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龙正优哉游哉的行走在阳关道上。
他头顶一片大大的荷叶——是暮云舒所制,美其名曰太阳伞,怕把他晒黑了。
他手拿两个大大的水壶——是薛研所盛,美其名曰暖心水,不仅解渴,还暖心。
士兵们一致认为武龙是大夏国建国以来最潇洒的死囚,因为他享受着两个绝世美女周到得过分的伺候。
舒暮云道:“龙哥,要不要将枷锁解下来休息休息,反正此处荒无人烟,也没人看得到”。
武龙道:“不不不,人在做,天在看,可不能抱侥幸心理,万一东窗事发可就得不偿失了”。
薛研道:“龙哥,我再去给你盛点饭吃吧,你成天背着几十斤的枷锁,饿得快,可不能没到京城就把自己的身体饿垮了”。
武龙道:“不不不,今天才刚到正午,我已经吃了六餐了,这会儿肚子还撑得很呢……”
“那你需要点什么?”两女同时问。
武龙道:“我现在只想静静,只想静静的走路......”
三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行至屠龙坡时,两女同时惊叹:“哇,好美呀”。
“这里真像个世外桃源,四面环山,中间一块山坡,山坡上绿草如茵,空气清新,让人感觉浑身充满力量,仿佛顷刻之间自己变成了一个可以上山打虎、入海捉蛟的出色猎手。”
“山坡中间有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就像一条美丽的蓝绸子,静静地躺在山坡的怀抱里,一条条小鱼顶着溪流游过来,激起一片雪白的水花。”
这里便是屠龙坡。
“咦,龙哥,你看,怎么山中的鸟儿在乱飞?”薛研指着山间,疑惑的问道。
舒暮云也一脸茫然,道:“是啊是啊,你看周围的山上都是这样,只有我们背后的西山没有出现群鸟乱飞的景象。而且你看,东山、南山和北山的鸟儿,怎么都往我们西山飞来?”
武龙仰天一看,果然如此,大惊道:“赶紧通知靖王,不得继续前行,前方有危险”。
“怎么啦?”暮云舒觉得难以置信,不由得问道。
武龙急道:“来不及解释了,快去,快去”。
见武龙神情失态,舒暮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路小跑,急呼道:“靖王,全军停止前进,前方有危险!”
“全军停止前进,前方有危险......”
两万人马摆成一字长蛇,舒暮云跑了半个时辰才看到靖王,此时大军有四分之一的人进入了屠龙坡。
靖王看舒暮云气喘吁吁,如惊弓之鸟,关切道:“云儿,发生什么事了?”
舒暮云说道:“靖王,武龙让我给你讲,大军停止前进,前面有危险”。
靖王一听此话,稍作犹豫,便命令副官:“停止前进,原地休息”。
副官接令,吹响号角,命令军士纷纷坐下休息。
靖王问暮云舒:“前面地势险要,乃兵家禁地,怎么我们还要在此停军?”
暮云舒道:“我也不知,你直接去问问武龙”。
“好”,靖王快马加鞭向后方赶去。
......
南山上:
任长书问道:“他奶奶的,靖王怎么搞得,早不休息,晚不休息,快到老子跟前了,却他妹的坐下来了”。
任长青道:“大哥,少安毋躁,此事有些变数。靖王肯定发现山上的伏兵了”。
“他妹的,不是吧,那我们这一天一夜不是白等了?”任长书不耐道,“他区区两万人马,我们五倍于他的兵力,还埋伏什么?直接杀过去才痛快”。
任长青赶紧拉住任长书的手道:“大哥,你看东山和北山,均隐隐有锦旗飘动,这两处肯定也藏有伏兵”。
任长书定睛一看,果然如此,他惊道:“这些断不是契丹军士,难道我们遭遇了反伏击?”
“是不是我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咱们暂时只能静观其变”。
“好,我们姑且先等等。若对方不是蛮王亲征,我定可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让靖王多活一时半刻也无所谓”。
任长青不理他,静静地盘算着场中局势。
北山上:
章守信第一次统领五万人马,心里不免有些紧张,眼见靖王命令大军在西山整顿,疑窦顿生。又见对面山上飞鸟乱窜,更是增添了几分恐慌,心想:“难道此次行动刺杀靖王是假的?我陷入了太子的计中计,局中局?”
