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铁生夫妻俩人品不错,孔莹莹身为公关部的老人,面子上的事情做的很到位,见我勉强起身,抢在林叔前头来扶,好言相劝让我躺下。
“没事的李秘书长,其实真不怪谁,都是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楚小姐是心急,我家这傻子也是不懂眼色,非要犟嘴能怪谁?他做你的保镖,保护你周全本来就是本职工作,现在工作没做好,被责罚也是应该的嘛,没事没事,小伤养养就好了,李秘书长你别跟着操心,好好休息才是。”
这话说得,让我羞臊到无地自容,暗暗埋怨楚菲下手没个轻重,都是自己人有必要这么恨?
提到楚菲,这又让我不得不疑惑,穿山熊又是怎么搞的一身伤?
可惜,林叔对此表示不清楚,只知道穿山熊做了腋淋切除手术,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巧的赶在一起,来照顾穿山熊的姑娘也不多话。
在这个时间,王铁生和穿山熊两人都吃饱了,我刚刚苏醒,还不适合进食,只能喝少许的蔬菜清汤。
林叔嘱咐说,别看我是挨了一枪子儿,但皮肉伤不严重,严重的是体内的麻醉药过量。
根据医生们反复推算,那伙丧心病狂的绑匪,用静脉注射的方式,给我下了至少七百五十毫克,混杂了盐水的咪达唑仑。
虽然并没有超过全身麻醉的剂量,但因为是静脉注射,药效会发作于各处心脑血管内,极容易导致血管壁丧失伸缩性,从而致使血管大面积破裂。
加上我有心肌炎病史,情况并不乐观,至少需要在医院观察七十二小时,甚至都做好了上手术台,疏通血管的应急准备。
所幸,我的身体并没有按照医生推断的最坏结果发展,苏醒的很及时,并且脑血管无恙,真是应了林叔嘴里的那形容词,命硬!
“小晨,这麻醉剂过量容易上火,这两天要多喝蔬菜汤才是。”
“嗯,我知道了林叔,那个...她们呢?”
林叔看了看左右两边,凑到跟前悄声对我说:“别提了小晨,这回我老头子算看明白了...我的老天爷啊,那几个丫头可真是磨人精啊!以前,咱这帮爷们还挺羡慕你,现在看来,是该佩服你才对,你是咋能忍到现在的呢?”
“嗨,林叔瞧您老说的,她们不闹脾气的时候吧...也都挺好的...”
“嗯!问题是闹得欢啊!好家伙,自从跟你来了医院,这几个丫头就没消停过,什么事都要吵,就连给你掖个被子这点小事都能打一架,尤其是你前妻和那位楚小姐,哎哟那个能折腾哟...老头子我不给你编瞎话,幸亏她俩个头矮,不然天给你捅俩窟窿出来!”
“呵呵,不至于、不至于...”
“哎,倒是那曹丫头有点不对劲,可不像从前了,可怜巴巴的也不跟你前妻较劲了,好像还挺怕楚丫头的,有空你跟她聊聊,别憋屈坏了身子。”
“嗯,我知道了,那么她们去干嘛了?”
“折腾饿了呗,这会儿跑餐馆打去了,我是真拦不住她们啊!这不,先打点汤回来给你,其实我也是躲清净。实话说吧,我活了六十多岁,真没见过这么不省心的娘们,你呀小晨,是福是祸自己担着吧!”
“麻烦你了林叔,你去休息吧,自己的伤都也没好利索,就不用管我了。”
“可别!”林叔一惊一乍的,搞得屋里人都吓一跳,然后又小声对我说:“我也想偷睡懒觉,可惜惹不起那帮丫头啊,没看铁生这傻小子的下场?”
“哦!对!那你老受累就多陪我一会吧,您坐着我自己喝...”
可能是因为没有楚菲等人在,渐渐地屋内的气氛少了紧张,大家也慢慢随意聊了起来。
穿山熊忙着跟小妹妹热乎,我便主动找王铁生两口子闲聊,通过聊天,我知道了王铁生的具体病情。
六颗牙齿断裂,口腔撕裂式创伤。
说白了就是脸蛋子挨了太多铁拳头,硬揍出来的,据孔莹莹说两腮缝合了六十多针!
好家伙够吓人,这不就是撕烂嘴吗?
这个楚菲啊,其实我应该找机会跟她谈谈的,可是考虑到自身条件,拿什么底气跟她谈?
万一运气差,撞到她心情不好又该怎么办...
所以,我决定改变一下策略,自己想办法去安抚王铁生一家。
“铁生啊,别看咱们都这么熟了,哥们弟兄常在一起,但这次因为我让你受委屈了,不管怎么说这钱我必须得出,你们两口子合计合计吧,我给多少合适?”
“啥意思啊李先生,还没到月就开响呢?你不用我了?”
王铁生缺心眼,一时没听懂我的意思,还显得挺委屈,孔莹莹则不同,为人处世极为圆滑。
只见她忙推了王铁生一下,然后笑着对我说:“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楚小姐都已经给过我们补偿了,还有柳小姐和曹小姐,也都好心给了不少贴补,李秘书长你就安心养病吧,这是你不用操心了。”
“那,方便跟我说说吗?”
“这个嘛...”
孔莹莹看了看窗下穿山熊的病床,然后用手机给我发了一条微信,上面简单写明了钱数:
楚菲五十万。
柳忆美二十万。
曹静玟十万。
我瞪大眼睛,还不甘心的揉了揉,这是整整八十万啊,挨顿揍能值这么多钱呢!
再看一旁的孔莹莹,她还有些受之有愧的腼腆一笑,不过怎么看,都有些得便宜卖乖的嫌疑。
一时间,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楚菲的那五十万,真是叫我眼皮直跳,眼角发干,让我一时间如鲠在喉般的不舒服。
柳忆美和曹静玟不提,光说这楚菲一个人,那对我简直就跟周扒皮欺负小工一样,一分钱都跟给我算的明明白白的。
现在好了,对待我的傻哥保镖反倒这么大气了,给也就罢了,还一出手就五十万!
我的天,难道钞票都是大风刮来的?
还有,用不用这般眼气我啊?
这婆娘,不仅败家,还里外不分!
话说上次用一口破铁箱子,还黑了我一万多块呢!
总之什么也不用说了,我掩饰好自己心里的不爽,然后假意头发晕,打算断开与任何人的沟通,闭眼倒床上独自生闷气得了。
可惜,我似乎晚了一步。
由远到近,耳边仿佛传来叽叽喳喳吵闹的声音,仔细一分辨,那不是柳忆美和楚菲,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