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李景遂的日子其实一点儿也不好过,虽然这整个南楚之地已经落进了南唐的手中,而且奉旨都督江南诸军事,李景遂的权柄不可谓是不大,但是现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南楚旧地时不时的就出现一批人在搞一些事情,李景遂麾下的这四五万兵马东奔西走,疲于奔命,也只能是勉勉强强的将事情给弹压下去。
看着这满桌子各地报来的文书,李景遂就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不由得想起自己原先在金陵城那个神仙一般的日子,现在可真的是天壤之别呢。
“太弟殿下,这是百里加急文书,刚刚送到的。”
正在这烦恼的时候,那门外面李景遂的家将陈郁此刻拿着一封密信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回来,恭恭敬敬的将信放在了李景遂面前桌案上。
看着自己桌案上又多了一封信,李景遂就是不由得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暗自内心叹了一口气,拆开一看,果不其然,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离这城外五十里的地方,冒出来了两三百号聚啸山林的土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巡视到那儿的哨探请求派兵进行剿灭。
“你看看吧……”李景遂简直就不想再看到这些,直接就把信给推到了陈郁的跟前,作为跟随李景遂时间最久那一批家将,陈郁接过这封信这么一瞧,立刻就明白了自家这位殿下内心的所想了。
当即就一笑:“殿下,您这是烦了吧。”
这还真的是一下子就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了,李景遂不由得靠在了这身后的椅子上面,笑着问道:“你这话说的,你倒是说说这眼前这番局面到底如何解啊。”
跟在自家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了,这陈郁又哪里会不知道自家殿下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呢,陪笑道:“殿下,你这可是千金之躯,那是应该运筹帷幄的,又怎么能忙于这种小事呢。”
这话说的还真的让李景遂暗自点头,“那你倒是说说,该如何是好啊?”
这可是在太弟殿下跟前露脸的大好机会啊,陈郁打量了一下四周,很好没有人在注意着这里,这才悄悄的附在了李景遂的耳边轻轻的耳语了起来:“殿下,卑职认为咱们现在应该上书陛下,如今南楚平定,应将这南楚旧地设立州府任命地方官管理,太弟殿下您作为国本自然是应该回到金陵城的。岂能在此,若是让后周、蜀地之辈知晓了,若是让他们流言四起,反而会有损天家兄友弟恭之美名。”
“好!说得好!”李景遂顿时拍案而起,自己这位皇兄最是看中兄友弟恭的名声了,若是自己真这么上书的话,那何愁不能离开此处。
这正是想要瞌睡就有人来递枕头,李景遂当即就坐了下来,提笔就是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
写罢,当即就唤了亲信过来好生的将信收好,立刻以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往了金陵城。
金陵城里,此刻一片的歌舞升平。
皇宫里,此刻李璟正和自己的爱妻钟皇后在一起欣赏着诗词歌赋,一边听着琴音,一片谈论这新作,好生不自在。
正在欢笑着,那外面钟皇后的贴身总管刘大总管双手托着一个托盘,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瞧见两位主上正玩得高兴,心下里立刻放了轻松,露出了一副笑容,凑到了上前去。
“陛下……”
放下了手中的卷轴,李璟抬眼看了一眼来人,不由得乐了:“怎么,朕说呢,半天没见你人了,是不是去寻摸什么好东西了,还不赶紧拿来让朕瞧瞧。”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托盘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不过送信来的人是太弟殿下身边的亲信,而且说的是这信封里面装得可是太弟殿下的亲笔书信,就是这福祸可是实在是不知的了。
“陛下,这是太弟殿下送来的百里加急。”刘总管斗着胆子说道,现在自己只能是寄希望于这封心里面是说得好事情,要不然自己恐怕就要遭受这无妄之灾了。
那李璟一听说是自己弟弟的百里加急立刻就接过信来,拆开这么一看,大声呼唤了一声:“景遂,我的兄弟啊……”
这一声呼喊倒是让一旁的钟皇后给吓了一跳,自己还真的没见过自己夫君如此的惊慌失措呢,莫不是那李景遂在那南楚旧地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而一旁的刘总管现在腿肚子都在打着转了,现在就想要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自己干嘛要那么欠呢,这种事情让下面小的去做那不就是了,自己非得要抢着来送这封信,万一太弟殿下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自己可真的就是被殃及池鱼的存在了。
“陛下,这……信里到底怎么了?”这个时候也只有钟皇后还敢发声询问了,毕竟自己夫君乃是一国之君绝不能这样太过失了体面。
“景遂他……他真的是兄弟情深啊,远在千里之外,思念手足之情,竟夜不能寐,以至于病倒了,所以才书了一封家书,想要回金陵修养,天可怜见,我那可怜的弟弟啊……,景遂身为皇太弟,朕岂能坐视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那南楚旧地,世人还不知道会怎样看待朕呢,朕要派人风风光光的将他迎回来。”
这面李璟的一番兄弟情深的发言,可是让一旁提醒吊胆了半天的刘总管放宽了心,这就好,这就好了。
而钟皇后毕竟是母仪天下的正宫皇后,不由得凡事都多考虑了一些。“陛下,如今景遂坐镇江南诸州,若是贸贸然将其接回的话,这南楚和闽国旧地恐怕会降而复叛,陛下不得不考虑周全啊。”
这话倒是让李璟沉思了片刻,自己爱妻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错,要想将自己这兄弟接回来,必须还得要派一个能够镇得住场面的人前去接替,那才能够万无一失。
不一会儿,李璟就面露了笑容,自己麾下不是正好就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