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毫不理会在场人的目光,对郭靖说道:“正是,郭大侠,过儿早已经是我古墓派的传人,郭大侠即便是过儿的亲人,要对他动手还是要问过我这个师姐的,郭大侠,过儿离开全真教的事情,并不像是全真教那些人说的那般简单,郭大侠怕也只是听了全真教那些人的一面之词,过儿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人,为什么不能让过儿好好说呢……”月儿劝导着郭靖,郭靖是朴实敦厚之人,肯定会认真考虑她的话的。
听了月儿的话,郭靖觉得确实是自己太过分了,此时郭靖也不愿再用强迫的手段对付杨过,他语气温和道:“过儿,刚才是郭伯伯有些过分了,今后我不会再这样做了!你且说说,你当初为何要叛出全真教!”说到最后语气又渐渐凌厉,显然他还是不满杨过的所作所为。
杨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大厅的武林人士拱了拱手,道:“今日这么多的前辈在这里,就请大家为我评一个理!”众人都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当下都静静的听他往下说。
杨过沉声道:“我之所以叛出全真教,实是因为全真教根本不把我当人看!”杨过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这话说的也太重了!郭靖也是不知所措的看着杨过,难道他当年在重阳宫受过很大的苦楚不成,当下郭靖怀疑的看着全真教的这几位。
全真教的四个人也感觉杨过有些危言耸听,赵志敬喝骂道:“小畜生,你胡说什么,我全真教对你仁至义尽,你今天竟然如此诽谤我教,我一定要把你挫骨扬灰!”赵志敬话一出口,郝大通皱了皱眉,孙不二却是毫不在意,尹志平此时不知为何没有丝毫主意,也没有说话。
郭靖插嘴道:“赵师兄,只是一个小孩,你何必如此激烈!”他有些不满赵志敬的口气,又是“小畜生”又是“挫骨扬灰”,郭靖将杨过视作亲生侄,当然也有些护短。
大厅的许多人都对赵志敬心生厌恶,这道人说话恶劣,完全不像是全真教的修道之人。郝大通出言道:“志敬,再不可这么说话!”其实刚才赵志敬话出口就知道不对,此时立即点头不语。
场面渐渐静了下来,众人又都看向杨过,杨过声音低沉,语气充满嘲弄道:“刚才这个道人就是我以前的师父,大家也看到他的德行了吧!他每日里对我或是辱骂或是责打,又或者让其他的弟欺负我,这且不说。”杨过说到这里,赵志敬又想出口,郝大通用眼神制止住了他。
杨过又道:“最可恨的是这道人没有教我丝毫武功,却让我和其他的弟比武!”此时赵志敬不顾郝大通的制止,怒骂道:“小畜生,你胡说,我当日将口诀全教给了你,你也在较武大会上背了出来,当时尹师弟也在现场,他可以作证!”尹志平微微点了点头,大厅的众人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杨过。
杨过怒道:“你是将那些口诀教给了我,但是修炼的实在法门你却一字不说!这样即使有长辈问起,你也可以推说已经教过了,杨过不会只是因为他自己不努力!而且你明知我不会丝毫武功,还让我与人比武,为的就是让我出丑!赵志敬,有你这样的师父,我迟早要叛出重阳宫!”杨过想起了重阳宫经历,心越想越是气愤,恨不得上去撕了赵志敬。
赵志敬颤抖着指着杨过,道:“你胡说,我什么都教给你了,你你自己不努力,竟然说是我不教你!”赵志敬被杨过揭露出了当年的事情,此时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
杨过冷笑了一声,咬了咬牙,大声道:“我杨过今日对天发誓,若是我刚才有一句虚言,让我活不到二十岁!”
杨过毒誓出口,厅众人都静了下来,郭靖耶律齐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全真教众人却是有些呆住了!
众人之所以这样,实是因为杨过的誓言实在是太毒了!当时是南宋末年,牛鬼神蛇无人不信,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人人都知道誓言不能乱发,否则一定会应誓的!
