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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教廷的圣女继承人,她虽然是第一次来到玲玉秘境,但是在之前已经无数次听说过这个地方。
所以她知道,那些教廷的大人物们肯定在某个地方看着现在发生的一切,
那里面可能有自己的老师,也可能有自己的竞争对手和昔日朋友。
但无论如何,自己都是教廷的人。
难道他们不知道森林神石的价值?
记得这次提尼斯考试的掌权者是乌列大人手下的路西斯大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
贞德看向已经闭着眼睛原地冥想的艾娜。
难道路西斯大人认识这个少女?或者说这个少女是路西斯大人安排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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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斯大陆北方,无尽雪原。
看似如同千年一尘不变的极北之地正发生着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变化。
占据无尽雪原的冰雪王国,冰雪王在站在屹立千年的风雪城堡之顶,看着远处安静的白色。
他的目光逐渐深邃。
奥恩-霍拉索这一代冰雪王国的国王。
“陛下,该准备了。”冰雪王身后,一个白发苍苍的青衣老人用悲伤的语气说着。
冰雪王没有回答,依旧目视远方。
老人身的衣服有些奇怪,仔细看着,那青衣竟然是它的毛发。
这位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投诚于冰雪王国庇护的雪怪族一族的大祭司,青戥。
那位传说中可以瞬间在岩浆中制造一片雪原的雪怪族强者,对那位比他小了四百岁的冰雪王是如此尊敬。
青戥在六百年前出生,经历过使徒黑暗时代的洗礼,在黑暗时代结束之前成为了雪怪一族的大祭司,并且按照人类领域实力的划分,他已经来到了称号勇士巅峰。
一位称号巅峰的冰魔法师,一位这样的巅峰勇士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得到礼遇。
而此时此刻,他在冰雪王面前却如此卑微。
因为是这位伟大的王用整整百年告诉了自己,能够让人真正臣服的不是武力,而是智慧。
“提尼斯那边已经发来消息,教皇陛下用圣临宫的力量让神族警示的异样不能完整降临。我们还有大约三天时间来做准备。”
青戥弯着腰,身青色的毛被风吹得微微拂动。
冰雪王的视线终于从雪原深处回来,他的面色如同深冬最冷的雪一样青白:“我们不是一直在准备吗?”
“陛下。”青戥哀伤的说道。
“青戥啊,难道你就一点不怨恨他们?”冰雪王毫无征兆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次轮到青戥沉默了。
雪怪一族内发生的事情他早就已经查清楚了。
那位原本和自己情同手足的青冥三长老的去向,现在他也已经知道。
他轻声说道:“我可以先放一放。”
冰雪王看着青戥的眼睛,用了很长的时间,他能确认青戥是真的这么想的。
“青戥,两百年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冰雪王用带着无奈的语气说道。
“陛下。”青戥把庞大的身子微微弯曲以示自己的忠诚。
奥恩-霍拉索,伟大的冰雪王,看着远处白色的世界,不容反抗的说道:“使徒的事情你不能去。”
“陛下!如果我不去....”青戥的语气有些着急。
从封印消失的那天,青戥就已经祈求过自己的陛下无数次了。
他想要去那个地方,想要让自己的生命有所价值。
因为这是它的责任,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但已经无数日了,冰雪王就只让他陪着自己,其他哪里也不许去。
没等青戥说完,冰雪王便开口打断了他:“那里有那位大人在,有那个胖子在,阿基里斯也去了。如果一个极限勇士,两个巅峰勇士都无法解决的事情,难道多你一个巅峰就能解决?”
“可是大人,”青戥的神情有些黯然:“雪山神族的封印里剩下的都是王级使徒和那位。如果我不去,封印真的消失的话,总要有人挡一挡啊,在哪里,有太多孩子了啊。”
冰雪王走向他,微不可查的,眼里也闪过一丝痛楚但声音却无比坚定地说道:“他们都是克瑞斯大陆的生命,自然有义务保护这个世界。”
“大人!”青戥转过笨重的身子,看向和他并肩的冰雪王。
“现在封印还没有真正消失,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更多。青戥,去一次教廷,把那个叛徒还有那个孽子给我带回来。冰灵族你也去一趟,我要和我亲家好好聊聊了。让二长老和其他的那那些家伙不要想着怎么给自己留后路了,现在是他们该为自己的贪念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冰雪王摇摇头,脸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那,封印那边。”青戥还是不死心,因为他舍不得。
不说别的,德拉诺是他的学生,更是他最好朋友的孙子,他怎么能不把他带回来,怎么能就这样看着他去送死?
冰雪王没有转身,但是停下了脚步:“做完这些事,如果真的有必要,我会有安排。”
寒霜像被冰雪王呼唤的战士,白色的世界掩盖了青戥的实现,整个城堡被掩盖在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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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所有大势力高层的注意力必然都在这片白色的雪原。
因为很多事情,克瑞斯大陆的这些主人不会自己降临。
可能是因为生死,可能是因为别的。
但是不得不说,现在的无尽雪原已经聚集了大部分势力的精英。
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对现在的情况束手无策。
一条红色的河流缓缓在雪原中流淌着。
它就像是整个雪原最重要的血管,又像是荼毒这片白色最致命的毒药。
蒸腾的黑红色气泡噼里啪啦不断被气浪融化冲垮。
不远处,风雪泰坦一族的组长阿萨德静静躺在一片白云仿佛睡着。
他所在的那片白云分出无数黑色的云团,化作暴雨,化作冰雪,阻挡着红河的流淌。
在风暴之下,狂雪之中,白色与灰色的浪潮定在红河流淌的第一线,不断化为飞灰,化为天地间最纯净的魔力。
那白色与灰色是一具具面目全非的白骨战士。
他们被人从冥界唤醒不断赴死,只是为了拖延红河脚步片刻。
在沸腾的红河中,漂浮着几具还没有被融化的尸骨。
他们不属于亡灵白骨战士的行列,在片刻之前,他们还是克瑞斯大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优秀勇士。
一个身体肥胖,满脸难过的胖子看着身前身穿金色战铠的男人,无奈的说道:“他们都死了,为什么不能让我把他们充分的利用起来?得到他们的尸骨,我的亡灵魔法可以威力更强?阿基里斯大人,难道这有什么可以犹豫的吗?”
