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冲砸吧着嘴道:“听说李子晴的离魂术很香艳,有机会领教领教,看是不是比窑姐的功夫好一些。”
梁靖哼道:“小心我娘梦里爬你床头。”
梁冲道:“那正好,爹真还有些想她。”
林壹晗将一切看在眼里,半天合不拢嘴,最后好容易说出一句话,道:“怪不得梁靖这么不正经,原来和他爹学的。”
梁冲耳聪目明,扭头冲林壹晗笑道:“小丫头,好眼力。”顺带着,他看向玄悲,道:“玄悲大师,好久不见呐。”
玄悲觉得莫名其妙,道:“你见过老子?”
梁冲点头道:“是有些渊源。”
玄悲道:“奇怪,老子怎么不记得?”
梁冲哈哈一笑,道:“人生变幻无常,缘分妙不可言,你懂吧?”
玄悲道:“不懂。”
梁冲道:“这说明你还没有顿悟,等你顿悟那天,自然一切都记得。”
梁靖白眼道:“胖子说,如果见到用他的舍利子打山鸡的人,他一定会抽死那人。”
梁冲伸出食指连连数下,道:“没错,到时候我帮你,一起抽死他。”
梁靖再次窜到爹爹身上,用手扯着他的脸皮道:“爹,你这里的皮又厚了。”
梁冲反手也扯着儿子的脸皮,道:“你这里也不薄。”
林壹晗看见这滑稽的一幕,被二人逗得呵呵直笑。玄悲看不太明白,道:“他俩在说什么?”
梁冲向他道:“没什么,没什么,回头告诉你。”
玄悲回头,又转回来,道:“告诉老子吧。”
梁冲道:“大师,你转世就转世,怎么一点高僧大德的风范都没了。”说着他放下梁靖,一挑大拇指,道:“想不到你已经迈入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无相境,前途无量呐。”
玄悲越看梁冲越面目可憎,道:“你在叽里咕噜说什么?不过,老子烦你烦得要命。”
梁靖从爹爹背后探出头来,对玄悲道:“我知道缘由。”今日老猢狲欺人太甚,他要把老猢狲用舍利子打山鸡的事情,告诉给玄悲。
梁冲再次扯起儿子的脸皮,把他的嘴唇扯得像鲶鱼的嘴唇,才道:“你知道个球。”
梁靖挣扎着要说话,但含含糊糊,一句都听不清楚。
梁冲道:“肚子好饿,我们吃东西去吧。”可是不久前,他刚和白霜雪一起吃过早饭。
林壹晗立刻响应,道:“我要吃肉。”
梁冲越看林壹晗越喜欢,这小丫头真懂事,说话间,他便带着三个娃娃一起出门。
梁冲领着三个娃娃来到一处烧肉馆,叫了一整条烤羊腿。自从离开闲云山庄,一路北上风餐露宿,三个娃娃还真没吃上几顿饱饭。这一顿算是开了荤,吃得三人头都没抬。等几人酒足饭饱,梁冲又将玄悲和林壹晗安顿好,却单独领着梁靖出门。
时至今日,南城的街道上,依然有摆摊的商贩。
梁冲领着儿子信马由缰走着,恰好身旁有一卖面具的摊子,他伸手拿起一个花脸面具,戴在脸上道:“这幽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爹爹可是很要脸面的,只能带个面具把脸好好保护起来。”
那花脸面具略有狰狞,可父亲这番话听入梁靖耳中,他却觉得有趣得紧,于是梁靖当即也拿起一个面具戴上,道:“我也要好好保护。”
梁冲笑道:“小猢狲难看死了,是需要一个面具遮遮丑”
梁靖举着一个鬼怪的面具比划着道:“胡说,老猢狲才丑得很,比这个面具还要丑。”
梁冲扑上去逗梁靖道:“你这孩子真不孝,敢说爹丑。”
梁靖嘻哈着边跑边道:“老猢狲,丑丑丑。”
梁冲在他身后紧追不舍,而在梁冲身后,却还跟着一个人,那人喊道:“客官,您还没给钱呐。”
付过了钱,梁冲又带着儿子玩耍了一会,才将面具收入囊中,而后领着梁靖穿街走巷,寻到一间古玩店,推门而入。
那店中掌柜见有客人来,抬头看了一眼,却不上前招呼,只冰冷开口道:“本店只卖赝品。”便又低头看起手中的书。
梁冲道:“赝品也不错。”
掌柜仍是低着头道:“不知客官喜好哪一类?”
梁冲道:“形神兼备的那种。”
掌柜又道:“能否描述一二?”
梁冲道:“未央尚未央,长安可长安。”
掌柜木讷道:“客官里面请。”便将梁冲父子领入后院屋中。
一炷香光景后进来一人,这人名叫许封釉,长得是肥头大耳,他穿着烟霞坊裁制的绫罗长衫,遮不住大腹便便。许封釉见到梁冲坐于屋中,浑身上下肥肉一颤,惊得他擦擦眼睛,确认没有认错人,当即哭嚎着跑到梁冲身旁,跪抱着他的大腿道:“您可算回来了。”
梁冲笑道:“许胖子,别来无恙。”
许封釉道:“这得有十多年了吧,兄弟们无时无刻不在挂念您呢。我正愁外面的蛮子怎么办,您回来,可就有了主心骨。”
梁冲的桃花眼眯成一道缝,道:“你真这么想我?”
许封釉道:“可不是嘛,我想死您了。”
梁冲神情不变道:“不是想我死?”
许封釉道:“瞧您说的,都是过去的事啦。再说今日您归来,我老许为您鞍前马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梁冲赞道:“真讲义气。”
这二人对话时,梁靖在屋中四处走动,左瞧瞧,右摸摸,对屋中的摆设,好奇的紧。梁冲没管他,许封釉也不敢管。
梁冲又道:“许胖子,我来查些谍报。”
许封釉立马面露难色,道:“您也知道咱们的规矩。”
梁冲道:“奇怪,刚才还有人说,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我也没让你去死,查个谍报罢了。”
许封釉伸出肉乎乎的手,尴尬的搓着,而那一身肥膘,也颤个不停。他讷讷道:“这个……这个……”
梁冲没有继续为难他,道:“这个我知道,你问我乾坤内里是几许,我回答中元北极紫微宫,咱们就不要那么多繁文缛节,省些事情也好。”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黑金绣符,背面是四象星图,正面却只有一字——暗。
听完梁冲的话,许封釉的冷汗,当即就下来了。梁冲十年没出现,而这两句切口,是前门主卸任时新换的,用了没两年。更重要的是,对方手里的那块黑金秀符,是老门主的。
这说明梁冲与暗门依然联系密切。
许封釉擦了擦冷汗,道:“您要查哪封谍报?”
梁冲道:“所有。”
许封釉坐在原地没动,可他身上的肥膘,颤抖得更剧烈,他似乎有其他的心思。
梁靖叹了一口气,将话挑明,道:“你这戏,演得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