命运的咽喉。
审判长是“异端审判廷”指派的地位最高的人,最高审判长的权柄仅次于教皇。
而他是审判长,是本该最早来的人,可他最后到了。
不过,看起来还算及时。
“唔……”
脑袋被独角龙一脚蹬在地上的矮子吉拉,不知是不是命大居然又抬起了头来。
他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准确无误地踏在吉拉的脑袋上,优雅的着陆。
“啊!!”
吉拉可怜的脑袋又被踩进了泥坑,半边脸上满是孔洞,流出着乌黑的液体。
他挪开了脚,鞋底布满金属尖刺,上面带着血肉。
他用鲜血证明,他并不是优雅的绅士,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徒。
以暴制暴,一直以来都是异端审判廷的信条。
他们是暴徒,是最大的暴徒。用绝对的铁腕扫去障碍,从来都是他们的手段。
“杀了他!”
吉拉在地上打滚,脸上的伤口痛得他几欲昏厥。
胖子冲了过来,他身上有着能甩飞独角暴龙的蛮力。
失去了右手的瘦子祭司,从左手释放着一个个凝聚着无数怨气的术式。
而他抬起了手,指尖散发着微弱的光。
胖子冲到眼前,那沙包大的拳头轰了过来。
他却轻轻一跃,灵巧的像个舞者,这蓄力一击就这样落在了空处。
左手食指的指尖点在胖子那鼓起像山包般的眉心,那冰凉的触感让胖子不由得发愣。
神术闪耀
面对这样的神术造诣让裁决长都不由得羞愧,他能够如此细微的控制这个高阶神术,已经说明了他在神术领域的能耐。
极致的光笼罩着胖子那肥大的头,如此集中的爆发,一瞬间,胖子的双眼就被灼瞎。
右手的链镖缠上了胖子的脖子,扣进了皮肤的褶皱里。
刷拉拉……
锁链的铁环发出清脆的撞击,不知他哪来的力气,居然能够让那至少三百镑以上的肥肉向后仰倒并拖拽着,此时这个巨人竟如同婴儿般脆弱。
“你别过来!”
瘦子浑身打颤,攻击的术式,在他的身前如同薄雾清风,仅仅带起了衣袍。
他的左手中提着另一根锁链,那是士兵们带来封路的,有手臂粗细。
轻松挥舞着,像是一条鞭子,扫向了那个瘦子祭司,惨叫着,被打了个正着。
“大人小心!”
人们警告着。
胖子突然在审判长身后站了起来,并一拳挥向了他的头颅。
啪啦……
银制的假面落在了地上。面具之下的那张脸很平凡,是个在街头巷口都能见到的中年大叔,他的脸上一条刀疤让其看起来颇为凶恶。
嘛,他本人也并不在乎这个。
“呦呦?有趣。”
这可以击碎岩石的一拳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男人笑了笑,他用左手掐住了胖子厚实的脖子,手指陷入深深其中,然后五指聚拢,胖子瞪着充血的眼珠发出窒息的哀嚎,咽喉渗出血来。
“可悲……居然是他……”
行刑长在旁人的搀扶中勉强站起,他想起以前曾付之一笑的消息,说他们这次的审判长是个大人物,本以为只是个排场大的“大人物”,不想居然真是不得了的家伙。
“第二审判长,柏诺科林顿。”
行刑长闭上了眼睛,虽然他并不会怜悯这些罪该万死的臭虫,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已经不需要去看了……
片刻后,这三人已经被黑粗的铁索捆在了一起。
此时反倒是那个矮子还有意识。瘦子的脊椎都被抽断,当场就失去了神志,而胖子,他的四肢都被插入了钢刀,血符文的力量随着大量失血而消失。
士兵们将这三个被拔掉獠牙的恶徒团团围住,确保这三人再无逃脱的可能。
那个被称为“第二审判”的男人弯腰拾起地上的面具,抖了抖上面的灰,将它重新戴在脸上。
“啊!我要吃了你!食你的肉,啃你的骨!喝掉你的脑髓……”
整了整衣冠,那矮子吉拉还在他背后谩骂着。
于是他转过身,缓缓走来,像是在赏一朵鲜花,握住了吉拉的下颚。
“你……唔……唔!”
咯剌。
这朵花很丑,不值得观赏。
吉拉吐不出那些恶心的话了,审判长把吉拉的下巴卸了。
“初次见面,审判长。”
裁决长和行刑长在他人的搀扶下走到他身边。
“哦,你们对付这些不过三四阶的邪教徒还让造成了不小伤亡,真是……”
“十分抱歉,是卑职无能。”
“罢了,这里也有我未能及时抵达的问题。”
说完审判长抬头看了看空中那轮皎月,便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这里的后续事宜就交给你们了。”
“遵命。”
裁决长和行刑长恭敬向这个男人的背影鞠躬行礼。
行刑长压着胸前的伤口,带着许些疑惑的说道:“这就是第二审判柏诺科林顿?”
“嗯,我见过他的画像,是本人无疑。”
年迈的裁决长轻轻咳嗽了两声,能和这种大人物见面确实是件幸运的事。
异端审判廷的高层在空暇之余也会执行一些普通的任务,下级神官们有机会和这些大人物一同行动,不过这世界是如此广大,这位“第二审判”会出现在此纯粹是运气罢了。
“在十三审判中仅次于第一审判长卡农大人的第二审判科林顿大人,真是一个强到不讲道理的怪物啊。”
“呵,十三审判里哪个不是怪物?你觉得第二审判长在之前用了几成实力。”
“两成…哦不,一成?”
“哈哈,老伙计你开什么玩笑呢?”
“额?不对吗?”
“第二审判长大人从头开始都在玩而已,这三个十恶不赦的邪教徒,在他眼里就是些杂鱼罢了。”
……
第二审判长柏诺科林顿回头看向那个小镇,被惊扰的居民又熄灭了灯重新睡下。对他们来说这不过是多了个闲扯的话题,到头来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仅次于……卡农,啧,真是令人不爽。”
对于六感远超常人的柏诺科林顿而言,哪怕他身在百米开外,那两人的私下议论也不会逃过他的耳朵。
不过人家说的确实是事实,他虽然确实有些恼火,但也不会表示什么。
“苏拉玛,走了。”
柏诺的独角暴龙从一民居的正门走出来,后面的房主一家人在向它亲切的招手。
“欺负人家了?”
没
独角龙摇了摇头,他也懒得管。
身为“十三审判”之一,他得背负清除世间罪恶的重任,没日没夜的在一个个地方奔波,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只有这只傻龙还陪着他。
这么多年来,他很忙、很累,有时会受伤,甚至可能会死。
老实说,如果可以的话,柏诺很想归隐。
拯救世人什么的,实在不是一件多有趣的事情。
那究竟是什么让他一直要战斗下去呢?
柏诺看着夜空,众星闪耀的夜空中有个熟悉的面庞正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