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郭旭和明月心想起祝玉亭还有李天雷杨清风他们很有可能在他们师公那里,十分兴奋,迫不及待的就要去找人。无奈明月心脱臼的脚踝虽然已经复位,毕竟还是很痛。
郭旭只得去找来一根一人高的竹子,交给明月心当拐杖。
他尽量不走进院子,尽量不去想里面那些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尸体,假装已经忘记了他们。
因为只要一细想,他的心就会痛,他怕自己会心痛,会痛哭,更怕自己会退缩。
他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孤独一人身在一片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四周都是悬崖深渊,只要跨出一步很可能都会粉身碎骨。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支援,没有希望,他的心里只有一片恐惧。
所以他尽量不去想。
他只想赶紧找到杨清风屠洪刚他们。
他现在才深深的感觉到,有兄弟和战友在身边的感觉是多么重要。
那不只是力量上的支援,更是心灵上的相互支撑和慰籍。一个人面对未知前程的那种空虚和恐惧,他承受不了。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杨清风他们,甚至比明月心担心她爹爹还急切。
他只恨不得丢下明月心和一剑飞,马上飞奔去到师公那里。
对了,师公,柳浮云,他是自己的亲人,他不会不管自己的。
明月心住着竹子试着走了两步,痛的龇牙咧嘴,满头大汗。
郭旭又怎么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呢?
还有那一剑飞,当听说郭旭他们要去找柳浮云的时候,顿时两眼放光,激动得浑身发抖,说话的声音也直发抖:“柳……柳老前辈真的……真的就在……就在这山上吗?”
郭旭只得点头承认。
“我……我……我……我……”一剑飞“我”了半天,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郭旭却已明白他的意思,只得说道:“一起去吧,总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等死。”
一剑飞大喜,脸色每个疤痕仿佛都放着光,刚才还浑身无力的他,竟然“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郭旭只有苦笑。他也知道这个人非亲非故来历不明,但是要真把他留在这里任杨得胜他们宰割,郭旭真的是于心不忍。
郭旭过去要扶明月心,明月心倔强的甩开他的手,反而一瘸一拐的走在了前面。
郭旭又看向一剑飞。
一剑飞按着断臂,精神焕发的说道:“我能走,没问题!”
郭旭只得跟在明月心后面,预防她突然摔倒。
三人就这样排成一队,慢慢的向山上走去。
经过这两天的太阳,山上的积雪凝冻已经基本上融化,脚下泥泞几乎没过脚面,十分难行。
绕到庄后,再走一盏茶功夫,三人开始走进竹林。
然后,郭旭发现,在这竹林里,也曾经发生过一番激斗。
一路上,不少竹子被破坏了。
有些被利器拦腰砍断,有些竹竿被捏扁,有些还留着清晰的手印。
虎手印。
地上被折断的刀剑随处可见。
郭旭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明月心越走越慢,身子微微的颤抖。
她好像不敢再继续往前走了。
因为她怕走上去会看到她不愿看到的事。
但是她又想知道自己爹爹的下落和吉凶。
正在这个时候,后面的一剑飞突然一声惊呼。
正在提心吊胆的郭旭和明月心被他吓了一大跳,心脏也狂跳起来。等顺着一剑飞的眼光看过去的时候,只见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正斜卧在一块石头上急促的喘气,一只眼睛血淋淋的只剩下一个血洞,看样子更是奄奄一息,一条命已经只剩下一半。
这人正是飞天鼠,郭旭和明月心却不认得。
眼看不是他们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郭旭和明月心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急忙向那人走了过去。
谁知后面的一剑飞反而突然抢在了他们前面,抽出腰间长剑,一句话不说就向飞天鼠刺了过去。
可是一剑飞毕竟重伤未愈,失血过多,脚下无力,一脚踩在一块圆石上,那圆石一滚,一剑飞顿时一跤扑倒在地,长剑只是刺到了那人的大腿上。
飞天鼠“啊”的叫了一声,神智似乎反而清醒了,睁开眼来看了看一剑飞,喘息着道:“一剑飞,原来是你,终于还是让你找到我了。”
“我说过,不论是天涯海角上天入地,我都要亲手宰了你!”一剑飞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这跤摔得着实不轻,牙齿都磕掉了两颗,断臂上又有血水渗出来。
“是吗?”飞天鼠喘息着,脸色却露出讥讽的笑容,“你现在这个德性还说要杀我,你先爬起来再说吧!”
一剑飞挣扎着爬起来,手一软,“啪”的一声又跌了回去。
明月心拄着竹竿走过去,一把揪起飞天鼠胸前衣服,恶狠狠的道:“你们的恩怨之后再说!我问你,是谁打伤了你?有没有看见我爹爹?我爹爹有没有事?你要是敢说我爹爹有事,我就拔光你的头发胡子,挑断你的手筋脚筋,然后割断你的手上血脉,让你慢慢流血而死!”
郭旭看明月心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虚言恐吓,她真的会这样做。
飞天鼠软软的被明月心提着动弹不得,两撇鼠须一抖一抖的苦笑着道:“姑娘你爹爹是谁啊?我连你爹爹是谁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
明月心怒道:“我爹爹就是我爹爹!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郭旭急忙道:“她爹就是这个祝家庄的庄主,一身白色衣服,看起来很潇洒的。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吧,女人发起狠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受不了的。”
其实不过郭旭说,那飞天鼠本就是个识时务的人,当即立即道:“他没事,往山上去了。”
明月心大喜,把飞天鼠摔回原地,笑吟吟的道:“算你老实。”
郭旭又问:“我雄风镖局的弟兄是不是也上去了?”
“上去了上去了,还没死的都上去了。”飞天鼠咳嗽着,一叠声的说道。
郭旭稍微放了一点心,却听见飞天鼠喘息声有异,就好像拉风箱似的发出“呼呼”的空洞的声音,好像受的伤很奇怪,不是只是一只眼睛废了那么简单,而应该是受了极中的内伤。
“是谁把你打伤的?伤在哪里了?”这个问题明月心刚才已经问过,郭旭此时又好奇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飞天鼠沙哑着声音叫道,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你杀了我吧!快杀了我!”
这时一剑飞已支撑着慢慢的站了起来,在郭旭的身后道:“你割开他胸前的衣服就会明白了。”
郭旭依言用飞虹剑割去飞天鼠胸前衣服,只见飞天鼠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手印,深陷半寸,触目惊心。
“是虎手印。”一剑飞平静的说道。“他已经被打断了肋骨,其中有一根插入了他的肺里,所以他现在连呼吸都很痛苦。虎手印是故意这么做的,他就是要这个家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