有了丢掉平阳县城的失败经验,让他小心谨慎了不少,他果断命令道:“侦察连,找几个能手,去探探南山的虚实”。
有人领命前去,十几骑轻骑从屠龙坡穿过,卷起尘和土。
东山上:
“咦,那不是太子的军士吗?怎么他们也埋伏在屠龙坡?他们是来刺杀靖王还是来伏击我们的?他派人到南上上去干什么?难道南山也有太子的军士?”
曾铁牛吓出了一阵冷汗,暗道:“辛亏靖王突然停下来,要是我军贸然进攻,决战之后,太子那边南北夹击,那我军这五万人马哪还有活着的希望?”
他行伍出身,于观察推测能力稍逊章守信一筹,只凭自己的直觉,判断太子的势力已经埋伏在南北两山,等待坐收渔人之利。
一想如是,当即命令道:“都给老子藏好了,谁他妹的乱动,我就砍了谁的脑袋”。
西山上:
武龙和靖王观察着屠龙坡的局势,他们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威风吹拂着脸颊,头发迎风招展。
靖王道:“你是怎么看出前面有伏兵的?”
“不是我看出来的,我的枷锁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根本望不到天。是云公主和薛研救了靖王”。
“他们有功,你同样也有,若不是你的机警判断,她们看出异常也没用。”
“群鸟飞舞,不是地震,就是伏击,说书先生讲过,带兵之人,可以从自然现象看出端倪。打仗不像比武,靠的是团结合作,若是单打独斗,武功再强的将领,也抵不过千军万马。往往那些不起眼的人物,却能对战局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
“呵呵,她们两可不是什么小人物。”
“也是,但她们做了小人物该做的事。”
靖王看着武龙这身破烂衣服道:“怎么舍得把枷锁解下啦?”
武龙笑道:“大战在即,不得不扔掉枷锁,万一战败,带这个枷锁逃命,可跑得很慢,而且形象也不佳”。
“哈哈哈哈,原来你把自己的形象和这条小命看得还挺紧的”,靖王哈哈大笑,随即问武龙道:“我们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现在敌我不明,不宜轻举妄动,暂时还没有计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你再沉思什么?”
“我在想,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引得三面埋伏。”
“那你想出是谁了吗?”
武龙扭头看了看靖王,道:“除你之外,更无旁人”。
“本王?你是说他们埋伏的目的是为了刺杀本王?”
武龙不答,因为情况显而易见。
靖王又问道:“你认为是谁要刺杀本王?”
“这就要看你触动了谁的利益了。你这次收复夔州,虽然雷声小,但是雨点大,离夔州最近的契丹国肯定不会让你这个潜在的大敌任其发展。所以如果所猜属实的话,契丹军士从南方而来,应该埋伏在南山。”
“哦——想不到契丹皇族对我倒是很看好。”
“呵呵,他们是宁杀错,不放过”。
“如此说来,太子和蛮王又怎甘寂寞,他们是不是也率兵埋伏在山中了?”
“我要是太子或蛮王,肯定不会亲自来主导这场战斗的”。
“为何?自己亲来,不是更有把握吗?”
“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使他们亲征,也未必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击杀靖王。而如果靖王还活着,特别是还能活着见到皇上,那他们的罪名可不轻,毕竟刺杀皇族,可不是什么小事。”
靖王叹息一声,“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靖王应该可以看出,东山和北山,哪个是太子的部下,哪个是蛮王的势力。”
靖王略一沉思,“这道不难,蛮王的铁骑闻名天下,太子侦查的本事路人皆知。从刚才那几匹轻骑分析,太子军应该在北山,蛮王军在东山”。
武龙点点头,心想:“三路大军都为靖王而来,三路大军都各怀仇怨,各有鬼胎,若真打起来,那可精彩得紧”。
他不禁对这场大战有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