战神阿基里斯,教廷巅峰勇士,怒火城堡的掌管着,四大主教之一的战争主教,都是他的名号。
雄姿英发难以概括他的全部,一身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对抗着天地间的火毒与风寒。
在他身后还有几十个躺下地的人。
他们的心跳薄弱,如果不是阿基里斯现在的庇护,恐怕最后的结果要比红河中的尸骨还要可怜。
中年胖子唉声叹气:“又要救人,又要阻止封印消失。阿基里斯大人,你是战神,不是祭祀!让他们成为我魔法的养料把。”
中年胖子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恐怖的话。
但就算这样,那些在阿吉斯里身后的人竟然没有一点表示,反而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他。
仿佛在说,就按照他说的做吧。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他们清楚自己最后的价值。
因为他们清楚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使徒,是整个克瑞斯大陆的事情。
能为了阻止这件事情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这对已经快要面对死神的他们来说,是光荣的。
阿吉斯里没有说话,但其实他的态度很明确了。
不。
他看着天空中黑云之白云之的阿萨德,心中忧虑。
他根本没有听进去身边这个胖子的话。
虽然事情被抑制到现在的确有他的功劳。
但是他知道这个胖子的性格。
艾斯帝国的红,禁忌的亡灵法师,一个被世人唾弃被教廷仇视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情况特殊,他已经出手将其斩杀。
阿基里斯看着不远处沸腾的红色河流默不作声,其实心里一直在盘算整个事件的发生。
阿萨德大人一开始的决定没有错,这红河水对泰坦一族的魔力有所抵抗,对人类来说却只是一种幻象性的迷惑。
从这一点看,这为使徒解封的手法似乎是专门为了克制泰坦一族留下的。
而之后德拉诺等称号勇士进入湖底探查更没有错,只是这条河流似乎有着自己的思维,为所有人留下了一个无法预测的陷阱。
魂光在严重闪现,冰雪风暴后红河的源头已经变成了一个黑色的世界。
在哪里,还有十几位称号勇士生死未卜。
但如果时间过长,他们的结果很可能会和身后的几十个修为较低的位勇士一样,甚至会死。
阿基里斯也觉得怪异,按理说,一位极限勇士的冰雪魔法都无法阻挡的东西,这个世界能够延缓乃至组织它的事物应该是已经不存在了。
修炼到极限勇士的阶级,已经是人族修炼的极限。
这等人物已经拥有了可怕的生命力,他们的生命单位从年变成百年。
他们对魔法的发动如同呼吸般自然,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都契合天地之间万物运行的规律。
所以,他们可以聚集天地之间最存粹的力量。
阿基斯里这个时候才用余光看了一眼身边的红衣胖子。
但是就是这样的存在都办不到的事情却被一个肮脏的亡灵法师做到了。
改变河水流动方向的不是白云的阿萨德,而是自己身边的胖子。
让红河水开始愤怒的不是雪花而是携带者阴暗与污秽的冥界白骨。
也就是在红召唤出亡灵大军的那一刻,红河水开始变得黑暗。
所有还有意识的人竟然能感受到红河水的意志。
也是那一刻,阿基里斯确认了红河水里的确有什么有思维的东西存在。
愤怒,鄙夷,这就是红河水表达出来的情绪。
“红,你的亡灵魔法还能坚持多久?”阿基斯里说道。
身穿红衣的胖子就是几天前还在提尼斯过着逍遥日子的红。
他的身体还是那么臃肿,脸却没有了当时的惬意。
用他的话说,自己竟然瘦下来了。
事后如果自己能活下来,一定要问艾斯大人要一些好肉。
“有阿萨德大人的帮助,我最多还能坚持三天。如果不出意外,还有五天,封印就要彻底消失了。大人,教皇大人到底有什么指示,这可不是小事啊!”红愁眉苦脸的说道。
教廷是整个克瑞斯大陆的领袖之一,面对使徒的问题,教廷更是如今最有发言权的人。
阿基里斯沉声说道:“陛下让我们为尼弗海姆争取两天,为大陆争取四天时间。”
“之后呢?”红迫切的问道。
阿基里斯说道:“没有然后。”
“没有然后!?”红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
如果是平时有人敢对自己用这样的态度,阿基里斯一定会让他见识见识教廷里的那道深渊。
但是此时此刻,就算是他也已经有些没了方寸。
陛下,您究竟在想什么?如果您真的胜券在握胸有成竹,就算是为了保护机密,但告诉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忽然,阿基里斯抬头,浑身战意毫无收敛的散发着。
红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位大人终于忍不住要对自己下手了,一个灵活的滚动就闪到了很后的位置。
然后下一刻,他感到恐惧。
因为他觉得他也感受到了阿基里斯大人感受到的事情。
那黑暗的世界里,缓缓有一双眼睛睁开。
他纵横万古,可怕的气息就那样流露着毫无掩饰。
他对这个世界毫无爱意,有的只有疯狂的破坏愿望。
白云,阿萨德睁开了眼睛,他的声音不大,却比风雪的呼啸声要响亮的多。
“冰魁,才两百年,就耐不住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