此时见到杨过发出这种毒誓,众人先是一呆,接着都对杨过刚才的话完全信服了,人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赵志敬,赵志敬浑身颤抖,他不知道该怎样做了。
郝大通厉声道:“志敬,杨过说的话可是真的?!”赵志敬颤声道:“胡……胡说,这个小畜生在胡说”
杨过冷笑道:“赵志敬,你可敢像我一样发出毒誓?”杨过神色冰冷,他却是要将赵志敬往绝路上逼。
赵志敬嘴唇颤抖个不停,但是最终没有发出一言。到了这个时候,就连郝大通、孙不二也知道杨过说的是真的了,郝大通无地自容,孙不二却是满脸狰狞的看着杨过,她不怨赵志敬的所作所为,反而是怨恨杨过坏了全真教的面。
郭靖也是满脸错愕,他未曾想到全真教竟然如此对待杨过,当年他将杨过送到重阳宫,特地嘱咐丘处机好好教导,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郝大通叹了一口气,道:“郭大侠,我也是今日才知道这事!全真教有负所托,是我们对不起你!今日我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认个错,大家放心,回到重阳宫之后,我一定会严惩赵志敬这个逆徒!”
赵志敬仍是颤抖个不停,他知道自己这一辈算是完了,心又惊又怕,不知不觉间屎尿都流了出来,渐渐的一股臭味弥散在大厅。众人都捂着鼻看着赵志敬,赵志敬此时竟然毫不察觉。
郝大通感觉实在无颜再待下去,当下对郭靖道:“郭大侠,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老道无地自容,我等就此告辞。”说完就拉着孙不二尹志平快步离开了,赵志敬被孙不二像死狗一样拖着。
郭靖还待挽留,郝大通等人都已经走的没有影了!
宴会继续进行,不过众人都无心饮酒吃饭,人们都对刚才的事情议论纷纷,大家对杨过的遭遇都深表同情,对全真教心生不满。不过全真教领袖武林这么多年,威震江湖,全真七的威名传遍大江南北,众人也就只当是全真教出了赵志敬这么一个败类,对整个全真教还是心尊崇的。
酒足饭饱之后,陆家庄给众英雄安排了房间休息,郭靖却要杨过随他一起去书房说说话。杨过不好推辞,善解人意的月儿表示放心,刚才的事情她不会告诉李莫愁小龙女等人,以免她们担心。见月儿如此善解人意,杨过放心的随着郭靖黄蓉一起走了。
走到半路的时候,郭芙和武氏兄弟也跟了上来,郭靖黄蓉也由得他们一起来。刚才听杨过讲起重阳宫的往事,武氏兄弟是心暗呼痛快,郭芙却是略带同情。
几人到了书房之后,郭靖叹息着看着杨过,他未曾想到杨过竟然在重阳宫受到这样的待遇,当下心痛道:“过儿,我原本以为将你送到重阳宫,他们会将你教导成一个有为之人,却未想到全真教的师兄竟然这么对待你,我深感内疚!”
杨过听出郭靖对自己的真挚感情,心明白郭靖是真的关心自己,当下道:“郭伯伯,其实这不能怨你,都是全真教的那些人心眼太小。当年你带我上终南山的时候,你击败了重阳宫那么多的道士,重阳宫的那些人当然心生不满,就算马钰丘处机这些长辈不介意,但是重阳宫的其他道士却心记恨。你走了之后,那赵志敬便开始对我打骂,后来丘处机让他传授我武功,他没有办法,于是便只传我口诀,不传我口诀的修炼法门。”
听了杨过的话,郭靖更是心内疚,没想到全是由于自己当初在重阳宫击败了那些道士的缘故!
黄蓉一直在旁边静听着,此时道:“过儿,你这身武功却是从何而来?听那个少女说你已经是古墓派的传人,莫非你……”
只见黄蓉身穿淡紫色的绸袍,长相极为秀美,此时虽已当了母亲多年,但是仍是光彩照人之极。其实黄蓉现在的年纪并不是很大,她十五岁的时候结识郭靖,和郭靖在江湖上闯荡,古人结婚甚早,她十七岁的时候就生下了郭芙,现在黄蓉也不过才三十三岁,若是在现代社会也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妇。
杨过道:“是的,郭伯母,我从重阳宫出来之后另有奇遇,不知你听说过终南山的活死人墓吗?”黄蓉还没有说话,郭靖就“啊”的叫了出来,原来当年他上终南山的时候,丘处机已经将王重阳和林朝英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是以惊叫了出来。
黄蓉也听郭靖后来说了这事,道:“你加入了古墓派?你现在的武功确实不低,年轻一辈我还没有见过你这样的高手。”
杨过走了之后,黄蓉心思绪万千。她刚才虽然表面上一直对杨过和颜悦色,其实心却对他异常厌恶。刚才杨过在大厅上出尽了风头,那种潇洒的风姿很像杨康当年,黄蓉从杨过的身上看出了杨康的身影,心没有欣赏、只有厌恶。
更何况今天为了杨过,自己的丈夫郭靖和全真教生出了罅隙,黄蓉心感觉太不值得,全真教势力不小,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以后双方见面都会有些尴尬!但是她也明白郭靖十分爱护杨过,不好说些什么。
后来黄蓉更是隐隐的看出自己的女儿郭芙对杨过似乎也心生好感,心大呼不妙,郭芙可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自己一直爱护有加,她早就看出自己的两个徒弟爱恋郭芙,心已经准备将郭芙许配给两人的一个,却未曾想到冒出了一个杨过。
黄蓉坐在椅上,左手支头,上齿咬住下唇,心暗道:“杨过这个小杂种,我一定要把他赶走!”眼下她也只是厌恶杨过,并没有想到要将杨过置于死地,可惜黄蓉终究只是机关算尽太聪明,事情的发展渐渐脱出了她的算计。
黄蓉此时的脸色变幻无穷,倒有些像是她少女时的风采,当下郭靖摸了摸她的头道:“蓉儿,在想些什么呢?”
