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位光头和尚把洛城文馆围得水泄不通,群情激愤之下也顾不得世俗眼光了,有嘴臭的直接指着文馆开骂,直到一位身穿袈裟的老僧出现,这群和尚才止住骂声,自动让开一条路。
“阿弥陀佛!”
一声带着慈悲的长声佛号响彻街道,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步履稳健,眼神明亮,身形清瘦,面相看上去和颜悦色,有几分得道高僧的卖相。
一看着老僧出现,武东朝当下变了脸,小声嘀咕说:“白龙寺住持,悲空禅师!”
“他就是?”徐徐眉头一撇,瞅了一眼便继续轻描淡写的立在那里,既然心里做好最坏的准备,那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逼急了老子就崩掉你们的大牙,砸了白龙寺,再写一百首诗骂死你们,大不了隐姓埋名回乡务农去,怕个毛!
只要有智能手机在手,崛起是迟早的事情。
除了百度搜索和淘宝网,手机上的其他软件徐徐还不怎么会用,但想来效果也不会差多少,咱写不了诗,不能在文坛混,无非就是没有名声,在淘宝上买不了东西而已,依靠智能手机的各种功能,哪怕就是回家种地,咱也能变成田地里的大王,哪怕去混黑的,当游侠,咱也能做老大,换哪条路都一样能成人上人!
他在这里瞎想,门外的和尚们则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告状。
“住持,你看达摩堂主……”
“手废了!一定要给堂主讨个说法!”
“……风师弟被他们文馆的人痛殴,住持!”
悲空禅师听了一阵,大约弄清楚了事情经过,然后向文馆里扫了一眼,见半米粗的撑天柱被铁棍洞穿,并没有露出太惊讶的表情。
当视线落在被砸裂的文馆大门上,还有躺在地上表情痛苦的赵六子时,神色才微动,露出悲悯之情,双手合十冲文馆众人喊:“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行凶伤人乃是大恶,鄙寺达摩堂主犯戒,心怀恶念,出手逞凶,是我这个住持教导无方,在此向诸位施主先行赔罪……贫僧既有过错,理应受到责罚。”
说着,悲空禅师转身从一位和尚手里拿过被踢断的那半截铁棍,那模样似乎要打自己。
“住持,不能啊!”
“师父,让我来替你受过……”
和尚们情绪激动,边劝边对文馆众人怒目而视,悲空却不顾这些,“邦”一下,照着自己脑袋就狠狠来了一棍子!
额头一道道鲜红血迹顺着脸颊向下流,止都止不住!
血流如注!
这下文馆众人全懵了!
和尚们也呆滞了。
连徐徐和武东朝也是瞠目结舌,下手这么狠?
“住持!”
“住持不要啊!”
“洛城文馆打了堂主,是他们的责任,您惩罚自己干什么?”
“徐徐写诗骂堂主,为人歹毒,达摩堂主找他说理是正义……”
“都闭嘴!”面对众人的劝说,悲空禅师面无表情的一声喝,一群和尚立时鸦雀无声,他则双手合十微微弯腰,恭敬对文馆众人行了一礼,然后走到牛庭和林晴身边,再行一理说:“让二位受惊了,老僧在此向两位道歉……”
话没说完,牛庭赶紧诚惶诚恐的回应:“不用不用……禅师您可折煞我了,小子我受不起啊!”
林晴也一样,白龙寺的住持德高望重,地位尊崇,给她鞠躬道歉,哪里敢受啊,赶紧惊慌还礼,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见两人这样,悲空禅师和善的笑了笑,做个请回的手势,示意你们可以回文馆了,然后说:“还请赶快救治那位受伤的施主,阿弥陀佛,拜托两位了。”
“大师客气了。”
林晴和牛庭对视一眼,赶紧往文馆里头跑,背起赵六子便出门去了。
了完两庄事,悲空又走到达摩堂主身旁,面无表情的说:“身为达摩堂主,理应宽大为怀,体念众生,对达摩堂众弟子更要以身作则,教导他们为人处世之道,可你为了一己私欲,伤及全然没有交集之人,被魔障遮蔽身心,造成恶果,可愿领罚?”
“弟……弟子愿意!”达摩堂主双手被废,形容惨淡,心里对徐徐恨得要死,但却对悲空禅师很信服,咬牙服了软。
“那便好。”悲空淡淡点头,低眉善目,不看众生,可手里刚刚打自己脑袋的半截铁棍却挥了出去!
咔嚓!
“啊!”达摩堂主一声惨叫,右腿膝盖骨狠狠磕在地上,震得地面都起了灰尘!
悲空禅师看着挺和善,可下手却真狠!
一棍子便把达摩堂主的一条腿给废了,腿弯那里挨了一铁棍,大约是腿筋被打断了,有浓稠血液渗出裤腿,和地面的尘泥汇聚在一块,凉风吹拂,阵阵腥味扑鼻而来,令人几欲作呕!
“这……”徐徐瞳孔收缩,当下惊了!
武东朝也是大惊失色,他见多识广,在天朝上层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手段没见过?
达摩堂主和徐徐这事谁都有错,不能只怪一个人,一个巴掌拍不响,现在悲空禅师对自己这么凶,对达摩堂主也下了狠手,岂会轻易善了?
这仇结大了!
而且比想象的还要大,废了达摩堂主一条腿,悲空禅师还不够!
把铁棍递给旁人,扫视被徐徐扔出来的七位年轻武僧,面容悲戚,似乎在为自己没有教导好他们而伤心,“出家人不辩是非,打砸他人,与强盗有何区别?”
“我等知错!”七位武僧直接跪了。
“知错便好。”悲空点头说:“依据寺规,你等应受仗责五十,可有异议?”
“我等甘愿受罚!”
“孺子可教……戒律院,负责惩戒!”
悲空禅师的话声落下,戒律院的和尚们互看了一眼,有于心不忍的便把木棍交给其他人,然后站在七位年轻武僧身后拎起棍子便打!
一时间,文馆门前的整条大街上都是“噼啪”的凶狠皮肉之声,闻者胆寒。
五十棍子,皮开肉绽都是轻的!
体质弱的能被打废!
文馆里头,武东朝脸色巨变,暗骂了一声他娘的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善了了,赶紧招呼李居水,吩咐他说:“你快去我家里请公主前来,就说我叫她的!”
李居水呆了呆,不明所以。
“快去!”
武东朝险些抬脚踹他,李居水才一溜烟跑了!
这时候徐徐也算看出了,悲空禅师下手这么狠,把自己人打了一遍,不会那么容易善了,武东朝是怕凭自己的身份镇不住悲空禅师,只能把她媳妇搬出来救场……天朝的公主,女皇的姑姑,悲空应该会给个面子吧?
果不其然,等棍棒声落下帷幕,七位武僧背后被打得皮开肉绽,有扛不住的直接就晕了,悲空禅师只看了他们一眼,便漫步走向文馆门口。
“阿弥陀佛,这样处理,徐施主满意否?”
“……还行吧。”面对这血液在脸上干涸了,面色显狰狞的老和尚,徐徐不清楚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心虚……娘的,够狠!
“那便好。”悲空禅师挺直了腰杆,整个人的气质也是一变,神情也不对了,仿佛霎时间变成了巨人,连声音都变得洪声圆满。
“鄙寺达摩堂主辱骂施主,打砸文馆,行凶伤人,受到了应有的责罚……那么,徐施主打我白龙寺众人,写诗骂我弟子,也该有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