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戴的电子表响了一声,时间00:00。
已经将老屋锁好,闭目坐在门前的沈江涛一步窜出,朝后山而去。
夜色弥漫,山间的雾气格外浓郁。
沈江涛没有走山路,而是在林子里穿行,山石湿滑,草绊林阻,沈江涛几次差点摔倒。
经过几个路口时,就看到有黑影守在那里。
这王家看来已经有了戒心。
沈江涛很快到了镰刀坡斜对面的一座山上,这座叫鹰嘴山的山形很恶,全是陡崖峭壁,林木稀少,山顶上更是连根草都没有。
极为险峻的一大块悬崖凸伸出去,凌在河上。
到了山顶后,沈江涛从地上挖出一个陶罐,这是他几天前埋下的,揭开盖子,味道很熏人,是满满的一罐子火药。
沈江涛小心的接好雷管,然后用一根绳子把陶罐放到了悬崖下面,一截长长引线到山顶。
站在山上,往下正好可以看到镰刀坡上那一片墓地。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沈江涛知道师父的突然横死,肯定和王家有关。
“风水,利人,也可害人,慎!慎!慎!”沈江涛想着《五行风水术》上写着的这句话,掏出火柴,一划点燃了引线。
“轰隆!”
陶罐爆炸,那一片悬崖顿时被炸塌掉到了镰刀坡对面的河湾上。
从山上看去,就好似给镰刀坡刀口下放了一块小小的磨石。
镰刀坡的“刀山河柄”风水就生了变化,因为这一块断崖,就成了“流水磨刀”风水局。
这样很大程度上消除镰刀坡开墓对长寿村的影响。
很快,就见十几个黑影从各处窜出,惊慌失措的跑到了那片墓地上,看着那些黑衣人,沈江涛内心不自觉的涌现出了一阵心酸,倘若不是因为这王家,长寿村也不会遭此劫难,倘若自己要是早一点明白这风水的厉害,现在也不会沦落至此。
对于王家所做的恶事,沈江涛现在只能这样进行一定程度的消除,还不能惩戒,但他已经将这一笔账牢牢记下。
离开这里后,自己一定会好好研习风水并谋求发展,等到有了实力,一定要为长寿村那些枉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狠狠握了一下拳头,他便将目光移开,快速下山。
离长寿村最近的是西井集,要去清安市,必须从西井集坐大巴车。
沈江涛对清安市并不了解,只从几个到村里野营的城里人嘴里听到过,西井集则去买过几次年货。
西井集,坐落在长寿村东北方向,这个集市位于两座大山交汇处,是另一座小镇的中心,那个小镇与那两座大山成一个天然的三角形状,名字也恰如其分叫着三角镇。
三角镇是一个山间小镇,面积没有其它乡镇那么大,但因为西井集的存在,可谓是这十里八乡所有乡镇中的首富。
那里有很多人的家里都有黑白电视机,更有些人的家里还安装了座机电话,这相对于长寿村这种收音机都很罕见的村子,是很难想象的富裕了。
三角镇周围乡镇有很多人都在那里打工,为的不是别的,就是想在那里混上一套房子,享受那繁华地带的生活。
沈江涛连夜赶路,好不容易在中午的时候来到这个三角镇的附近,两座高耸的大山仿佛平地冒出来一样,很突兀的出现在沈江涛面前。
站在一个山垭口往下看,三角镇被两座大山像抱孩子一样搂在山脚下,车水马龙,一片繁荣。
三角镇的风水是典型的“两山护宝”,左山挡风,右山挡雨,中间存气,看得沈江涛不由竖了一下大拇指。
“真是一座藏风聚气的风水宝地!”
对于一个风水师来说,一眼便能看出这西井集所居的位置,正是三角镇的风水眼,当然,在现在这个社会,风水被很多人看成是封建迷信,并不相信。
赞叹一声后,沈江涛上了大道,向镇里走去。
一进三角镇,就是长寿村根本看不到景象,三轮车、拖拉机的声音满大街都是,它们上面基本上拉的货物都是蔬菜之类的食料,顺着三轮车的方向看去,它们所前往的地方是西井集,那里有着一排排饭店餐馆,饥肠辘辘的沈江涛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飘出来的香味。
一路走过去,周围大街上还有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附近的村民都集中在这里做买卖,来来往往都是人。
看到三角镇繁华的一幕,沈江涛一边走一边带着好奇东张西望的向四周看着。
虽然但沈江涛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这里是和长寿村完全不同的,沈江涛很多东西都没有见过。
最关键的一点,他知道可以从这里坐大巴车去清安市,但怎么坐,去那坐,他完全不知道。
一路走来,问了很多人,沈江涛发现这些人一个个都很冷漠,要么是白了他一眼,要么是不耐烦的挥手根本不听他问话。
这和在长寿村时完全不同,在村里,你要问点什么事情,知道的会详细耐心的和你说,不知道的也会拉着你不厌其烦的去找可能知道的人帮你问。
沈江涛疑惑又感慨,难道这大城市的人都这样?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口音传到了沈江涛的耳朵里。
“真是撞邪了,老婆,你说三年前这家生意那么火,怎么我们一接手就这么点背,三角镇这么多租房的人,可偏偏不到我们这里来……哎,算了,还是回到农村种地……”
这个口音,与长寿村的口音相近,必然是与长寿村相邻村子里出来的人。
从说话人抱怨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是做房屋买卖中介之类的生意,现在肯定是赔了……
熟悉的口音让沈江涛感到一种亲切感,他快步向前,来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一个打着“华众地产”牌子的房屋中介所。
里面一个中年男人一边搬东西一边连连叹气,他的脸色极为难看,而其中还有一个中年妇女,也是一脸难过的在那帮男人递东西,还一边低声抽泣着,看她的样子,在家里的地位应该很差。
“三年前我说别接手这里,你就是不听,赔了这么多钱,现在该怎么办呀……”
“哭!哭!哭,一天天的就知道哭,这个中介所之所以倒闭就是你哭出来的。”
男人破口大骂,好像这一切的错误都要归到那中年妇女的身上。
好不容易找到可能问路的人,沈江涛只能硬着头皮在男子气头上进去。
中年妇女见有人进来,连忙放下东西,双手胡乱的快速的擦了几下眼角,那沮丧的脸立刻变的喜气,还挤出满脸的笑意。
中年男人也立即收起的愤怒,客气的笑着问:“这位小兄弟,是要租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