黄蓉被惊醒,心吓了一跳,道:“没什么,靖哥哥,我在想明天英雄大会的事情,你看,我们先……”
当下两人谈起了明日英雄大会的事情,郭芙等人感觉无趣,于是便自行回去休息了。
天色大黑,杨过才一个人回到了小院里,月儿却是早已经回来了,他只是道杨过和郭靖等人是旧识,却没有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李莫愁等人。
见到杨过回来,李莫愁小龙女一声欢呼,一人拉住了他的一只手,杨过看到她们,感觉心一下放松了下来,有这两个深爱的女人在身边,一切挫折都不重要。
李莫愁问道:“杨郎,你和郭靖黄蓉是什么关系?”她以前和郭靖黄蓉交过手,知道自己不是二人的对手,而且是她害死了武氏兄弟的母亲,不好和这些人照面。
杨过道:“郭靖是我父亲的结拜大哥,所以我叫他一声郭伯伯,郭靖的父亲和我的爷爷也是结拜兄弟,说起来我们两家关系匪浅。不过黄蓉却一直很讨厌我,你们今后见了黄蓉要加以小心!”二女点头称是。
这时耶律齐、耶律燕、洪凌波也过来问杨过和郭靖的事,杨过又向她们解释了一番,当夜一切平静。
晚上的时候朱柳和泗水鱼隐也来到了陆家庄,他们和武三通是师兄弟,见到武氏兄弟都心怜惜。朱柳和黄蓉都是才智超绝之辈,二人每一次见面都要斗嘴,这一次也不例外,不过黄蓉有杨过的事情在心,显得略有些消沉。
此时,郭靖黄蓉还没有入睡,今天发生了杨过的事情,两人心都是感触颇深,当下两人又谈起了杨过。
郭靖道:“蓉儿,我深感对不起过儿!杨康兄弟就这么一个后人,我非但没有好好教导他,反而让他在重阳宫受到折磨,我真是混蛋!”郭靖今日确实是心悲痛,每一次想到杨过他都感觉内疚无比。
黄蓉叹了一口气,劝道:“我们今后待他好些就是了,谁能想到重阳宫还有赵志敬这种人!”
郭靖还是满脸心痛,此时他又道:“过儿这孩现在已经十七岁了,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芙儿年纪和过儿相当,你看我们把芙儿嫁给过儿如何?”
黄蓉心大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如何能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杨过,当下道:“我看不妥!靖哥哥,过儿这孩子聪明伶俐,但我越看越觉得想是杨康,只怕性情也有些相似,若是把芙儿嫁给他,将来会影响芙儿一辈的幸福!”
郭靖摇头道:“当年杨康兄弟是因为从小在王府长大,所以才变成那样的。若是他跟着杨铁心大叔,那就绝不会是那种性了!过儿娶了芙儿后,可以让他常跟在我们的身边,这样就不会再发生杨康兄弟那样的事了!”
顿了顿,郭靖又道:“蓉儿,郭家和杨家三代相交,我们郭家多有对不起杨家的地方,尤其是过儿这孩,从小就受苦,到了重阳宫也是深受折磨,这些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的,这些都是我一手造成的!蓉儿,就算是补偿,我们也应该将芙儿嫁给过儿的!”
郭靖此时直直注视着黄蓉,黄蓉心念急转,知道绝不能再让杨过呆下去了,现在只有先想办法拖一拖再说。
当下黄蓉道:“靖哥哥,过儿和芙儿的终身大事我们还是要慎重。这样,我观察过儿一段日再说,你看如何?”黄蓉此时口气柔和,郭靖点了点头。