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李从嘉还是李景遂和李弘冀两人之间的一个平衡。
有些事不能容忍对方去做,但是李从嘉去做的话,那双方都能各退一步。
李景遂想了想,自己好像对上自己那位皇嫂一点儿胜算也没有,干脆的服了软:“从嘉,既然你如此坚持的话,那皇叔就将自己的卫队派给你,虽然人数不多,但是这些个儿郎各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儿郎。”
一旁的吴王李弘冀也不甘落后,见到李景遂松了口,也赶忙推荐起了自己的麾下:“六弟,你要是去的话,为兄这五千精锐骑兵就全交给你了。”
这五千精锐骑兵一拿出手自然就将那百十来人的卫队给比了下去。奈何自己的大军还远在百里开外,手里面没有多少可用之人,只好先许了诺。“从嘉,你且等两天,到时候皇叔将左卫军的神机营调拨给你,有了这强弓硬弩在,任对面是什么人都叫他化为齑粉。
李从嘉心中暗笑了起来,这二人这个时候还在这儿互相的攀比……
躬身行了一礼道:“从嘉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皇叔、皇兄成全。”
“讲——”
“六弟,有什么尽管开口!”
二人一愣,这个时候这位小王爷又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名堂来。
见两人停下了攀比,李从嘉这才慢悠悠的说道:“从嘉此番出征,请带武卫军同行。”
这个要求虽然有些奇怪但也不算什么大事,二人也便同意了。
口说无凭,拿到了正副元帅二人的印鉴,李从嘉得意的一笑,大摇大摆的直奔武卫军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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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望见了郑王的车驾,武卫军值守的都尉连忙奔进了衙门去寻自己的官长。
陈逸之一听郑王殿下前来,顾不得吃了一半的茶点,往桌上一丢,就赶紧往外奔去。
着急忙慌的赶到了正门,正巧郑王的车驾也在门前停下了。
陈逸之抢在侍从之前,将小凳放在了车下,李从嘉顺势踩着下来了。
这个陈统制还真会来事。李从嘉内心对陈逸之如此的品评起来。
陈逸之还是一副谄笑的样子,点头哈腰的询问:“不知今日郑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小的死罪死罪。”
“陈统制,这些虚礼就不要说了。前面带路吧。”
到了里屋,看见了那桌上吃了一半的点心,李从嘉笑了笑:“大白天的,陈统制这倒挺会享受的。”
陈逸之忙打着哈哈:“殿下说笑了。”
“好了,本王也不扯那些虚的了,你看看吧。”
说罢,将怀中那手信递了过去。
这样子郑重其事的,陈逸之也收起了那副马屁模样,毕恭毕敬的接过,刚念了一句就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征调武卫军所部,讨伐叛逆刘言……”
作为原先南楚的武卫军副统制,陈逸之自然知道这个刘言自前楚王马崇萼开始就割据朗州自立,自称权武安留后了。能够和潭州(长沙)分庭抗礼这么些年,麾下的人马自然是有一些的。
武卫军的家底李从嘉或许不清楚,但是陈逸之这个前副统制现任统制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还是想要劝谏一二:“殿下,这武卫军的职责乃是护卫王城,战力有限,先前武卫军满打满算不过两千人,现在一番波折,更是只剩下三百余人,而叛贼刘言坐拥朗州之地,麾下兵马难以计数,
看到陈逸之在这儿的犹豫。要想有人为其卖命,那就要为其画一张大饼。
李从嘉不妨敲打一二,冷笑着问:“陈统制,你可是真心归顺我大唐!?”
这话问的,陈逸之简直就想哭出来了,自己如果不是真的打算跟着南唐混的话,那这些日子也不会把原先南楚的旧臣给得罪遍。
要知道将来要是有一个万一的话,那自己可就把自己给玩死了。
“陈统制,既然你对我大唐真心效忠,本王也不妨告诉你,此番班师,陛下就会给本王御赐一座郑王府,而郑王府的侍卫长可还没有定论,若是陈统制有意的话,本王也可以举荐。
这是一个红果果的诱惑。
侍卫长虽然听起来远没有这武卫军统制威风,但是实际上这两者差的是天壤之别。
这武卫军的根还是南楚,而这南楚旧部,南唐根本不可能完全接纳,说不得过些日子就会寻个理由裁撤了。
而郑王侍卫长可是实打实的皇室眼前的红人,到时候前途不可限量。
打定了主意,陈逸之扑通跪下叩了一头道:“下官及武卫军上下,愿为郑王殿下驱驰。”
这样的回答,李从嘉感到很满意,这样眼前这个三十来岁的谄媚的样子也就不那么难看起来了,点了点头道:“很好,陈统制你的这份心意,本王感受到了,赶紧的吩咐下去,准备器械及干粮,大军三日后出发。”
“下官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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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州——
刘言最近的小日子过得也比较糟心。
本来割据朗州这小日子过得还蛮舒心的,结果这南唐大军二话不说就杀了过来。
自己还想坐山观虎斗的捞上一笔,结果没想到潭州的防备外强中干,居然那么弱,这才几天的功夫,守卫长沙城的数万的人马就被几千南唐军给攻灭了。
这就很尴尬了,本来还可以躲在后面的朗州,这就一下子暴露在了南唐的面前,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南楚的都城都已经陷落了,南唐军不可能坐视朗州继续逍遥在外的,必然会当作盘中之餐来对待。
刘言、王逵、周行逢、潘叔嗣……
这几个朗州的高级将领,此刻都聚在这里。
整个节度使府里面都是阴云密布。
王逵最先坐不住了,将茶盏往茶案上猛地一顿,倒将一旁沏茶的侍婢给吓了一跳。
刘言挥了挥手,示意侍婢先退下。
王逵扯着嗓子嚷嚷开了:“刘大人,现在如何行事还望为大人我等指点迷津!”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坐在主位上的朗州节度使刘言身上。
刘言被这一瞧,也有些不安起来,不知到底说出什么退敌良策,还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